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番外篇:畢業(yè)贊禮(四十二)
“錦兒,你來啦?!?p> 白錦臉色發(fā)白,站在包廂門口看著白永健那一如既往的高傲姿態(tài)。后面站著三兩個穿黑色西服的保鏢,神情嚴肅。
白永健用旁邊的帕子擦擦嘴,兩只手撐在桌子上,笑容說不好是高傲還是討好。
“是我讓你弟弟給你打電話的。我估計,我約你,你是不愿意來的。坐,坐下談——”
白錦冷著一張臉,完全忽視了他叫她坐下的手勢,就站在那里。
“有什么話你就說,我不吃飯?!?p> 白永健的臉瞬間冷了三分,面色已經漫上了微怒和不耐煩。
“坐下?!?p> 白錦還是沒動,執(zhí)著地站在原地不入座。白錚坐在旁邊,看他們劍拔弩張,自己瑟瑟發(fā)抖,非常緊張。
白永健不滿地撂了筷子,白錚已經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白錦還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
不過,似乎是因為,覺得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白永健最終忍下了怒火?!安蛔筒蛔桑√氐刈屇愕艿芙心銇?,是有事問你?!?p> 白永健雙手合十,白錦就冷著臉站在門口看他,覺得這張嘴臉真是丑惡,讓她想要嘔吐。
“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幫似乎是要復仇的混賬,已經殺了很多人了。警局也叫了我。他們說了很多話,意思就是認為我有錯,必須要坦白。呵!白錦,你去和他們說,如果他們警察再纏著我…”
“怎樣?動用你的人脈還是賄賂的能力,去擺平警察?”
白錦一句話打斷了白永健。這話說的直白刺耳,白永健的眼睛簡直是要噴出火來。但是他現在瓜田李下,確實有事對白錦相求。他才再一次忍讓。
“孩子,知道你對我有怨氣,你父親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好一個有苦衷,你的苦衷全讓我們受著去了。白永健,別想把你欲望的后果甩鍋到所謂苦衷上?!?p> 白永健憤怒的拍桌,碗盤在顫抖:“你怎么稱呼你父親的?!”
白錦也不慣著他,態(tài)度強硬地把自己的包往旁邊的柜子上一摔,走上前:“你說這些,不就是想用那些什么血緣、生育之恩,綁架我去幫你平事嗎?我告訴你:不可能。警局不是你開的,也不是我管事。就算我管事,我也不會任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金錢權勢枉法?!?p> 二人針尖對麥芒,目光相對。白錚坐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白永健恨切切地快要把后槽牙磨斷了。白錦這時還注意到膽小的弟弟還坐在旁邊。她看了看白錚,是在示意白永健。
白永健也想暫時緩和,于是隨口說:“錚兒,你去催一催雪蟹煲?!?p> “好…”
白錚趕緊站起來,一刻不停地往門口跑。白錦叫住他,不過沒有看他:
“白錚,去給姐姐點些吃的?!?p> “姐姐,你不是不吃…”
白錚還犯渾,聽不明白白錦的意思。白錦扭過頭去看他:
“點些我愛吃的。一時半會兒別回來?!?p> 白錚愣愣地,應了一聲“哦”就出門去。
白錚出去后,白永健揮揮手,后面站著的三個黑衣保鏢也都紛紛出去,把門關上,并且死守在門外。而此時房間里就只剩了白永健和白錦。氣氛自然是更加壓抑和劍拔弩張。白錦的固執(zhí),和白永健的自大,僵持在餐桌上,包廂里。
白永健給自己順了順氣,像是剛被逆子氣到的父親。白錦覺得他這樣子做作模樣很好笑。白永健說:“既然你如此不念舊情,那就開條件吧!就算你沒辦法平事,也該說動警局的人來保護我。他們如果來殺我,那也是殺你的父親——無論是要錢,還是考慮在我給你這條命的份上,你都不能見死不救?!?p> “呵…”白錦簡直被他的無賴氣笑了?!澳阆胍斓谋Wo?可以,只要你承認了,當初確實賄賂了趙警官、張主編、沈醫(yī)生,讓警局確認,你確實是復仇團會殺的人,警局都不需要你的錢,一定會出手?!?p> 雖然白錦上午沒有去警局,但她很清楚:白永健能夠坐在這里提要求,說明上午他在警局偵訓的時候,還是什么都沒說。屬于死不松口。
相承認罪行得到官方保護,和被復仇團謀害算計,明明做錯了事的他卻貪心地選擇兩個都不要,劍走偏鋒地要求根本不認他的女兒去動用私權。
就像他當初一樣:得罪白家掌權的祖父,和安分地與娘家倒臺的妻子過日子,他兩個都不要,偏要把秦安蕊和兩個孩子制造假死,然后囚禁起來,給自己張羅著找下一個能幫自己爭取利益的岳家。
白永健的貪心,是既要又要,也是既不要又不要。為一個“貪”字,他可以把良心、道德、身邊所有人的命都豁進去,只為完成一件自己滿意的小事。
白永健聽到白錦讓他認罪之后,面色黑了下來:“我沒有做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認?”
