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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沒有父親,但是我母親確實跟您想的一樣?!瘪魍蝗挥X得那芝麻餅子更好吃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俊崩钅陥F好奇地問道,仰臉看著這個高大的男子。
“我……是賣糕點的,但是不在這個鎮(zhèn)子里,您放心,不會搶走你的生意?!瘪餍χf道。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那些做糕點的,跟我這個芝麻餅,就不是一個路數(shù),喜歡吃的人群也不同,價格也不同,我不覺得會影響到我?!崩钅陥F擺擺手說道,很豁達的樣子。
“嗯,謝謝?!瘪髟僖б豢谀侵ヂ轱?,發(fā)現(xiàn)里面放了白糖,讓整個餅子更香了。
“哈哈……你真是有禮貌啊,看來是受過很好的教養(yǎng)!誒,要不要再來一個?看你這么瘦,你媽媽肯定擔心你在外面沒吃飽!
自己是做點心的,干嘛不把自己喂飽點?。俊崩钅陥F用那竹子做的夾子,再夾了一個餅子給覃明,覃明立刻接過。
“我一直很瘦,你的孩子們勒?他們胖嗎?”覃明接過那滾燙的餅子,隨口問道。
“他們……也都很瘦。我那個女兒啊,一直就太瘦,總不肯好好地吃飯。
好容易結(jié)婚了,我就想,她終于有了人照顧,肯定會胖一點,結(jié)果更瘦了。
她那個丈夫啊……哎算了,已經(jīng)是過世的人了,不說了。
后來懷孕了,也沒胖多少,我偷偷過去看過一次,哎……
后來孩子生了,才半歲多一點點,她丈夫就過世了……這個時候,她竟然胖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她去法庭的時候,我躲在外面看,胖得哦,都差點沒認出她來。”
李年團說話的模樣,很是傷感無奈。
“可能是,因為要喂奶,所以拼命吃,才長胖了吧?”覃明試探地說道。
“對,所以上次見到她,又瘦回去了!”李年團一攤手,沒轍地說道:“我擔心她是不是打官司輸了,所以沒錢,每次打電話問她要錢,都老老實實給了的,哎……既然有錢,干嘛不把自己喂胖點?。俊?p> “老李,瞧你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可能人家為了給你打錢,省吃儉用,所以瘦得很快??!”旁邊做涼面的老頭損道。
“哎,我不該嗎?我問她要錢來,也是為了給她弟弟存著,我自己也不花?!崩钅陥F回頭對著那涼面老頭說道:“而且,她將來有什么問題,弟弟若是好過點,也可以幫襯她,不是嗎?”
“呵呵……這么多年,你兒子都在外面鬼混,幫襯你閨女什么了???人家一個人,還要養(yǎng)孩子,還要給你打錢,這得多孝順?。课覇柲?,人家一個月給你多少啊?她知不知道,你有兩套房子出租,還有一個門面的租金,還在這里掙錢?。俊睕雒胬项^笑嘻嘻地問道。
“她一個月也就給我一千塊錢,你以為能很多???”李年團冷哼一聲說道。
“那你生病什么的,是不是還問人家要錢啊?”涼面老頭再問道。
“那也是她應(yīng)該給的吧……”李年團聲音小了許多,扭頭看了眼方才還站在他旁邊的青年男子,已經(jīng)不見了,而且放下了一張十塊的整錢。
“啊,啊,兩個芝麻餅,也就五塊錢,干嘛給這么多?”李年團一面說一面開心地將那錢收進放錢的箱子里。
“人家開心,給你的小費,瞧你高興的!如今這年頭,這么善良的年輕人很少了!”涼面老頭搖搖頭說道。
…………
覃明到了那家金融產(chǎn)品公司,在一個小區(qū)里,三套普通的房子,墻壁都打通的,里面的人都在很小的位置上,眼睛盯著電腦。
門衛(wèi)見了他的律師證,讓他進去,但是卻偷偷打了電話給公司老板,覃明沒看幾眼,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便走了出來,笑臉相迎地說道:“律師,請問你光臨敝公司,是要調(diào)差什么嗎?我是公司的法人,有權(quán)力知曉嗎?”
