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提著軟鱗刀,孫德義一臉寒霜的走在下渡的街道上。
昏黑的夜色下,下渡城透著一股沉重的死寂,就如同之前的臨泉城一樣……
“一群見不得光的無膽鼠輩,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躲躲藏藏的,果然都是沒卵的慫包。”
孫德義的大喝聲中氣十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不休。
臨街的二樓上,三個黑影默默地注視著下方。
“勾絲失敗了?!?p> 看到孫德義的那一刻,首領(lǐng)黑影就知道,他們的一位同伴已經(jīng)失手了。
“首領(lǐng),靈環(huán)已經(jīng)生效,陰障開啟,可以開始籌措儀式了。”首領(lǐng)黑影身旁的一位白銀教徒道。
“嗯,你們兩個拖住這個隱兵,我去開啟儀式?!币暰€從孫德義的身上移開,首領(lǐng)黑影交代了一聲后,轉(zhuǎn)身沒入了黑暗之中。
首領(lǐng)離去,剩下的邪教徒伸手進(jìn)袍子里,取出了三顆形狀不規(guī)則,充滿了渾濁雜質(zhì)的小石頭。
“亞圖巴……撒以……”
握緊了手里的渾濁石子,兩名白銀教徒搖頭晃腦的從嘴里蹦出別扭的音節(jié)。
咚!
一腳跺在地板上,兩個白銀教徒猛地囫圇將手里的石子塞進(jìn)了嘴里。
面目猙獰的將嘴里的石子硬生生的咽下了肚子,詭異的花紋倏然從兩個教徒的嘴里開始向外蔓延!
“嗯?”聽到白銀教徒跺響地板的聲音,孫德義微微偏頭,下一秒,整個人倏然化作一道黑影,一躍四五米,直接撞進(jìn)了二樓。
來到二樓,看到兩個白銀教徒已經(jīng)他們黑袍上標(biāo)志性的白銀教標(biāo)志,孫德義目光微冷:
“渣滓!”
鏘!
軟鱗刀出鞘,孫德義腳踏疾風(fēng),一瞬間來到了白銀教徒面前,刀光刺眼,劈在了一人的頭上。
咚!
沉悶的交擊聲發(fā)出,孫德義眉頭一皺。
“抱陰歸真,吾神庇佑!”嘴里爬出的怪異花紋已經(jīng)將整張臉布滿,白銀教眾怪叫著,一拳打向?qū)O德義。
“庇你奶奶!”左腿像是炮彈一般彈出,將怪叫的白銀教眾踢飛出去,孫德義大罵一句,咬破手指,將帶著發(fā)黑的鮮血,抹在了軟鱗刀的刀柄上。
吸收了狼等鎮(zhèn)守官的血,軟鱗刀的刀鋒倏然蔓延出了一層細(xì)密的花紋。
“殺!”厲喝一聲,孫德義揮刀斬下,將面前的白銀教眾給開膛破肚!
“萬靈長生,不死不滅!”被開了膛破了肚,白銀教眾居然還像是沒事人一樣,身上可怕的傷口竟開始迅速長出肉芽。
“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死不滅!”低啐了一聲,孫德義手中刀光呼嘯!
