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邊看看!”外面那陣嘈雜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那人影才放開了陸幼宜,陸幼宜捂著脖子低下頭,疼的閉著眼一句話都沒說。
“弄疼你了?”那人影皺眉道,語氣里帶著一絲生澀。
陸幼宜捂著脖子抬起頭,那人影瞧見她的面紗,復而一笑,“原來是你。本王跟你還真是有緣?!?p> 賀蘭崇墨伸出纖長的手指,將銀質的面具摘下來別在腰帶上,英氣的面龐在月光下格外清泠。他穿著夜行服,一襲長發(fā)只用一根黑絲帶縛住,分外瀟灑。
“我發(fā)現(xiàn)我每次碰見你,都很倒霉?!标懹滓税欀碱^用力揉了揉脖子,“你不是南下了嗎?”
賀蘭崇墨扶著陸幼宜的腰,淡然道:“你似乎對本王的行程很是了解?!?p> 陸幼宜抬起頭盯著他,“你以為我愿意知道?我不過是在別人那里聽見了!”陸幼宜脖子經(jīng)不起長時間抬著,說完話便低下了頭。只是不低頭還不要緊,一低頭,陸幼宜就看見了賀蘭羨南摟著她腰身的那只手。
“賀蘭崇墨,你耍流氓?。 标懹滓顺R蘭崇墨狠狠一推,賀蘭崇墨便朝后面的假山飛了過去。陸幼宜往下一看,竟然是她方才見到的那片湖。也就是說,剛剛賀蘭崇墨直接把她帶到了湖中央的假山堆里躲避那群人的追趕。
陸幼宜氣鼓鼓地看著假山對面的賀蘭崇墨,生氣道:“你把我弄出去!”
賀蘭崇墨躺在陸幼宜對面,悠閑道:“你不是說本王耍流氓?陸幼宜,你怎么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呢?”
“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會在這里?”陸幼宜說完之后,突然回想起賀蘭崇墨喊她的名字,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賀蘭崇墨也問,“你是這宮里第一個敢直呼本王名諱的人?!?p> “我……我是聽別人說的,”陸幼宜心虛地看向湖面,“再說了,名字起了不就是叫的嗎?如果不叫名字,干嘛還要這個代號?”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說的沒錯,名字起了就是叫的,所以我叫你的名字,不犯法?!辟R蘭羨南說完話便笑道:“本王還有事要做,就不在這兒跟你耗時間了。本王就先走了?!?p> 眼看賀蘭崇墨丟下她要走,陸幼宜趕緊伸出手在空中晃來晃去,“你說說你,要不是你大半夜裝什么刺客,我怎么可能會被你帶到這種鬼地方?這皇宮還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你可是攝政王,有必要大晚上穿著夜行衣飄來飄去?”
“你想說什么?”賀蘭崇墨一眼就看穿了陸幼宜的廢話。
“把……把我弄出去?!标懹滓颂痤^盯著賀蘭羨南,“如果你不把我弄出去,我就把你推湖里,明日稟告皇上你就是那個刺客?!?p> 陸幼宜話一出,賀蘭崇墨便朝著陸幼宜飛了過來,陸幼宜急忙后退一步,還未站穩(wěn),一聲強有力的威脅便落在了她頭頂,“你覺得本王會讓你活到告發(fā)本王的時候嗎?”賀蘭崇墨迅速伸出一只手攬住陸幼宜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陸幼宜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強健而有力,打的她有些心神蕩漾。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草木香,應該是賀蘭崇墨身上的味道。
賀蘭崇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的,似乎要將她看穿。兩個人眼睛的距離僅有一個拳頭的長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鼻尖,臉上即刻飛紅。若不是戴著面紗,賀蘭崇墨定要笑話她了。
月光如水清涼,宛若一條不可觸摸的線,將兩個人綁在一起,越靠越近,鼻息間盡是不可訴說的曖昧。
陸幼宜站在原地,尷尬地咽了咽口水,還未低下頭,脖子便又傳來了一絲痛意,“嘶!”
聽到陸幼宜這聲輕叫,賀蘭羨南放開了陸幼宜的下巴。他輕輕捏住陸幼宜的臉,微微一扭頭,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便暴露在銀白的月華之下。
他的手指很長,一只手就能將陸幼宜的臉捏過來。他瞧著那傷口,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浣衣局的人又欺負你了?”
陸幼宜被賀蘭崇墨捏的嘟著嘴,抱怨道:“浣衣局里的那群人怎么可能傷的到我?還不是那個詭計多端的狗皇……”還沒說出狗皇帝三個字,陸幼宜立刻止住了。怎么說這個人也是皇上的皇叔,萬一被他打了小報告就不好了。
“皇上干的?“賀蘭崇墨厭惡地說出這四個字,陸幼宜覺得他眸中的嫌棄都能炒一盤菜了,“他心思縝密,你何必跟他搞在一起?”
陸幼宜一聽這話就來氣了,打開賀蘭崇墨的手道:“什么叫搞在一起?我最討厭這種不清不白的話?!?p> “那你找他干嘛?”賀蘭崇墨松開陸幼宜的腰,“別自作聰明,他比你還聰明。你若是做他的妃子,指不定哪天就被打入冷宮。”
“做他的妃子?你們的思想怎么都這么膚淺?跟皇上接觸就一定是做他的妃子嗎?我要的是權力!我要的是一個干干凈凈的身份,而不是靠女色,靠身體。更何況,我又不是國色天香,何必撈那種便宜?”陸幼宜又揉了揉脖子。
賀蘭崇墨把她揉脖子的手拿下來,“這種傷越揉越嚴重。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女官。”陸幼宜盯著賀蘭崇墨深不可測的眼睛,“我要做女官,聽到這個答案,你很驚訝吧?別驚訝,說不定過幾天我就是了?!?p> 賀蘭崇墨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抓住陸幼宜的胳膊,把她帶上了岸。
陸幼宜落地之后長松了口氣,她恐高,剛剛在假山上差點把她嚇死。只是賀蘭崇墨帶她飛下來的時候,她沒敢睜眼,要不然就能看看輕功是什么樣的了。
賀蘭崇墨把她丟在岸上之后,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要走。陸幼宜趕緊跑過去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賀蘭崇墨回過頭來,“什么忙?本王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p> “帶我去鐘粹宮?!标懹滓瞬缓靡馑嫉乜嘈Φ溃骸捌鋵嵤俏椰F(xiàn)在在鐘粹宮當差,晚上路太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