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方安靜的躺在床上,想著剛才回憶起來的,他從出生時所遭遇的種種艱難困苦、那些堅持不懈卻一無所獲的過程,不由的覺得莫名的悲傷涌上心頭,真想痛快的大哭一場。
一段又一段的往事如同洶涌的潮水一樣涌上心頭,讓平方覺得心里壓抑著的那些話語,必須找一個出口,一個可以宣泄地方,把它噴射出去來,來緩解他內心深處埋藏著悲哀。
尤其是那段無言的日子,看似很短,可確實是很難熬!所以平方一直都記憶深刻!
自從出生以后,平方就開始了長時間的保持沉默的生涯,他從此不再說話,也不聲不響。
當然一個不哭不鬧,總是保持沉默的孩子,會對他名義上父母造成多么嚴重的影響和傷害,他的對此認識還是相當不足的。
如果他可以預測出來將要發(fā)生的一切,或許他可能會換一種方法,不會這樣的一言不發(fā)的冷處理。
但是那時的平方確實是太小了,他沒有能力面對這一切,尤其是他現(xiàn)在真的只是一個人,他的那些同伴和他的中控電腦,他一點都聯(lián)系不上。
平方聽見頭頂有個女人小聲說道“孩子爹,這孩子怎么這么安靜,是不是有問題呀?你看他不哭也不笑,還總是一動也不動,是不是與其它的孩子一點都不一樣?我覺得他好像是有問題的!”
一個男子看著平方的小臉,也是很低聲說道:“孩子動倒是會動,剛才還尿了我一嘴,應該不是全是癱瘓。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他哭,也沒有見過他笑。我也覺得這個孩子不太正常,估計是有什么特殊的問題,我們一下子判斷不出來!”
那個女人繼續(xù)說道:“難不成孩子是個啞巴,又或者是個聾子,要不然又聾又???”
那個男聲答道:“誒,那倒未必,我看他對你我的說話還是有反應得的。他的眼睛會隨著我說話的方向看,他應該是能聽到的,不是聾??!”
那個女子說道:“難道真的是個傻子?是個白癡,將來會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們可怎么辦?要不我們把孩子扔了吧,以免以后給我們丟人!”
那個男子不滿的說道:“你胡說什么,孩子好好的,為什么要丟掉?再說傻子的眼珠不怎么會動,目光應該是呆滯的。你看我兒子眼珠子亂轉,肯定不是傻子!”
那個女子答道:“切!你對傻子也這么有研究,你們家一定有傻子!難道是他這樣是因為你們家的遺傳?”
那個男子怒道:“我那是有學問,不像你,什么都不求甚解,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胡攪蠻纏,你不懂的多看些書,就知道亂買東西!敗家娘們一個!”
聽著看著自己緊張嘀嘀咕咕的父母,平方心中無比煩悶的想著“我之所以不說話,我不是怕嚇到你們嗎?切!我又沒受過如何做嬰兒的訓練,雖然我曾經(jīng)放過嬰兒,但誰還記得自己當嬰兒時的事兒。所以現(xiàn)在,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嬰兒。我的神啊,快救救我,請你告訴我該怎么辦該做什么?要不我先給他們兩說段繞口令,來個報個菜名先,或者再來一段《八扇屏》里的小孩子。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大宋朝文彥博,幼兒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馬溫公,倒有破甕救兒之謀。漢孔融,四歲讓梨,懂得謙遜之禮。十三郎五歲朝天。唐劉晏七歲舉翰林,一個正字參朋比,漢黃香九歲溫席奉親。秦甘羅十二歲身為宰相。吳周瑜七歲學文,九歲習武,一十三歲官拜水軍都督,統(tǒng)帶千軍萬馬,執(zhí)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權,施苦肉,獻連環(huán),祭東風,借雕翎,火燒戰(zhàn)船,使曹操望風鼠竄,險些喪命江南。雖有臥龍、鳳雛之相幫,那周瑜也算小孩子當中之魁首。這些小孩子你哪個比得了?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秤砣雖小,能壓千斤,舟槳空長,終被水沒。想當初,防風氏身橫九畝之地,不脫會稽之誅,那巨無霸腰大十圍,難免昆陽之敗;昔日孔仲尼曾師項橐,想汝何德何能,敢藐視天下之少年乎……”
平方一邊想著前世所聽的相聲,一邊嘴里不斷的吐著泡泡,好像在不停著說著話一樣。
其實有時候不能說話,平方光動動嘴皮子,過過干癮,感覺挺不錯的。
只聽到那個女人繼續(xù)說道:“想我紅佛女,武功蓋世,英明神武,貌美如花,怎么會生出這么個傻子。一定是你們李家的問題,你的問題!你定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這才惹怒了神明,讓孩子變傻的?!?p> 說罷,她便憤怒的推開了那個男子的手。
只見那個男人慌忙答道:“我李靖這里一點問題也沒有,我身正影直,從來不干虧心事。家里的兄弟姐妹全部都是人中龍鳳,沒有一個不正常的,所以從遺傳的角度也怨不到我這里。我家的祖墳我去年才好好整修過,龍脈正,金井凈,真正的風水寶地,所以我祖先這方面也是一點的問題都沒有?!?p> 紅佛女怒道:“切,還說你沒有問題,你是什么個正人君子?那我問問你,昨天你睡在哪里,還不是小翠的床上,你個老銀棍,老不要臉的東西。”
李靖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現(xiàn)在倒要問問你,小翠當時是在哪里呢?小翠昨天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們睡在一起,那我能睡在哪?我又怎么和她睡在一起?我怎么和她亂來?我只能是一個人睡在她的床上,什么都沒干!”
