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十年之約:重逢(一)
夜幕落下之后,普城忽地下起了雪,狀如鵝毛傾覆。自城邊的烈士陵園,到城中的洋房群,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車頂已經(jīng)覆了半掌高的雪。
洋房區(qū)的地下車庫不許外車停放,東方末和藍天畫的職業(yè)都不方便和保安交涉,只好把車停在外面的空地,踏著雪徒步進了洋房區(qū)。
“怎么沒開燈???”藍天畫只瞧見,那座分別已久的小洋房的三層樓全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她很確定沒有認錯房子。
東方末:“小熠不是在群里說,他們都會來嗎?難道記錯日子了?”
“日子是在群聊里定的,怎么會記錯?”
本來是約好夏天來的,畢竟他們是在夏天畢業(yè),并就此分離的。但那個時候大家都忙,洛小熠在追一個連環(huán)的大案,凱沙開著房車周游亞歐大陸,宸雪在美國,藍天畫在拍戲,子耀還在六越山…最后就拖到了冬天。
東方末叩了叩門,卻發(fā)現(xiàn)門在動,沒有關(guān)嚴實。他覺得蹊蹺,心里的弦立刻緊了起來。他推了一把,門“吱呀”一聲開了,客廳里漆黑一片,沒有半分人氣。
藍天畫站在門口叫了兩聲,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嘴上說“他們定是都遲到了”,一個猛子向屋內(nèi)走去,卻被東方末一把抓回來。
“這不對勁,屋里有血腥味?!?p> 藍天畫嗅了嗅:果然如此!
“怎么會這樣?這就是我們的小洋房啊,沒有認錯…怎,怎么會有血腥味?”
她連忙找燈的開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不論怎么按,燈都不亮。
“難道是沒電費了?”
“這房子在鐘離雪名下,應(yīng)該是她交電費。她知道我們今天要來聚會,以她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忘記交水電費…”
東方末調(diào)了手機手電筒,刺眼的白光照向客廳,沒有什么人影,東方末才帶著戒心緩緩向內(nèi)移動。
走過客廳,走入餐廳,他們立刻發(fā)現(xiàn)了餐桌旁的一灘血水,心頓時緊了起來。旁邊還有一戒指,藍天畫拾起來仔細瞧瞧:“這是百諾的婚戒!她把照片發(fā)在群里給我們看過,就是這個!”
東方末眉頭一蹙:難道他們遭遇不測了?
藍天畫心中怕的緊,立刻給百諾打電話。打不通,又打給洛小熠,還是不通。
“怎么辦啊,東方末。我們要不要報警???”
“這不合理啊?!睎|方末想不通:“有誰會害小熠百諾呢?”
不想在此時,樓上傳出“啊”的一聲慘叫,聽著像洛小熠的聲音。東方末和藍天畫想也沒想地沖上了樓,發(fā)現(xiàn)樓梯一路有很多血滴子,更緊張了。
順著血滴子爬上三樓,他們一跑出樓梯間,一個血淋淋的頭骨就從門框上方掉下來,把藍天畫嚇得一聲尖叫,抱住東方末。要不是東方末攔著她的腰,估計她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東方末很鎮(zhèn)定,大叫一聲:“是誰!”然后把藍天畫扶起來,護在懷里,挪著步子,一點點向門框那邊靠??康介T邊時,東方末定睛看到那東西:
“是羊頭。”
此時,一群蒙著黑衣、帶著鬼面具的人冷不丁沖出來,把兩個人嚇得一激靈。藍天畫嚇得都腿軟,東方末也是一個大后退險些撞到旁邊的花盆。
“Surprise——”
東方末氣得牙癢癢,一把撤掉面前人的鬼面具,洛小熠那張壞笑的臉就映入眼簾了。
“你,你們…”藍天畫嚇得有些結(jié)巴,才反應(yīng)過來。
“哈哈哈哈,天畫,你個膽小鬼?!鄙陈断旅婢?,大笑著說:“就你這個膽量,怎么去演了個一往無前的女警呢?”
其他人也紛紛把面具摘下來,除了洛小熠和沙曼,還有百諾、凱風(fēng)、子耀、樂妍和藍宸。人群里還有“小鬼”,是帶著小面具死活不摘的藍佑雪。旁邊房間的鐘離雪拉起電閘,整個小洋房恢復(fù)供電,燈也就亮了起來。
藍天畫撥弄了鬢邊凌亂的發(fā),站起身氣急敗壞地罵他們:“你們壞死了!怎么搞的這一攤血,來嚇我們?百諾,你居然還把戒指放在血旁邊,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天畫,看看這個…”
“?。?!”
