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畢業(yè)晚會如期舉行。
陳俊義作為學生會代表,基本上策劃了整場晚會。
最先是領導們?nèi)雸?,校長發(fā)言,其次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發(fā)言,最后才是才藝表演。
顧謹之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西裝褲,站在舞臺的左前方,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在光影下意氣風發(fā)。
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厚薄均勻的嘴唇,一手拿著話筒,一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溫文儒雅,仿佛頭頂?shù)木酃鉄舳贾皇撬呐渖?p> 陳晰他們班的座位比較靠前,臺上顧謹之帥氣的樣子她看得一清二楚。
“各位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晚上好,我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顧謹之,很榮幸......”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字字都敲打在陳晰心上。
最后,顧謹之的眼神定在陳晰身上。
“最后,我想跟各位同學說:或許你并不熠熠生輝,但你本身就是星星,本身就會發(fā)光。希望我們能一起追求我們的夢想,共創(chuàng)美好未來。”
發(fā)言結束后,他的眼神才從陳晰身上離開,朝著觀眾席深深鞠了一躬。
陳晰木訥地對視著,她不明白說這話的時候為什么要盯著她,是因為緊張,所以眼神沒地方放嗎?
不對不對,這種發(fā)言對他來說應該是胸有成竹,怎么可能會緊張。
那他是為什么?
這話不會是在對她說吧。
陳晰腦子里剛冒出這種想法,立馬甩了甩頭,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干嘛呢?”
剛剛發(fā)言結束的顧謹之回到觀眾席,在她旁邊落座。
“沒事,就是有點無聊?!标愇傺b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搖了搖頭。
“后面還有節(jié)目,給你哥個面子?!?p> 他說著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她。
“吃顆糖,提提神。”
陳晰睜大眼睛接過他手里的糖:“你哪來的?。俊?p> “出門前家里拿的,燈光暗,別人看不出來你在吃東西?!?p> 陳晰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剝開糖紙低頭塞進了嘴里。
夾心巧克力表面有點苦,但是咬開來又很甜,就像現(xiàn)在一樣很甜。
陳俊義一把摟過自家妹妹的肩,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
“小朋友吃什么呢?”
“巧克力,他給的。”
陳晰說著指了指一旁的顧謹之。
陳俊義朝他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要。
顧謹之也同樣攤了攤手,示意沒了。
“你可真摳,也不知道多帶幾顆,吃你幾顆巧克力還不行了?!?p> 可實際上,顧謹之就只帶了一顆。
“我媽說等錄取通知書到了,就一起去旅游,你想去哪?”
顧謹之低頭偏向陳晰,說話時候的氣息停留子陳晰脖頸,讓她有點害羞,臉上也泛起了紅暈,還好燈光太暗,應該看不出來。
“我嗎?”
陳晰轉(zhuǎn)頭用手指了指自己。
那一刻他們倆的臉近在咫尺,差一點就會碰上,對方的氣息停留在彼此臉上,格外清晰。
陳晰猛地撇過頭,坐直了身子,吞吞吐吐地說道:“想去海邊?!?p> “那就去看海?!?p> 陳俊義無奈地搖了搖頭,唏噓一聲:“喂,你倆能不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啊?!?p> “你不是都要去當兵了嗎,不一定能去吧!”顧謹之玩笑式地說著。
陳俊義嘁了一聲,擺了擺手,繼續(xù)去張羅后面的事情。
陳晰看著陳俊義往后臺走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感慨,自家這位少爺竟然會選擇去當兵,那以后豈不是很難見到了,這么一想都有些開始不舍了呢。
“顧謹之?!?p> “嗯~”
“我們?nèi)齻€人真的不能再少了,包括你,包括我?!?p> 陳晰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轉(zhuǎn)頭看他,而是直直看著在后臺忙碌的陳俊義。
她替他可惜,替他們可惜,陳俊義的身邊永遠都少了一個人。
他們本應該是四個人的,就像童話故事里的人物一樣,美好又簡單。
隨著節(jié)目一個接著一個,晚會也接近了尾聲。
最后一個節(jié)目是由學校合唱團帶來的歌曲《天下》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悲白發(fā)留不住芳華,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抵過這一生空牽掛……”
在女聲激情高昂的同時,笛聲的出現(xiàn)更像是點睛之筆。
像是一陣風把桃花吹到了臺下同學們的耳畔,想在他們的腦海里留下這一幕記憶,又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記起故人容顏。
陳晰聽到這首歌時,情緒也被帶動了起來,沒有聲音地跟唱了起來。
心里想的卻是:韓若雪你到底在哪里?陳俊義要去當兵了,你真的不聯(lián)系他嗎?你不去南安了嗎?你過得好嗎?
縱使她心里有無數(shù)個為什么,也無人說起,只能默默地跟唱,像是在和她對話,而臉頰上掛著的眼淚就是最好的證明。
隨著這最后一曲的結束,晚會也到了落幕的時候,陳俊義帶著一群人到臺中央致謝,他策劃了他高中時代的最后一場晚會。
——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大家都像是高考沒有來過一樣,平靜而又充實的生活著。
陳晰平時沒事就往寵物店跑,幫忙看看店,主要還是逗那些貓貓狗狗。
顧謹之倒是干起了家教的活,教一些小學的小朋友數(shù)學和英語,陳晰還時長念叨他這經(jīng)驗都是從她身上練出來的。
陳俊義也是一心準備當兵的各項事宜,就等著政府發(fā)來的通知,隨時準備出發(fā)。
而其他時間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事情,那就是等著錄取通知書。
京州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間都比較接近,又在同一個小區(qū)里,大概率會在同一輛中國郵政車上。
只要一有中國郵政的車開進小區(qū),陳晰都會跑去樓下張望,看看是不是錄取通知書到了。
大概又是張望了一周左右,隨著中國郵政車的進入陳晰依舊興奮的跑下樓。
“12棟一單元302陳晰,是你吧!”司機師傅拿著快遞袋遞到陳晰眼前。
陳晰兩眼放著光,接過遞來的袋子,頭像小狗一樣瘋狂點著。
司機師傅也很和善地恭喜她被錄取。
陳晰道過謝后剛轉(zhuǎn)身要上樓,又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來。
“師傅,有沒有15棟一單元201的,叫顧謹之?!?p> 師傅也不嫌麻煩,在旁邊翻找起來。
“有的有的,你們同學是吧,恭喜你們昂,都能去上京州?!?p> “謝謝師傅,您給我吧,我給他就行!”
陳晰拿著兩張通往京州的錄取通知書,此刻的高興有了具象化。
比起當初在電腦上查到的錄取,這個握在手里的感覺更真實。
她幾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向顧謹之家,一口氣跑上樓,瘋狂拍打著門。
“你看!這是什么?”陳晰揮動著手里的錄取通知書。
他并不驚訝,因為他看到了她的那一份,淡定地接過拆開快遞袋。
隨即拿出的就是印在眼前的正紅色的錄取通知書。
“我們真的可以一起去京州了!”
“是不是由我給你送來感覺更驚喜!”
陳晰的興奮依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還貼在臉頰上,甚至氣息都還未平復。
“熱不熱?”
顧謹之沒有接她的話題,而且很淡定地問著,順勢上手捋過貼在她臉頰上的頭發(fā),示意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