第二十章 暴風雨來臨之際
“魔導師回來了，”莫羅斯說，“讓你們?nèi)ヌ煳呐_?！?p> 卡德加茫然地看了莫羅斯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胞湹衔幕貋砹耍俊弊詈笏偹阏f出一句。
“明白了莫羅斯，我們收拾一下，馬上過去?！?p> 雷歐說完開始整理好桌面上看上去有些亂糟糟的書籍。他將那顆記憶水晶收入懷中。
“我就是這么說的?？ǖ录樱銘搶W學雷歐，那才是一位學徒該做的?！蹦_斯呻吟道，每個字眼都像是不情不愿地從嘴里吐出來的?！白屇銈兒退黄痫w去暴風城。”
“暴風城？我們？為什么？”年輕法師驚訝地問。
“你是他的學徒，還能為什么?！蹦_斯板著臉說?！疤煳呐_，最上層，我已經(jīng)叫了獅鷲?！?p> 雷歐扯了一下卡德加的脖子，將他的話打斷，“好的，莫羅斯，馬上去。”
卡德加這才回過神，他已經(jīng)有些越界了，自己只是學徒，不是大法師的朋友，沒有資格和莫羅斯這么說。
卡德加松開雷歐的手臂，看著他的作品——一行又一行整齊的手寫文字記錄下了每一個細節(jié)。
他腦子里剛才還在想另一件事情。他停止思考，說道：“好的。好的。讓我收拾一下東西。把這個寫完?！?p> “你慢慢來，”管家說，“只不過是魔導師想讓你們跟他一起飛到暴風城去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蹦_斯又消失在門口。“最上層?！彼穆曇魪耐饷?zhèn)鱽恚袷鞘潞笸蝗幌肫饋聿叛a充了一句。
暴風城！卡德加想，萊恩國王的城堡。什么事情這么重要，竟然需要他到那里去？也許是有關獸人的報告？
而雷歐則是完全想的另外一件事，如果卡德加的這個魔法能夠?qū)崿F(xiàn)和幻象的互動，那么就能產(chǎn)生很多奇妙的化學反應，對此他十分感興趣，不知不覺中，他似乎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時空之門。而這，正是混亂的開始。
卡德加看著自己的筆記。麥迪文回來的消息，加上他們馬上就要出發(fā)的事情，已經(jīng)打亂了他的思緒，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他們的新任務。他看著自己在羊皮紙上寫下的最后一句話。艾格文有兩個影子，上面寫道。
卡德加搖了搖頭。不管他剛才在想什么，思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斷掉了。他小心地拭去紙上的余墨，以免文字糊掉，然后把紙頁放到一邊。
兩人收拾起工具，快步走回各自的房間。騎獅鷲得換上旅行裝，而如果要覲見皇室人員，他們得帶上達拉然的那件精美的法袍才行，而雷歐則帶上了麥迪文送給的那件鎖甲獵手服，這個時候他真的覺得，所有的法師都有一顆近戰(zhàn)的心，而他的這顆，已經(jīng)完全覺醒了。
在此之前，兩人見過最宏偉的建筑，就是坐落于達拉然城外十字島上的紫羅蘭城堡。
肯瑞托莊嚴的尖頂，宏偉的廳堂，和它厚重的青金石色屋頂一直是所有法師心中的驕傲。紫羅蘭城堡也因此而得名。
在雷歐游歷洛丹倫的旅途中，沒有什么建筑的古老和氣派能及得上肯瑞托的城堡，哪怕是古老的洛丹倫城堡，連麥迪文之塔也不例外，更別提自己的國家。
直到他們來到暴風城，雷歐才知道，這座城市能成為日后聯(lián)盟的中心地帶，是有道理的。
像之前一樣，他們騎在獅鷲背上飛了一整夜，雷歐敢肯定，他在夜晚駕馭獅鷲時一定睡著了。
麥迪文放進他腦子里的知識還在起作用，因為他還記得如何用膝蓋駕馭這種長翅膀的掠食生物以便控制方向，并且頗為得心應手。
此時，陽光已經(jīng)給他身后的地平線鑲上了一頂金色的冠冕，他一時驚為天人，暴風城就這樣突然映入他的眼簾，在清晨的陽光中熠熠生輝。
那是一座用金與銀鑄造的城市。晨曦中的城墻仿佛在散發(fā)著光芒，光潔得像被管家擦拭得干干凈凈的白瓷酒杯。
屋頂閃閃發(fā)光，像是用白銀打造出來的，一瞬間他還以為屋頂上鑲嵌了無數(shù)細小的寶石。
到他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反光逐漸消失，黃金墻壁漸漸變成了普通的石頭，不過有些地方光彩奪目，似乎被打磨過，另一些地方雕著精細的花紋。
白銀屋頂只是深色的石板，而他以為是寶石的東西其實只是凝在上面的露珠，在晨光中反射著彩虹的光芒。