沙曼賊壞地舉起了地上還帶血的羊頭,毫無疑問給藍天畫造成了二次傷害。眾人一哄而笑,凱風(fēng)連忙對藍天畫解釋:“別怕別怕,只是一顆肉羊的頭而已?!?p> 藍宸也解釋:“凱風(fēng)和沙曼回來的路上,經(jīng)過了大西北,帶了整只新宰的羊,用來涮肉吃。”
子耀說:“但我們都不會分解羊,不小心弄了餐廳一地血。小熠哥哥說,既然都弄得滿地血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嚇唬嚇唬你們——”
東方末瞪著洛小熠:“你有病吧?”
“這是對你們的懲罰:你們看看這都幾點了?”洛小熠指著自己的手表提示他們:“七點多,隔壁晚飯都要吃完了。你們這個點才來,是為了逃避做飯嗎?”
“就是!我們?yōu)榱诉@次重要的聚會,要么帶食材,要么賣力氣——你們可好,兩手空空還遲到,不嚇你們嚇誰?”凱風(fēng)說得那叫一個有理。
“行吧行吧…”
“你們真無聊。都多大年紀了?奔30的人了,還這么幼稚…”藍天畫用手指戳藍佑雪的腦門:“你也是:怎么跟著這些怪叔叔怪阿姨來嚇你姑姑呢?把你姑姑嚇?biāo)懒?,過年誰給你紅包呀?”
“姑姑不怕不怕,佑佑親親姑姑,姑姑就不怕啦——”
“哈哈哈…”
……
飄著雪的季節(jié)就是適合吃火鍋。地上的血水被擦凈,新鮮的羊羔肉下入鍋,餐廳里其樂融融,好久沒有聚齊的大家,并沒有因為長久不見而生疏,反倒聊個沒完,話題一個接一個。
“藍宸鐘離雪提供場地和鍋碗瓢盆,凱風(fēng)沙曼帶了上好的羊肉,子耀從六越山帶了新鮮無公害的蔬果,樂妍從令城帶了海鮮來——我們也沒空手…”洛小熠開了一瓶好酒:“藏了很久的酒,今天開了!”
凱風(fēng)接過酒,捧在手里看:“哇,大手筆。沒想到你還有藏酒的愛好?”
記仇的東方末故意刺洛小熠:“你不會是受賄了吧?”
“別亂說,你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洛小熠反駁。
藍佑雪立刻扭過頭去問鐘離雪:“媽媽,什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鐘離雪趕緊捂住藍佑雪的嘴,藍宸瞪了洛小熠一眼:“在我閨女面前,說話注意點。”
“抱歉抱歉。”
洛小熠趕緊安撫佑雪,讓她別學(xué)叔叔亂說話,東方末趁此機會又沒事找事:“洛小熠,受賄需謹慎,想想趙斌的下場…”
“你喝不喝?”洛小熠兩只眉毛立了起來?!安缓?,我不給你倒了。”
東方末很不要臉地把酒杯湊過去:“開個玩笑。你應(yīng)該請我們喝酒的:開春不是要辦喜事嗎?”
“喲——”
百諾紅了臉,擺擺手:“哎呀,一桌子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四月初辦婚禮,都必須來啊!”
“人不來,份子錢也必須到。”洛小熠開了個玩笑,惹得笑聲和“群嘲”。
酒過一巡,藍宸提起了龍武族和人類世界的事:
“聽說,龍氏集團在冊的,在人類世界有長久身份的龍武族人,已經(jīng)超過龍武族總?cè)丝诘陌霐?shù)了。沒想到啊,這么快…”
藍天畫也提起:“是啊,除了像我奶奶那樣的老人還有一些小孩,大多數(shù)人都來過人類世界了。連我奶奶都想來看看?!?p> “都是龍氏集團的功勞啊?!鄙陈唤锌?。
提起龍氏集團,藍宸又想起來一件要問東方末的事:“聽說你當(dāng)安全部部長了?”
“你聽說的事還挺多。”東方末笑言。
“安全部?”子耀發(fā)問:“哥,可你不是法律部的人嗎?”
東方末不說話,藍宸則告訴大家,原安全部部長掉馬了,被處罰了。
凱風(fēng)說:“原安全部部長…是盧辭嗎?他被處罰了…因為什么???”
