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嵐聽得他的聲音,再次發(fā)怔。
似乎,有那么些耳熟?
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也罷,便不想了。
“何事?”被顧折舟的天資驚艷了半晌的白簡嵐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
顧折舟憑空捏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放在那張與他的氣質(zhì)極不相符的舊桌上。
“赤毒丹解藥所需藥材。”他的聲音如寒潭,話語簡練,卻讓白簡嵐聽的心底一驚。
她需煉制丹藥解毒,卻不知自己身中何毒,也不知需要些什么藥材。
原本宗夢說要為自己尋,可她等來的卻是面前這位,氣勢不凡的顧折舟。
她沒有上前查看,反而戒備地瞧著他:“我為何信你?!?p> 雖說一開始他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并不代表此時自己會信任對方。
顧折舟看著她的表情,易過容的面龐上,那會說話的靈動雙眼,依舊輕易地就能夠挑動他的心。
他忽地輕笑,眸中朦朧的霧氣似是散去了些許,整個人更顯俊逸:“只憑你沒有值得我欺騙的地方?!?p> 他言語直接,傲然如王,卻輕飄飄地讓白簡嵐的戒備放松下來。
擁有那般氣勢的人,又怎會屑于來欺騙自己?
心底情緒變換著,最后還是一抹莫明的信任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抱著異樣的心思,白簡嵐挪步走向桌邊,卻不敢離他太近,只迅速伸手拿過那張紙。
卻在看過那張紙后,目光驚異地看著顧折舟。
這里面的藥材皆是世上難尋的珍寶,她又能到哪里去尋呢?
顧折舟怎會看不懂白簡嵐眼里的意思,再次憑空捏了一張紙放在桌上:“此乃這些藥材所在之處,可是這已是百年前的記載了,幾經(jīng)周轉(zhuǎn),也不知已落入了何處?!?p> 若非他此時實力受到了限制,不能隨意在各界穿梭,這丹藥定已經(jīng)被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可惜......
看著白簡嵐微皺眉頭,看著兩張紙的模樣,他心里也不好受。
約莫沉默了小半柱香的時間,白簡嵐呼了一口氣,將其放在了一邊。
赤毒,即便自殺,傷口也會愈合,中毒之人,只能在月圓之夜,不斷的經(jīng)歷生不如死的痛苦。
再瞧這難尋的藥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根據(jù)這情況,看來是想要她受盡折磨???
可是,會是誰呢?
是“死神”的控制者,對于逃離者的折磨嗎?
顧折舟瞧著她神色的變化,道:“雖然這些藥材的所在地都頗為兇險,但是你可以從這些地域附近的國家入手?!?p> 畢竟幾百年來,國君對于珍貴藥材的追尋都是孜孜不倦的,很有可能那些國內(nèi)會有藥材的留存。
白簡嵐卻只是歪著頭看著他,微微笑道:“反正死不了,這點痛,我可以承受?!?p> 不過只是疼痛嗎,她經(jīng)受的可不少,這么多年了,都只有自己經(jīng)受著而已。
即便宗夢,于她而言,也更像是合作伙伴,并沒有更深一步的情誼。
顧折舟也沒有指責(zé)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模樣,只道:“這毒死不了人,卻會使靈力逐漸散盡,筋脈寸斷,變成廢人,度過漫長的一生。況且......”他頓了頓,抬眸望向窗外,“那些關(guān)心你的人呢?你不考慮一下他們的感受嗎?”
他覺得自己今日當(dāng)真說的有些多了,可是在面對她時,無論如何也忍不住。
顧折舟的話成功讓白簡嵐的心里有了波瀾。
白簡嵐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連水鬼鬼祟祟地繞到了窗戶的方向,一臉擔(dān)憂地瞇著眼睛朝里面張望。
她突然就想到了今日出面維護自己的三人,和在門外攔住自己,生怕她受傷的連水。
曾經(jīng)她不知道關(guān)心是什么,可是經(jīng)顧折舟的提醒,心里瞬間就有了概念。
或許他們就是這個人口中說的,關(guān)心自己的人罷......
顧折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能將其攬過來的白簡嵐,思緒恍惚間就回到了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