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透過四肢百骸傳來的涼意越來越明顯,鼻尖傳來若有似無的血腥味,白簡嵐終于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處,這一看,讓她微微皺了眉頭。
雪白的長袍被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跡,像是為這白袍點綴上了朵朵桃花,平白添了些妖異。
白簡嵐正在奇怪為何自己受傷了,卻沒有一點知覺,想要撩起袖子查看時,突然感覺四肢的寒意都涌去心口,可這并沒有讓她覺得寒冷,反而氣血翻涌,一口血毫無防備地噴出。
血霧模糊了月光,染紅了窗沿。
白簡嵐頓時臉色就變得毫無血色,腳下一軟,跌在地上,全身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可是她還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心口蔓延出的痛楚,像螞蟻不斷地噬咬,隨后蔓延至表皮,傷口瞬間擴大,血液如水般流出,星星點點的血跡立馬被可怕的血紅取代。
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
這是她從沒有體會過的痛楚,從心口蔓延的,一步一步深入的折磨,她可以感受到那血液涌出的傷口又在重新愈合,重組的過程她是那般清晰地感受到,可是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會重新裂開,循環(huán)往復,痛苦不堪,白簡嵐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就連抬一個手指都可以感受到無邊的痛楚。
可是,即便這般痛苦,卻沒能讓她失去意識,反而叫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點滴的疼。
是毒,她此刻深刻地感受到了宗夢所說的毒,平時悄無蹤影,此時卻像開了閘的洪水猛獸般,讓她無法承受,卻不得不承受。
循環(huán)的痛楚,到后來直接讓白簡嵐有些麻木了。
她動彈不得,躺在地上,看著窗外的圓月消失在自己的目光范圍之內(nèi)......
這一晚的時間,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只是普通的一夜,可是對于白簡嵐,卻好像是一個世紀,折磨直到太陽初升才停止。
這毒來的迅猛,去的也迅猛,陽光一照,所有的折磨都消失不見,徒留身上隱隱作痛的傷口,眩暈的腦袋,和染血的衣衫顯示著這一切都不是夢。
白簡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躺在地上,就著疼痛和疲憊,沉沉睡去。
宗夢,也沒有來。
......
卯時如約而至,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白簡嵐皺著眉頭,悠悠轉(zhuǎn)醒。
定然又是連水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立個規(guī)矩,不能輕易敲門,否則這聲音實在是令人心煩得緊。
白簡嵐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此時的痛楚和昨晚比起來已經(jīng)好了不少,正想要讓連水停下敲門的動作,卻發(fā)覺自己的喉嚨太過干澀,完全無法發(fā)出一點聲音。
干裂的唇瓣滲出一絲血來,傳來一陣疼痛。
白簡嵐用舌尖舔舐掉血滴,眸間清冷,忍住了疼痛。
伸手去取茶壺,卻拿不穩(wěn),手一軟,將茶壺摔碎在地上,白簡嵐眸光微黯,看著那碎了的茶壺,手微微僵住。
已有許久,沒有這種無力的感受了。
連水原本聽里面半晌沒有反應,就有些擔憂了,此時再聽見這陣仗,連忙推門而入。
入眼的景象卻讓連水直接震在原地。
白簡嵐全身染血,屋內(nèi)也有不少的血跡,不,可以說是血水,以白簡嵐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腿邊有一摔碎的茶壺,顯然剛剛的聲音是由此而起。而主人公卻坐在地上,抬頭緩緩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連水心中一驚,嘴中吶吶:“白......白姑娘......”
對方的目光太過黯然,與往前的冰冷淡漠完全不同。
澄十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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