他還是被這座城市的規(guī)模所震撼。它與洛丹倫的任何一座城市相比都毫不遜色，甚至還要大。從這么高的地方看去，仍然望不到邊際。他能數(shù)出中心的城堡外面包圍著三道城墻，還有一些較矮的護墻隔開不同的城區(qū)。無論他往哪個方向看，都無法將城市盡收眼底。那畫面，和魔獸電影中的暴風城一樣。
雖然現(xiàn)在還是破曉時分，但城市已經(jīng)開始活躍起來。裊裊炊煙升起，顯然他們自己開始制作美好的早餐。
人們漸漸聚集到露天市集和公共場所里。大型馬車滿載著農(nóng)夫，慢吞吞地從大門里駛出，去往田野。整潔有序的農(nóng)田沿著城墻伸展，仿佛鋪開的餐布，幾乎延伸到地平線。
雷歐熟悉這里的一切。那些雄偉的高塔有可能是麥迪文同事的法師塔，也可能是法師學院。水流湍急的河面上架著許多巨大的水車，但他猜不出這些水車是用來干什么的。他右手邊的矮人區(qū)，很遠的地方突然躥起一陣火苗，然而火是來自一個鑄造廠。
皇宮是由純白的大理石堆積而成，窗框邊上鑲著白銀。皇宮的屋頂鋪著藍色的瓦片，像藍寶石一樣深邃而豪華。還能看見城堡里無數(shù)尖塔，塔尖上都掛著畫有艾澤拉斯獅頭的三角旗幟，那是萊恩國王的家族紋飾，也是這片土地的標志。
這座復雜的城堡仿佛一座小城市，有著數(shù)不清的附屬建筑、塔樓和門廳。建筑群被長長的彎曲回廊連了起來，看上去沒有魔法的幫助根本不可能做到。
也許這樣的結(jié)構(gòu)真的只有通過魔法才能構(gòu)建，雷歐想，然后意識到也許這就是麥迪文在這里的地位如此崇高的原因之一。
年長的法師抬起一只手，在其中一座塔樓上畫了個圈，塔樓頂上是一塊有護墻的平地。麥迪文往下指了指——一次，兩次，三次。他是想讓學徒們先著陸。
雷歐夾了兩下鷹頭野獸向后扇動著那大型風帆一樣的翅膀，減慢速度，然后輕巧地降落在地面上。
下面已經(jīng)有一群仆人等待著他們了，這些身穿藍色暴風城長袍的仆人們抓住韁繩，給獅鷲戴上一個厚重的頭罩。雷歐腦海里外來的記憶告訴他，這與養(yǎng)鷹人給鷹戴上用于限制視野的頭套作用差不多。另一隊侍從抬來一桶溫熱的奶牛內(nèi)臟，小心地放在獅鷲不停開合的巨喙前。畢竟，這些獅鷲也是有血性的野獸。
兩位學徒從獅鷲背上滑下來，熱情地迎接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安度因·洛薩。大個子男人穿著華麗的長袍和斗篷，外面套著雕花護胸和金絲肩甲，看起來更加魁偉了。
“學徒！”洛薩問候道，一只結(jié)實的巨掌整個兒包住了卡德加的手。“很高興看到你還沒被開除！”
然后他轉(zhuǎn)身對雷歐微微欠身，“你也是，年輕的小獅子?！?p> “大人?！笨ǖ录佣Y貌地回道，努力制止自己在大個子男人握手的力道下齜牙咧嘴?！拔覀冿w了一整夜才到這里，我沒……”
卡德加想說的話被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和獅鷲驚慌的鳴叫打斷了。
麥迪文的坐騎從空中跌跌撞撞地翻滾下來，魔導師的著陸可就沒那么優(yōu)雅了。
巨大的飛獸從塔頂?shù)倪@頭一直滑到那頭，險些從另一邊掉下去。麥迪文用力扯住它的韁繩。結(jié)果獅鷲巨大的前爪抓住了鋸齒形的護墻，年長的法師差點兒被掀下去。
雷歐和卡德加沒有等洛薩爵士發(fā)話就徑直往前跑去，后面跟著那隊藍衣隨從，洛薩也邁著笨重的腳步跟了上來。不過心里雷歐還是笑出了花，沒想到這位無所不能的大法師，也有翻車的時候。
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麥迪文已經(jīng)從獅鷲背上下來了，正在把韁繩遞給第一個趕到的隨從。
“該死的斜向風！”年長的法師惱火地說，“我早告訴過你們這里是最不適合建獅鷲舍的地方，但根本沒人聽法師的話。降落得不錯，孩子們。”他又補充了一句。仆人們圍住他的獅鷲，試圖讓它平靜下來。
雷歐看了看這里，這的確和他印象中的獅鷲飛行點不一樣，畢竟這是重建前的暴風城，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大多數(shù)框架都是一樣的。
“麥德?！甭逅_說著伸出一只手?！澳隳軄碚媸翘昧?。”
麥迪文只是板起了臉?！拔衣牭较⒕捅M快趕過來了?！狈◣煕]好氣地說，卡德加完全不知道他是為什么生氣，但是雷歐猜測可能是因為在老朋友和學徒面前丟了面子?！澳阒溃銈冞t早要學會在沒有我的情況下自己處理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