可不論他將面前的白銀教眾斬首還是分尸,對方都會以詭異的姿態(tài)迅速復(fù)原。
兩個有著詭異復(fù)原速度的白銀教眾把孫德義死死纏住,先一步離開的首領(lǐng)黑影卻來到了下渡的衙門。
衙門口,神情充滿了興奮、期待、和一點點惶恐的趙廣看到首領(lǐng)黑影到來,趕忙迎了上來。
“大人,您終于來了?!?p>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看都沒看趙廣一眼,首領(lǐng)黑影徑直朝著衙門里走去。
“都是按照您吩咐的準(zhǔn)備的。”緊緊地跟在首領(lǐng)黑影的身后,趙廣緊張的搓著手回答著。
進(jìn)了衙門,本應(yīng)該明鏡高懸的威正大堂,此刻被撤走了堂內(nèi)的一切。
唯有一方深黑色的六角形木墩被擺放在大堂的正中央。
“這是按您吩咐找的,在死水潭里浸泡了五十年的鐵木?!睗M臉訕笑,此時的趙廣沒有了一絲市令的氣度,卑微恭敬的就像是一個奴才。
伸手在六角形木墩上摸了摸,首領(lǐng)黑影輕點頭:“你做的不錯,這次過后,我會舉薦你入教。
你的病,在吾神的力量下,會很快痊愈。”
聽到首領(lǐng)黑影的許諾,趙廣面露大喜,連忙道:
“多謝大人,小的一定會為我教鞠躬盡瘁。”
緩步走到黑色木墩的正前方,首領(lǐng)黑影取出了一把通體如白玉般的短匕。
握住匕首,在木墩上劃出詭異神秘的凹槽,首領(lǐng)黑影沖著趙廣招了招手。
“大人有何吩咐?”屁顛屁顛的走過來,趙廣道。
突然伸手一把掐住趙廣的脖子,將他按在了木墩祭壇上,首領(lǐng)黑影捂住滿臉驚恐的趙廣的嘴。
“噓!放松放松,融入真陰,你會享受無上極樂,你再也不會遭受病痛的折磨。
安靜,安靜……”
手里的匕首,輕輕劃過趙廣的脖子,首領(lǐng)黑影漠然注視著面前這位市令驚恐、憤怒、懊悔的眼睛……
濃稠溫?zé)岬孽r血流下,將首領(lǐng)黑影在木墩祭壇上劃出的痕跡,漸漸填滿。
松開身體還在抽搐的趙廣,首領(lǐng)黑影將手里的白玉短匕擦拭干凈,然后高舉雙臂,開始大聲高喝起晦澀古怪的咒語。
嗡!
一道悶響!
衙門上方的天空中,一枚紫紅色的漩渦云彩緩慢浮現(xiàn),透著絲絲的神秘陰森。
揮刀將面前的白銀教眾腰斬,孫德義猛地抬頭。
紫紅色的漩渦云彩令這位鎮(zhèn)守官神色驟變。
“陰府之門?你們這群瘋子!”
鎮(zhèn)守衙門,正閉眸休息的張?zhí)煅┮猜牭搅虽鰷u云彩出現(xiàn)時的悶響。
勉強起身來到門外,張?zhí)煅┨ь^看見了那團(tuán)紫紅色的漩渦。
“壞了!這回要出大事了?!?p> 聽到張?zhí)煅┑穆曇?,向淵走了過來,看到她凝重緊張的表情,皺眉問道:“怎么了?”
“白銀教的瘋子正在打開陰府之門,他們想用這一城人的性命,當(dāng)做祭品!”
“陰府之門?那是什么?”
“一些極其強大的陰鬼洞府,一旦打開,必然會有恐怖的陰鬼降臨。
白銀教的瘋子,是打算用整個下渡所有的人命作為祭品,來和陰府之門后的陰鬼做交易!”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惡化到這個地步,張?zhí)煅┥裆粩嘧兓?,最終抬頭看向向淵:
“向淵,你不要守在這里了。
快去幫老孫,他一定是被白銀教的人纏住了,否則不可能任由他們開啟獻(xiàn)祭儀式?!?p> 看著神色凝重向自己請求的張?zhí)煅?,向淵扭頭看了一眼昏迷的宋寧和牛達(dá):
“可你們現(xiàn)在都沒了戰(zhàn)斗力,我要是走了,萬一再有人來怎么辦。
要不我先把你們送出城?”
“來不及了,陰府之門的儀式已經(jīng)開啟,下渡城早已經(jīng)出不去了。
現(xiàn)在必須搗毀這個儀式,我們才有一線生路?!睆?zhí)煅u頭。
“好吧,那你們自己小心?!?p> 張?zhí)煅┒家呀?jīng)把話說到這了,向淵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傻透了。
匆匆進(jìn)屋帶好了護(hù)心甲和軟鱗刀,向淵火速離開了鎮(zhèn)守衙門,前去支援孫德義……
……
下渡北街
匆忙趕來的向淵終于找到了正在和兩個白銀教眾纏斗的孫德義。
“老孫,這交給我,你快去阻止儀式吧?!?p> 快步來到孫德義身旁,向淵鏘的一聲抽出軟鱗刀,對著身旁的鎮(zhèn)守官道。
“你一個行嗎?”