藍宸回答:“不知道。”
沙曼若有所思:“不過,那個盧辭看上去就是詭詐多端的人,說他干了什么缺德事,我都敢相信。”
除了東方末和藍天畫,其他人都不知道當(dāng)年顧勛死亡的真相。東方末也不想告訴他們,因為接受這個真相是很痛苦的事情。他情愿無處傾訴,讓他們不知道這些。
不過,龍翔說會把顧勛的冤屈昭告集團,為顧勛翻案,也許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大肆傳播。到時候洛小熠他們也會知道。
那就等那時候再讓他們知道吧,沒必要破壞今天大家重逢的飯局氣氛。
東方末于是轉(zhuǎn)移話題:“藍老宸,你怎么消息這么靈通?不會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了吧?”
“他交際網(wǎng)大得嚇人,哪個部門都有朋友?!辩婋x雪說。
洛小熠插了一嘴:“東方末,這么看來,今天應(yīng)該是你請酒才對?!?p> “你不該?”
“我們婚禮上要請大家吃宴席的,你呢?過了今天,說不定又見不著人影了?!?p> 東方末笑笑不語。
凱風(fēng)露出酸澀表情:“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盧辭辦公室,那個沒窗的屋子:大是很大,沒有一絲自然光反倒顯得蔽塞。嘖嘖…日日夜夜在那樣的屋子里住著,你也不嫌悶?!?p> 東方末只說:“反正我都在沒窗的地方辦公十年了,早習(xí)慣了?!?p> 大家都很替東方末感到苦澀,但他又是最不屑于被同情的人。藍天畫連肉也咽不下去了,努力笑著與大家說:“不提這個了,沒事的沒事的…子耀,說說你吧,剛回到人類世界,最近怎么樣?”
“嗯,挺好的?!弊右m然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笑起來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可愛又討人喜歡?!拔译x開人類世界6年,超過了‘歸族活動期限’,集團破格準(zhǔn)許我回來,并想盡辦法地偽造了我不在人類世界的六年的動向?,F(xiàn)在我回來基本可以正常生活了。”
子耀高考成績很不錯,本來是可以去一個好學(xué)校的,但母親忽然重病,子耀回去照顧母親,一待就待了好久。因為大夫說他母親命數(shù)不久了,長則兩三年,短則三五月。子耀想著陪伴母親的日子不多了,于是決定一定照顧母親到她離世。
興許是因為兒子在身旁吧,子耀的母親心情舒暢,三年后才過世。當(dāng)時子耀22歲,高考成績的數(shù)字他都要不記得了。而且還聽說在人類世界有身份的龍武族人回六越山生活一次性不能超過三年,超過三年行蹤就不好造假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機會回去了,心想,干脆留在六越山,像祖祖輩輩世世代代那樣簡單的生活得了。
可后來去人類世界的人越來越多,身邊的師弟師妹不停討論他們在人類世界的見聞趣事。爭取一個人類世界身份,在人類世界生活已經(jīng)成為了龍武族的風(fēng)潮,子耀有時也會因此惆悵。他經(jīng)常和樂妍發(fā)信息,知道樂妍去了一所傳媒學(xué)校學(xué)播音主持,后來在他們曾經(jīng)去過的令城的市立廣播臺當(dāng)主持人。樂妍經(jīng)常和他分享在人類世界生活的事,他卻無可回應(yīng)。直到洛小熠和百諾要結(jié)婚的消息傳來,讓他覺得很難過:他不能去參加他們的婚禮,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這打動了他去打聽一下,自己是否有回人類世界的機會。
不得不說,本該是沒有的,但斗龍戰(zhàn)士的優(yōu)待在此時體現(xiàn)出來了。龍氏集團允許了子耀回到人類世界。手續(xù)辦的很困難,但最終完成了。子耀一個周前回到了普城。
“我現(xiàn)在的計劃是參加成人高考,有了學(xué)歷才能進一步發(fā)展?!?p> “子耀還年輕,有很多發(fā)展機會。”藍宸笑言:“不像我們,馬上三十的人了,好多事爭不過更年輕的人了。”
藍天畫反駁:“哥,你說自己別帶上我們。我覺得我還年輕呢!”