“你到底做沒做,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整個警局沒有人不清楚。
即使那群殺人的人落網,公安也不會放過你這個疑似賄賂國家機關干部的人。你不會真以為,你能靠金錢平一切事情吧?
還有,我的媽媽…”
白錦提起這個,嘴唇都在顫:
“她是被你惡意囚禁的。即使你是她的丈夫,你也不能這么做。你這是在犯罪…”
“你媽她分明就是精神??!”白永健發(fā)怒道:“你這個不孝的畜牲,是執(zhí)意和警局那些低賤的公務員站在一起了——我告訴,你這個樣子,別想從我白家繼承一分錢…”
“誰在乎你那些狗屁錢?”白錦懟道:“你那些不干不凈的錢,就是求著給我,我也不會要!”
“砰——”白永健憤怒的大手一揮,掀翻了桌上的杯碗,摔在地上發(fā)出聲響。白錦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動靜就懼怕呢?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退讓。
白永健氣得漲紅了臉:“你這是執(zhí)意不認我這個父親…”
“我沒想到,你居然還誤認為我會認你?笑話!像你這樣的狗屁,跟在我后面,我都嫌惡心…”
白永健要動手,抓她的領子,白錦輕巧地閃開,退后兩步:
“白永健,你那些血濃于水的說辭在我這根本沒用。如果我不是警察,也不想做合法公民,我恨不得把你送給那些兇手,讓他們在你身上扎三刀六個洞,再一刀刀割下你的肉喂給狗吃。
我媽媽…我媽媽完全是被你誣陷的,她在我的記憶里那樣溫柔和清醒,她不是精神病人!而你——你才是精神變態(tài),惡心的小人。那一碗碗灌給我媽媽的藥,到底是什么?你以為我真記不得了嗎?”
白錦之前確實忘了大半兒,但隨著他不斷寫日記,不斷回憶,不斷拼湊夢里的景象,也已經能找尋到一絲痕跡:在更早的記憶里,見媽媽的時候,她是可以下床的。到了案發(fā)的那一年,她已經連翻個身都困難了…可就是這樣的媽媽,在‘四.一一慘案’里,竟然還下了床,殺了人…
那藥…那在白錦記憶里,被一次次倒掉的藥…她真得太難不去懷疑了!
白永健眼神閃爍,但是嘴還是死硬:“你不要扯這些東西!你那時候才幾歲大,你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如果你不給我解決這個事,容忍那些家伙來殺我,容仁警方胡攪蠻纏,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倒是好奇,你能對我做什么?”白錦眼神堅定:“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徇私枉法的——”
另一邊,早就退出了包廂里戰(zhàn)爭的白錚,找了服務員點菜。
“嗯,對…再要一份烏雞湯…一份煎鱈魚…打包帶走?!?p> “好的?!倍Y貌的服務員先生說?!安贿^,您在包廂里摁個鈴,我們就進去服務了。不用您特地出來找我們的。”
“哦,我知道?!卑族P有些不好解釋。重要的不是點菜,而是他們不讓他呆在包廂里啊…
服務員先生似乎是久見不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境遇:“哦,這樣啊…那邊有座椅,要不您在那邊等一下?我給您端杯茶水來?”
“謝謝。”
服務員先生下去了。這種事情其實在高檔餐廳很常見。領導們說點什么話,就把下屬支出去。真是好笑。本來訂了包廂點了菜就是為了吃飯,大人物們?yōu)榱苏f點重要的,就把下面的人攆出去了。有些時候,被攆出去的小員工要在外頭一直等著,等到那些大人物談完話,飯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他們才不會管那些小員工吃沒吃飽呢。
就為這點小事。其實啊,那些人要是真想談私話,不能單獨約嗎?電話也行???
