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雖然很不準(zhǔn)確,多有誣蔑夸大之處,但有一點(diǎn),那上面說曹奎身高丈余,卻是沒有寫錯(cuò)。
曹奎身材長得高大,走在街上,猶如鶴立雞群,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想來那些官府的人,之所以能夠準(zhǔn)備地找到醉春樓,應(yīng)該是與曹奎那高大的身形有關(guān)。
李游離開人群,回到念珂與曹奎的藏身之處,將情形與兩人說了,曹奎郁悶說道:“原來官府的人并不知道咱們的長相,只是因?yàn)榘抽L得太顯眼,一跟追著俺來的???”
李游點(diǎn)頭道:“你知道就好,注意把自己藏好了,不要輕易讓人看到。”
曹奎苦著臉道:“好吧,俺藏起來,不露頭。”
讓曹奎藏好之后,李游又獨(dú)自離開,重新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通緝告示上面有一句話,始終縈繞在李游的心頭,讓李游的心情有些壓抑,那句話是:“全府上下七百余口,無一幸免,俱都化為干尸,其形容可怖,場面慘絕人寰……”
李游要再回去確認(rèn)一番,看看究竟是告示上面有所夸大,還是當(dāng)真全府七百余人都已經(jīng)死去。
李游的腳程極快,不到半炷香的時(shí)間,就已經(jīng)來到了城主府外。
此刻,整個(gè)城主府中,到處都有兵丁把守,府中大火熊熊,黑煙彌漫,濃重的焦臭味,遠(yuǎn)遠(yuǎn)都能聞得見。
李游見此,心中一沉,已經(jīng)有了一些不好的預(yù)感。
避開守衛(wèi)的兵丁,李游潛入府中,朝火光明亮處奔去。
很快,李游就看到,在他的前方,有大片的房屋被拆除,拆出了一大片空地,在空地的中心,正是大火燃燒的地方。
有十幾個(gè)兵丁,用布蒙著面孔,正不斷地把一具具干尸拋進(jìn)大火之中。
大火之中,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尸體正在燃燒,但未拋進(jìn)火中的干尸,還有足足兩三百具。
看到此景,李游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
若不是因?yàn)樗芙^了白雨蘭,為了給她有所補(bǔ)償而來到這里,也許眼前的這些人,此刻也都還活著。
雖然這些人都不是他殺的,但卻都是因他而死的。
李游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眼中也燃起了怒火,輕聲低語道:“赤血門……”
不遠(yuǎn)處一個(gè)兵丁隱約聽到角落里似乎有聲音,轉(zhuǎn)頭喝道:“什么人!”扭頭看去,卻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那兵丁小心翼翼地走近,細(xì)細(xì)查探了片刻之后,確定沒有人之后,才帶著疑惑,準(zhǔn)備離開。
但卻忽然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城主府后院的一座假山之下,被李游打暈的兵丁悠悠醒來,想起了之前遭遇,心中一驚,當(dāng)即就想要叫喊,卻感覺到喉嚨處有一陣森寒的鋒銳輕輕抵近。
李游站在黑暗之中,將那兵丁的腰刀握在手中,冷聲問道:“不想死的話,就最好不要亂叫!”
兵丁顫抖著聲音道:“我不叫,我……不叫!”
李游道:“我有幾個(gè)問題想要問你,你最好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p> 兵丁忙道:“大俠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說出來!”
李游問道:“這府中的尸體,是怎么回事?”
兵丁道:“聽說在晚飯時(shí)分,有三個(gè)惡人闖了進(jìn)來……”
話剛出口,這兵丁就感覺脖頸處微微一疼,嚇得立時(shí)止住了話頭。
李游沉聲道:“我想聽實(shí)話,而不是這種蒙騙人的假話。如果你再敢說半句假話,那就不用再說了?!?p> 兵丁連忙道:“是是是,我說真話,說真話,大俠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望大俠不要?dú)⑽摇?p> 李游聲音冰冷地吐出一個(gè)字:“說!”
兵丁眼中流露出了恐懼之色,說道:“那些尸體,那些尸體……都是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殺死的……他們擁有一種可怕的手段,在將人殺死之后,往尸體上放了一種小蟲,很快就可以把尸體里的血液全部吸干……”
李游道:“黑衣人?他們有多少人?”
兵丁道:“有……有一兩百人……”
李游繼續(xù)問道:“你可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
兵丁微微搖頭道:“不……不知道……我們不敢跟他們說話,甚至不敢多看他們一眼,連靠近他們都不敢……只知道他們是上面派來的人,動不動就會把人吸成干尸,十分的邪異……”
李游聽罷,沉默了片刻,把刀拿開,說道:“你走吧!”
那兵丁大喜過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朝李游道了一聲謝,就要離開。
但是,那兵丁剛剛走出數(shù)步,就停了下來,面上露出了驚恐絕望的神色,顫抖著身子,一步步往后退。
在那兵丁的面前,不知何時(shí)站著四個(gè)黑衣人,其中一人聲音陰冷地說道:“走?想往哪里走啊?”