紅佛女冷笑道:“我那是防患于未然,要不你們一定會睡在一起的。”
李靖苦笑著:“你這是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什么都沒有做過,你不能毫無顧忌毫無根據(jù)的指責我和誣陷我。既然你要這么說,那我還要問問了,這孩子怎么看起來長的像我干爹楊素,一點都不像我?”
紅佛女吃驚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楊素都死了快十年了,你還在吃他的干醋!”
李靖答道:“所以我才覺得是楊素故意轉世來陷害我,不,用一個傻子來侮辱我?!?p> 紅佛女罵道:“做你的孩子來侮辱你,你還需要侮辱嗎?你這些年縮頭烏龜還做的少嗎?還軍神呢?你的戰(zhàn)術只有龜縮,你個烏龜神!”
李靖答道:“想我李靖,一生戰(zhàn)功卓著,未嘗一敗,龜縮戰(zhàn)術,那是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那叫做后發(fā)制人,先發(fā)制于人!你個婦道人家,懂個什么。倒是你,當年你不過是個歌姬,半夜爬到我的床上,你才是好不要臉,現(xiàn)在你竟然還好意思說我??!?p> 紅佛女幽幽的說道:“你那時不過就是個賣瓜的小販,是你先用西瓜勾引的我,你還給我下藥,讓我陂瓜?!?p> 李靖笑道:“下藥的是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p> 紅佛女說道:“切,大哥那么正直,怎么會那么做。”
李靖大聲說道“大哥當然是正直的!他說是你逼的,是你給他的藥,讓你下給他的?!?p> 紅佛女惱道:“我讓人給我下藥,我有病嗎?”
李靖看著紅佛女的眼睛,慢慢的說道“你有病,夫人你真的有?。 ?p> 突然只見紅佛女一拍胸脯,粗聲粗氣的說道:“李靖兄弟,怎么才來,沒讓紅佛知道吧?”
李靖笑著答道:“可不是嗎,大哥。我買瓜耽誤了,剛到一會兒。瓜已經(jīng)冰到井水里了,我們一會吃。”
看著發(fā)出男聲的母親,平方心里驚道“母親是紅佛女,父親是李靖?,F(xiàn)在又是什么鬼,母親鬼上身了,我難道來的是異世界嗎?這又是什么個鬼,鬼上活人身?”
只聽母親如同男人一樣的說道:“我的那個妹子哪里都好,就是嘴不好,其實她的心里全是兄弟你。希望兄弟你知道!”
李靖笑著說道:“我當然知道,昨天我和她家人賭錢的時候,她還悄悄踢我的腳呢!她知道誰才是對她更重要的人!”
發(fā)出男人聲音的紅佛女說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另外,我昨天給你的藥,你可一定要給她吃,給她吃了后,我就沒了,你們就可以好好生活了?!?p> 李靖答道:“不行啊,大哥,那樣你就沒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發(fā)出男人聲音的紅佛女說道:“像我這樣,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想我燕赤霞,為了一個女人,現(xiàn)在竟然變成這個鬼樣子,這是我的選擇,那也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是我這樣可就苦了我的妹子了,她不應該一直這么活著?!?p> 李靖答道:“大哥,你不應該這么想,你最后不是見到了你的那個紅顏知己了嗎?你不是最后也幫助她完成了她的心愿了嗎?所以大哥你還是成功的……”
發(fā)出男人聲音的紅佛女說道:“我哪里有成功了,到最后我還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命居然還是她救的,就像當年一樣。家仇國恨,我最后什么都做不了,連最后看她一眼也做不到,我其實就是一個鬼,一個不能見人的鬼,一個丟人敗興的膽小鬼。當年那個老道士就沒安什么好心,說什么離魂大法天下無雙,我看就是神經(jīng)病大法讓人精神分裂。我躲在妹子的身體里,神不神鬼不鬼的。李靖兄弟啊,我要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了,那個我要見的女人我已經(jīng)見過了,我現(xiàn)在心愿已了,我再也不想這樣活著了,你可一定要把藥給我吃了,我現(xiàn)在這樣真是過得生不如死……”
李靖著急道:“大哥,先不說這些,你先來看看這個孩子,這是我和紅佛女的孩子,你看看這孩子多漂亮,多健康?!?p> 發(fā)出男人聲音的紅佛女看了看平方,笑著說道:“不錯不錯,長得像妹子,將來一定是個絕世美女,就像他大舅媽一樣的傾國傾城,禍國殃民。想她大舅媽當年一出生,那可是紅光滿室,異香撲鼻……”
李靖言道:“大哥,是個男孩,他是個男孩,不是女孩。不用那么激動?!?p> 發(fā)出男人聲音的紅佛女說道:“好孩子,長的像我,將來一定會很牛的,一定會天下無敵,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啊……”
說罷只見母親軟倒在父親的懷里,似乎安靜的睡著了。只見父親將母親輕輕的放到床上,慢慢蓋上了被子。之后父親站起身,將包著平方的襁褓抱起,看著平方的眼睛,似乎發(fā)起呆來。
不過李靖嘴里還在小聲的嘀咕著:“奇怪了,我剛剛似乎是聽見孩子說話了!難道這個孩子不尋常?就像我當年那樣的不普通?我當年可是沒少喝黑狗血,要不我也給他喝些黑狗血。讓他與他的前世徹底的脫開,要不然……”
平方看著面前呆滯的父親的眼睛,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連忙急眨了六下眼鏡,將自己從那個時代帶來的控制器射入了父親的眼中。
“我…啊……什么鬼東西,眼睛好生疼……”
李靖捂著眼睛倒在了地上,激起滿地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