白錚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他打包了烏雞湯和煎鱈魚給白錦,因為他猜到白錦絕對不會在這里留下,和白永健心平氣和的吃飯的。
她接電話時聲音那么虛弱…啊,姐姐一定需要補一補。所以白錚他點了烏雞湯。鱈魚又是白錦喜歡吃的東西。
他孤零零地等待,所以兩只腿就很隨意跳皮的擺來擺去,兩只手撐在座椅上,一會兒掏出手機看看,一會兒又放下。偶爾有些人經過,他顯得很窘迫。
啊,姐姐和父親什么時候才能好啊……
約白錦的事情是白永健逼他做的。白錚和白錦不一樣,他對之前的事情什么都不了解,別墅里的記憶,他幾乎忘了個干凈。很多事情他猜不到,也不敢猜。但他知道,白錦非常恨白永健。如果不是白永健逼著他做,他是決不想讓他們父女倆相見。
“唉…為什么不能安生過日子呢…”
等了一會兒,戴口罩的服務生小姐來找他,說他點的外帶好了。
“去那邊取一下吧?!?p> “好。”
白錚還覺得奇怪,這里的服務這么好,一般不都是直接送到手上嘛?為什么要他自己拿。他一邊奇怪,一邊往那個服務員小姐說的方向走過去,拐過那個彎,到了一個角落,旁邊幾扇門,都是包廂的門,但是里面沒有客人在用。這里當然沒有他點的外帶。白錚覺得汗毛豎起,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白錚條件反射地站定了腳,旁邊的門里沖出來一個人,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電擊棒電暈了。
……
白錦和白永健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她生著悶氣走出包廂,矮跟皮鞋和大理石地板摩碰撞,嘎噠嘎噠地響。她心里還想著,白錚這家伙真是笨蛋。雖然是被脅迫著打了電話約她,但又不是被沒收的手機,怎么就不能偷偷給她發(fā)一條信息告訴他事情始末呢?
打她一個措手不及,氣的心臟發(fā)疼,頭發(fā)暈,惡心嘔吐。
白錦絕對不可能答應白永健的要求的。所以她毫不留情面地把白永健留在了屋內,堅決要走。白永健攔不住她。而她走出包廂后遇到的那個給白錚點餐的服務員先生。
“請問您是203的顧客嗎?”
“是的。”雖然白錦已經快被氣昏了,但還依稀記得包廂門牌是203。
服務員先生把外帶的包裹交給她:“這是你們包廂點的外帶。不過,剛剛是位年輕的先生點的,就坐在那邊等候。也不清楚他現在跑哪去了…”
白錦疑惑,接過外帶。
白錚又跑去哪玩了?難道是賭氣他們吵架?
她立刻給白錚打電話,但是他沒有接。白錦心里有點不安。這時,有個實習服務員走過來,小生對那個服務員先生說:“哥,剛剛監(jiān)控室看到那邊走廊發(fā)生一點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向經理報道,要不你去看看…”
白錦憑借警察的警覺,拽住實習服務員:“什么事情?”
“啊…呃…有個顧客忽然暈倒了。他后面還有個人,也不知道是被襲擊了還是自己暈倒了。在他身后的那個人,把他拖走了,后來進入了監(jiān)控盲區(qū)…”
白錦心一緊:“那個暈倒的人,是不是瘦瘦高高的一個年輕男生?”
“是?!?p> 與此同時,白永健以及后面跟著的三兩個保鏢也剛好出來。走到拐角處,白永健聽到白錦和那兩個服務員的交談,立刻停下腳步。
白錦立刻叫道:“快帶我去監(jiān)控室看看!”
“可…可是…”
白錦掏出警官證:“這很有可能是綁架!而且他們綁的人是我弟弟!”
“哦…哦!”
白永健站在拐角處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走了,內心惶恐不安。
難道,難道是真的是那群混賬?
可惡,又是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他們定是抓了白錚想要挾我!