“是是是,你演完少女還能演少婦,演完少婦還能演媽媽,演戲生涯長著呢?!?p> “哼?!彼{天畫想了想又嘆氣:“唉,但我真是有些受不了被經(jīng)紀人管著、被媒體盯著的生活了。”
自從藍天畫小有名氣之后,工作、生活包括社交媒體都不再屬于她個人了,而是屬于一個團隊:一個拼命把她這個真率灑脫之人包裝成乖巧精致演技小花的團隊。
“有時可真想念從前?。合胍鰸姳闳鰸姟⑾胍舐曊f話便大聲說,大家都很容忍我,也很習(xí)慣我。不想現(xiàn)在——我就是對著鏡頭用錯了一個詞,經(jīng)紀人都要數(shù)落我半天。”
說到這個,那就打開大家的心匣了。每個人對懷念小時候這件事情都很有感觸。
“唉,我也是啊,好想念從前當(dāng)英雄團體的隊長的日子啊?!?p> 洛小熠感慨:
“那時候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有受什么優(yōu)待和尊重,也不覺得自己在群體中很有話語權(quán)?,F(xiàn)在被丟到刑警大隊底層摸爬滾打,才知道之前的榮光讓我得到了多少額外的重視,才知道被上級制約、要靠真材實料爭取尊重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百諾也跟著說:“我也很懷念從前:那時候,滿肚子理想、目光所及盡是燦爛?,F(xiàn)在是目光所及盡是病歷本了。
雖然治病救人很有成就,但一想到余生全是看不完的病歷、動不完的手術(shù)、處理不完的醫(yī)患關(guān)系,就覺得蔽塞。像是在寬廣又四通八達的廣場上漫步,走著走著就進了一條窄路,一去不能回頭?!?p> 沙曼喝了一口酒,像是在回憶過往:“我和凱風(fēng)也是,常常在旅游的間隙回憶過去:高中時總覺得學(xué)習(xí)在逼著我們,現(xiàn)在想想,其實,如果學(xué)累了,我們也可以松一松,不過就是一次考不好。
可現(xiàn)在,我們不能停下,不能歇腳太久。工作會丟、錢會變少、粉絲會跑…旅行對于好多人來說是一個休息的過程,而對于我們,逐逐漸漸的,它變成了我們不得不依靠的生計,累了也不能多停一會兒。好像越大,松懈犯錯的機會,就越少了…”
藍宸大嘆一口氣:“年少的時候,我可以為了替小姨申冤,從美國跑到普城;可以為玩耍一通,改了自己的名字和你們見面;可以為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考她讀的學(xué)校。
可現(xiàn)在呢?再也沒有這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空間了。向上要應(yīng)付集團的科研指標(biāo),向下還要照顧孩子?;匾惶肆缴教接H,都要打量著日程表揣摩好久。說走就走的旅行?呵,不知是否要等我退休才能實現(xiàn)了。真想念過去無所束縛的日子啊…”
“我也想念這個?!睒峰兄f:“現(xiàn)在在廣播臺也是被人際關(guān)系束縛著。哪些同事,總是表面和善,背后捅你刀子。我心直口快又想把事情弄明白,難道把事情弄砸?,F(xiàn)在我受不了了,便把那份工作辭了!”
“?。俊?p> “其實我早就不想再令城干了,我不習(xí)慣他們的人文風(fēng)情?!睒峰痛蠹医忉專骸拔易罱趨⑴c普城市立廣播臺的線上選拔,我想回普城來工作,正好陪小熠哥哥、百諾姐姐?!?p> 凱風(fēng)提醒她:“還有子耀呢?!弊右谄粘菧?zhǔn)備成人高考。
提到樂妍和子耀,大家就不免暗笑: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早便有感情了。子耀高中畢業(yè)后想表白,這個大家都知道,奈何他很快就被叫回六越山了。
如今子耀回普城準(zhǔn)備高考,樂妍也要回普城工作,這真是老天帶給二人做月老。
子耀神情略慌,樂妍說:“是是,現(xiàn)在還有子耀在普城生活。有這么多熟人,就沒那么難熬了?!?p> 洛小熠帶頭舉起酒杯:“那我們一同慶祝一下吧——”
“干杯——”
又一杯酒下肚,藍天畫受到了一點觸動,掏心掏肺地抒發(fā)了自己的心聲:
“其實,我最想念的,還是當(dāng)初,能和大家呆在一起。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團體里生活,不論遇到什么事,大家總是緊緊地湊在一起,我們可以無話不談、一致對外…現(xiàn)在…不一樣了,像是裹著自己的棉花被吹散了,背后也空落落的…”
淚水開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轉(zhuǎn)。她輕輕仰頭去阻止淚水流下:
“真的好想念過去大家在一起奮斗的日子啊…好像是在騎連體自行車,一個人累了,便可以歇一歇;難過了,有人真心實意地安撫你、擋在你身前…如今變成了一個人,單打獨斗,在浪里獨自沖鋒…如果可以,希望大家再一起做些什么…”
大家都沉默了,其實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
不離開團體一次,是無法完全感受到曾經(jīng)大家的情誼有多么貴重的。
洛小熠無法在刑警隊找到這份情誼;百諾無法在他的醫(yī)療科室找到這份情誼;東方末無法在龍氏集團找到這份情誼;藍天畫無法藝人團隊找到這份情誼;
沙曼和凱風(fēng)無法在無盡的旅行中找到這份情誼;藍宸無法在集團科研小組找到這份情誼;子耀無法在師弟師妹那里找到這份情誼;樂妍無法在廣播臺找到這份情誼…
曾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事情,
有一天忽地變成了貴重乃至希冀般的事物。
原來,現(xiàn)實不是刀劍,而是繩索:
曾經(jīng)觸不可及的東西,可能因為右手被松綁而變得可以輕易觸碰;曾經(jīng)唾手可得的東西,可能因為左手被綁住而變得只能目光以撫。
藍天畫大吐一口愁悶:“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東京旅游,現(xiàn)在,也真的好想能有機會,一起出去旅游…”
沉默半晌,東方末掃視全桌,問:“不如,一起去旅游?大家有空嗎?”