那兵丁回頭,朝李游喊道:“大俠救我!”
話剛說完,一把暗紅色的血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兵丁低下頭,看著那把散發(fā)著妖異血光的紅色的刀,以極快的速度將他變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李游沒有動作,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那個(gè)聲音陰冷的黑衣人殺死兵丁之后,低聲笑道:“想不到,居然還真的有人敢回來探查!”
旁邊一個(gè)黑衣人說道:“能夠殺死厲群,又殺死鐘昆的人,至少也是先天中期的境界,這樣的人對自己的身手都極為的自信,知道有人把屎盆子扣在他的頭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回來一探究竟呢?”這人的聲音有些蒼老,應(yīng)該是一個(gè)五十多歲的老者。
陰冷黑衣人說道:“瞧你這話說的,雖說咱們殺人取血練功在別人的眼里不是什么好事,但你比作屎盆子,也太難聽了吧!”
老者黑衣人說道:“那你覺得該怎么叫合適?”
陰冷黑衣人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還沒想好!”
另一個(gè)黑衣人說道:“行了,大敵當(dāng)前,還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們以為眼前這小子會很容易對付嗎?”這是一個(gè)聲音略有些嘶啞的婦人的聲音,大約也在四五十歲左右。
老者黑衣人道:“好吧,那就先解決了敵人再說!”
陰冷黑衣人道:“我先來!”提刀就朝李游劈斬而來。
李游站在原地,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長刀,凌空連續(xù)揮斬了四次。
沖來的陰冷黑衣人笑道:“我還沒近身,你亂砍個(gè)什……”
話未說完,眼前忽然閃現(xiàn)出一道凌厲的刀芒。
陰冷黑衣人大驚失色,完全來不及躲避,就被刀芒切中了脖頸,身首分離。
而剩下的四名黑衣人,其中老者黑衣人被刀芒從胸腹之間斜斜切開,而那名聲音嘶啞的黑衣婦人,卻是勉強(qiáng)側(cè)閃了一下身體,被刀芒切開了小半邊身子,并未死去。
只剩下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人,卻是手中握著一把血?jiǎng)?,一劍將面前的刀芒給斬碎了。
黑衣婦人痛苦叫道:“血魁,這小子厲害,靠你了!”說罷,轉(zhuǎn)身就逃。
但是一道刀芒緊追而來,劈在她的后背,將她的身體劈斬了開來,無力倒在了地上。
李游沒有看那名死去的黑衣婦人,而是一直盯著那個(gè)始終沉默不言的黑衣人。
那黑衣婦人剛剛叫此人血魁,在李游的感覺中,此人就像是一座移動的血池,充滿了血腥、邪惡、污穢。
血魁一言不發(fā),猛地沖向李游,手中的劍耀起一片血光,直直刺來。
李游舉刀相迎,刀劍相交,卻并沒有金鐵之聲傳來。
李游感覺,自己似乎一刀斬在了一團(tuán)黏稠的血漿之中一般。
只見血魁手中的血?jiǎng)Γ鈴浡?,居然朝著李游手里的刀侵染了過來。
這時(shí),一道刀芒忽然出現(xiàn)在血魁的身后,朝血魁斬來。
血魁收劍,回身一斬,將刀芒斬碎。
而李游也趁機(jī)一刀斬在了血魁的身上,將血魁的半邊身子給斬了下來。
雖然一刀奏功,但李游的臉上卻并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疾速朝后退了開來。
血魁被李游斬落下來的身體,在落到地面之后,居然碎裂開來,化作了一團(tuán)血水,在地上流動著,又流回了血魁的身上,隨著血水在血魁的身上流涌,轉(zhuǎn)眼之間,血魁被斬掉的半邊身子,就再次重新長了回來。
血魁重新長回來的身體,由于沒有了黑衣的遮蔽,李游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居然不是正常人的血肉,而是由不斷流動著的血水所形成的人形。
李游見此,臉色有些難看,這又是一個(gè)怪物!
一個(gè)晚上,李游居然連續(xù)遇到了兩個(gè)非人類的存在!
李游手中的刀,已經(jīng)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色光芒,而且那些血色光芒還在不斷地侵染,竟使得刀身出現(xiàn)了許多血紅色的銹跡,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這把刀正在被那種血色的光芒污染和損壞。
血魁長好身體之后,再次朝李游疾刺而來。
李游后退閃避,不再試圖近戰(zhàn),而是連連虛劈,劈出一道道刀芒,不斷地攻向血魁。
但是,李游劈出刀芒之后,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劈斬出來的那數(shù)道刀芒,居然全都被染上了斑駁的血色。
刀芒顯現(xiàn)之后,黯淡無力,搖搖欲墜,幾乎不能對血魁造成任何的阻礙和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