覃明看著那個男人眼睛里的鎮(zhèn)定,只微笑說道:“這跟公司無關(guān),不過是調(diào)查你的員工,死亡前的狀態(tài),你愿意配合一下嗎?”
那男人眼睛立刻一轉(zhuǎn),扭頭指著最里面的辦公室道:“里面請。”
覃明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一位長腿秘書進來,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放了一杯茶,雖然不著痕跡,但是那位秘書確實用眼尾深深地瞄了他一眼。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看起來不是討女生喜歡的類型,特別是最近幾年。
除了蕭玥那個怪胎,那些最近都不斷地給他拋媚眼,甚至找到他別墅里來煩他的那些女同事,也不過是獵奇心理,想看看他這個千年木乃伊是轉(zhuǎn)性后的模樣罷了。
所以他自然不會將這位長腿秘書的眼神當成是人家在對他釋放異性的氣息,而是一種另外的好奇。
“武先考,他工作很努力,因為那段時間,他老婆剛剛生小孩,花很多的錢。
他們剛剛結(jié)婚的時候,他有時候操盤失手,就幾乎沒錢,還跟別人借錢回去給他老婆養(yǎng)家,后來有幾首不錯,賺了很多的錢。
但是他老婆花銷更厲害了,哎,他也是很愛他的老婆吧,就開始在公司加班,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所以開車失誤,才出了車禍……”
“他老婆花銷大,你是怎么知道的?”覃明看著那個秘書,又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腳步很優(yōu)雅,但是那逃不過他的眼睛——這是故意走得慢一點。
“梁月,你跟武先考比較熟,你跟覃律師說說,他的老婆是怎么花錢的?”那男人招呼自己的秘書。
那被喚作梁月的秘書聞言,很禮貌地在覃明的身旁坐了下來,五官很精致,優(yōu)雅地開口道:“覃律師好,我勒,只知道一點點?!?p> “說說看。”覃明微笑著問道。
“他的財務(wù)狀況,我們老板比較知道一些,我勒,是不知道的。我只是看見他托人買了很多的奢侈品,像是名牌包包,名牌首飾什么的,那些都很貴。”
“他是給他老婆買的,你確定嗎?”覃明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睛。
“那些東西,總不可能是買給他媽媽的吧?”梁月好笑地說道,語氣有些沖。
“啊,未必不是勒,我也沒有證據(jù),謝謝你告訴我這一點,冒昧問一下,武先考先生,生前有別的女朋友嗎?”覃明問道。
“別的女朋友?”那位老板先開了口,很驚訝:“他才剛結(jié)婚多久啊,老婆還剛剛生了小孩,他怎么會有別的女朋友?律師,你這個問題,好像八卦雜志的記者哦!”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夫妻雙方的問題,跟財產(chǎn)有關(guān),而若是武先生有另外的女朋友,我們就可以追蹤到另外的不明下落的金額,這樣比較能減少他的母親武似玉跟他的妻子之間的矛盾,而節(jié)省不必要的司法程序。”覃明一口氣解釋完。
“沒有,他沒有女朋友,他很喜歡自己的老婆,那是他大學(xué)校友,他老婆是文學(xué)系的,但是修了幾門外語,很優(yōu)秀。
他是金融管理,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追了很久。
后來他老婆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工作,他不顧一切地跟了過去,兩人就正是成了男女朋友,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所以就結(jié)婚了。
本來是苦戀多年,修成正果的,卻突然死了……”那梁月有些嘲諷地說道。
覃明的眼里,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就是啊真是可惜??!”
“若是他的老婆,不那么喜歡折騰,也許就沒這回事勒!”梁月有些幽怨地嘆息一聲。
“她如今肚子撫養(yǎng)年幼的孩子,很是辛苦?!瘪鞯卣f道:“而且她一直受到她婆婆的各種攻擊,居無定所,食不果腹。”
那梁月聽到這里,眉目間動了動,沒有接話。
“好了,我告辭了?!瘪髡玖似饋?。
“梁秘書,送送律師?!蹦抢习迕蜌獾卣f道。
梁月聞言,立刻優(yōu)雅地跟上了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