藍天畫眨眨眼,看向東方末,又期待地看向其他人。
這個邀請實在是太突然,大家都沒什么準(zhǔn)備:“什…什么時候?去哪里呀?”
藍天畫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普城這么冷,如果能去熱的地方旅游就好。避寒!對——去泰國怎么樣?去度假!”
百諾一點也不似她那樣激動,反問她:“不說我們:天畫,你現(xiàn)在很有名,又那么忙,有時間去度假嗎?”
“我當(dāng)明星,也不是不能度假的呀——我最近就向公司請了年假,也許把假期拖的再久一點!”不過這也有個漏洞:“只不過,這樣的話,就只能看大家最近有沒有時間了…”
沙曼和凱風(fēng)做自媒體的肯定沒問題:“大不了下一站的視頻先做泰國的就好。我們可以。”
藍天畫又看向藍宸鐘離雪夫婦。藍宸摸摸下巴思考著說:“最近的科研項目將將收尾,我托同事去完成剩下工作,應(yīng)該沒問題。小雪,你不是還有一個展會訂單嗎?”
“那個訂單下個月才需要交給美國的主辦,而內(nèi)容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鐘離雪點點頭:“所以應(yīng)該沒問題,度假也挺好的。”
子耀說:“我現(xiàn)在也沒有工作,學(xué)習(xí)可以放一放,先去旅游?!?p> 樂妍說:“我也是我也是:反正都辭職了,先玩再說,玩完了再工作!”
最難搞的就是洛小熠、百諾和東方末三個人。他們的工作想請假很麻煩。
洛小熠想了想,說:“我手頭的案子,今天剛剛抓到犯人,我同事在審。如果他坦白供認罪行,案子就解決了。去找徐若菲求個情,手頭沒案子,說不定可以請下假來。百諾,你呢?”
百諾皺著眉頭,似乎是很難搞的。藍天畫看著她的表情都快喪失希望了。
“只能碰碰運氣了。我們醫(yī)院很難請假,尤其是長假。倒是有年假,不過我才在這個醫(yī)院工作一年有余,要請年假好像不太合適…總之我試試吧!”
現(xiàn)在問題就拋給了東方末:他平時隨意走出集團大樓都很難。但今天他卻說:“旅游也不是完全不行。我剛剛被調(diào)職,提出合理休假很合適。至于旅游…也要向上級求情啊,而且還要保證絕對不牽扯進任何大事,否則被人類警方盯上,察覺我多年行蹤空白,就很難辦了?!?p> 藍天畫埋怨:“你羅里吧嗦這么多,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沒問題的。”東方末摸摸藍天畫的頭。
大家不懂他為什么如此自信。其實東方末是想到了,龍翔想拿滿足他的要求和愿望來安撫他多年暗度陳倉謀求翻案的苦楚。
當(dāng)時他除了“為顧勛正名”和“帶走希文艾達”沒有提任何要求?,F(xiàn)在他倒是有要求了,而且他覺得龍翔會同意的。
藍天畫的心一下躁動起來:“天吶——真的可以嗎?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就訂機票!”
埃倫姐姐
拖更這么久,非常抱歉。后面是還有的,大家請放心。多多評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