他暗自咒罵了幾句,回頭對黑衣保鏢說:“立刻給我訂機票,去英國、美國還是澳洲什么的無所謂…訂最近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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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記錄
1.〔莊涵案〕兇手:馬國泰
案情進展:馬國泰入室盜竊時聽到葉小宇告訴莊涵不能向外透露龍武族的秘密,后來被莊涵發(fā)現,把莊涵拿刀自衛(wèi)的舉動想成了要滅口他,于是殺死了莊涵。當場逮捕,證據確鑿,但是犯人被劫。
2.〔劫車案〕兇手:葉輕
案情進展:因為馬國泰在警局說出了龍武族的秘密,葉輕作為龍氏集團安全部的一位人類行政人員,被指派劫走馬國泰訓話或滅口。但最終被擊殺,馬國泰失蹤。
3.〔葉輕案〕兇手:杰西卡
案情進展:葉輕在執(zhí)行劫車案之后,被遠處的狙擊手擊中身亡。而殺死他的狙擊手是盧辭的下屬杰西卡。因為盧辭曾害死汪洋妻子,又用盡下三濫法子打壓汪洋,當上安全部部長,他與汪洋結下梁子。
而葉輕是復仇犯罪團伙成員之一,請求汪洋為他虛報軍火單獲得炸彈。汪洋假意答應。他們的這段對話被盧辭的眼線王福錄音并報告了盧辭,一直想要打壓汪洋的盧辭急于發(fā)作,讓杰西卡去殺了葉輕,并打算把汪洋捉拿審判。哪知汪洋另有打算,根本就沒有虛報軍火。后知后覺的盧辭失去了殺死葉輕的理由,汪洋也因為看到杰西卡殺人而發(fā)覺不對躲藏起來,導致了汪洋失蹤,盧辭求助斗龍團的局面。
?。ň€索:樹上的步槍子彈)
4.〔趙警官案〕兇手:白金三
案情進展:趙濱警官疑似因13年前在神秘的“四.一一慘案”中存在包庇行為,被人約至露天運動場的樹林里,慘遭勒死。案件上了熱搜,引起廣泛關注。目前已知趙濱警官手中留下的兇手DNA,與白錦母親和白錦存在遠親關系。
?。ň€索:尸體指甲里留下的DNA、大概是兇手的跛子腳印、恐嚇信)
5.〔張主編案〕兇手:吳瑩
案情進展:張燕疑似收受賄賂,利用職務之便和人脈,阻止‘四.一一慘案’的報道,壓低熱度。吳瑩用兇器重擊其后腦。事先應聘為案發(fā)地點保安的江衛(wèi)國對警方撒謊,是案發(fā)時間的推斷提早,為吳記者偽造了不在場證明。
?。ň€索:江保安口供、現場較小的腳印和兇器痕跡)
6.〔‘四.一一慘案’〕(舊案)
兇手:秦安蕊(存疑)
據丈夫白永健所言,秦安蕊是一個有被迫害妄想癥和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被關在郊外別墅。一次發(fā)病殺死別墅的所有人。事后白永健賠償了唯一在世的被害人家屬陳富年200萬現金。
但警方和斗龍團一致認為仍有隱情。據白錦所言,白永健囚禁秦安蕊的真是目的是想人秦安蕊“詐死”,從而拜托無用婚姻爭取新的聯(lián)姻,以奪白祖父的權力。而案件詳情仍然存疑。
?。ň€索:不完整的電子卷宗、白永健和陳富年口供、秦安蕊的病歷報告)
7.〔沈醫(yī)生案〕兇手:江衛(wèi)國
沈醫(yī)生是當年診斷書上簽字確認秦安蕊罹患精神病的醫(yī)生,被殺死在醫(yī)院后面的消防逃生門外。江衛(wèi)國采用了紙飛機向沈醫(yī)生傳遞恐嚇信。因為有手傷,他采用了枕頭捂住口鼻,導致窒息死的方式。夏一夕為他開罪,偽造證據‘證明’江衛(wèi)國于案發(fā)時間時在和夏一夕做錄音筆錄。不過因為疏忽,必須要回收紙飛機。因此犯罪團伙才會分工協(xié)作,夏一夕指揮,白金三綁架白錚聲東擊西,吳瑩假扮護士回收紙飛機。
?。ň€索:紙飛機、錄音里的“吱呀吱呀”聲)
8.〔陳老板案〕兇手:白金三
陳富年是‘四.一一慘案’受害者陳麗(陳管家)的侄子,是案發(fā)后唯一能找到的受害者親屬。他因為貪財,收了白永健的錢,沒有反對調查結果的模糊和法院判罰程序的迅速,促使‘四.一一慘案’在社會上悄無聲息。
他被白金三用有毒的紅茶毒死在了白家公司。
?。ň€索:茶杯)
9.〔顧勛案〕兇手:〈意外〉
在馬國泰搞假直播的房間,遺留了一顆炸彈,顧勛去檢查房間的時候忽然爆炸。顧勛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