皺眉看著向淵,這兩個白銀教眾實力不俗,又有這種詭異的不死之身,孫德義有些擔(dān)心向淵應(yīng)對不了。
“不行也得行啊,你快走吧?!?p> 陰府之門一旦打開,全城都得玩完,孫德義也明白這個道理,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小心點!”
言罷,這位鎮(zhèn)守官便縱身化作一道殘影離去,直奔陰府之門下方的衙門而去!
孫德義離去,那兩個白銀教徒扭身就要追過去。
可這時,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一個箭步就橫在了他們的面前。
握緊了手里的軟鱗刀,向淵左右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嘴角扯出一絲弧度: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對視一眼,兩名白銀教徒猛地朝向淵攻來!
閃身避過兩人的夾擊,向淵嘴里嘖嘖有聲:
“幼稚,跟你爹打近身,想瞎了你們的狗眼!”
像是戲耍孩童一樣應(yīng)對著白銀教眾可笑的夾擊,向淵突然冷笑一聲。
返身、提膝、一刀抹脖!
看著脖子上巨大的傷口,迅速愈合的白銀教徒,向淵瞇了瞇眼:“怪不得能攔住老孫,原來還有這本事。
不過……”
叮當(dāng)一聲把手里的軟鱗刀扔到一邊,向淵一磕護(hù)腕,妖魔化悄然生效。
身形迅速膨脹為了一頭將近三米的漆黑犬妖,裂開一嘴尖銳的利齒,向淵嘿嘿一笑:
“要是把你們撕成碎片,你們還能復(fù)原嗎?”
怪吼一聲,化身妖魔的向淵猛撲上前。
先前孫德義為了保存實力,才沒有妖魔化,而向淵則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望著朝自己撲來的恐怖犬妖,兩個白銀教眾目露森重。
確實,他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也是有著極限的。
如果真如這個隱兵所說,要把他們撕成碎片,那他們確實無法再恢復(fù)如初!
“不能讓他干擾到大人的計劃!”
目光決絕,其中一名白銀教徒猛地掀開了自己的黑袍,露出了刻在身上的一圈神秘花紋。
“索圖,后面靠你了?!睂χ砼缘耐閲诟懒艘宦?,這名白銀教徒大吼一聲,身上的神秘花紋突然開始燃燒起來。
黑色火焰迅速將他吞沒,濃重的煙塵在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動下,悉數(shù)注入了另一名白銀教眾的體內(nèi)。
干瘦的身軀在吸入了煙塵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
咚!
兩枚同樣沉重的拳頭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疑惑的偏頭看著,化作了肌肉怪物的白銀教眾,向淵咧了咧嘴:“自殺送buff?”
聽不懂向淵在說什么,強壯起來白銀教眾怒吼一聲,比正常人大腿還要粗的手臂,轟向向淵。
“這么喜歡對拳?滿足你!”
冷笑看著轟來的拳頭,向淵腰跨一沉,后脊大龍?zhí)K醒,振臂出拳!
砰!
白銀教眾蠻橫的一拳,撞上了向淵十成暗勁的一拳。
咔嚓的脆響聲中,白銀教徒的手臂骨頭寸寸斷裂,整個人也像陀螺一樣打著旋兒飛了出去。
只知道運用蠻力的邪教徒,對上一尊暗勁武者,唯一的下場,就是慘敗!
這邊向淵一拳砸飛了白銀教徒,剛準(zhǔn)備乘勝追擊的時候。
一股難以形容的愉悅感突然從他的心里涌現(xiàn)。
怎么回事,這股感覺是……
冥冥之中,向淵扭過身子,視線落在了天空中那團(tuán)紫紅色的漩渦上。
咚咚,咚咚!
心跳劇烈跳動,一股強烈的裝備氣息,正從那團(tuán)漩渦中不斷涌出……
……
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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