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說得輕描淡寫,好似這是一件完全微不足道的小事般。
但是丁陽卻能聽得出來,其中所孕含的血雨腥風(fēng)。
憑什么隋帝楊廣都不知道的人物,他們老李家一找,便能找到。
更別說,還有麻叔謀的尸骨。李淵能成為開國之君,怎么可能單純的是一個好心人,還會替欽犯去收容尸骨。
再向深處想,麻叔謀身負(fù)挖掘運河大局。竟然把這鎮(zhèn)壓隋朝龍脈的大河給挖成了斷送隋朝的契機。
此事,細(xì)思極恐呀!
不過,這些都與丁陽沒有什么干系。當(dāng)然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權(quán)當(dāng)聽個熱鬧了!
有了這木盤的指引,一行人的目的性便明確了許多。
小心的繞過那些冤氣鬼魂,順著邊緣地帶行走。中間,縱然會有幾只零散的鬼魂冒出來。都不用丁陽出手,便被因為功力大進而變得興致勃勃的白素素三女給先行斬殺了。
如此,足足走了有兩天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了一座高山,這山通體黑色,便好似一座煤山一般。
“麻叔謀,應(yīng)當(dāng)便在這座山上了!”
看了一眼木盤,李秀寧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嗚嗚啦啦……”
便在一行人準(zhǔn)備上這高山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音樂聲。
這音樂表面喜慶,但是吹奏的地方卻有些不合時宜,顯得極為詭異。
接著,他們便又看到一隊人馬從遠(yuǎn)遠(yuǎn)的飄了過來。
除了一隊鼓樂手之外,竟然還有一頂大紅的花轎。
“鬼新娘,到是有趣!”
丁陽笑了起來,他可是真的沒有想到能在這里看到嫁鬼的事情。
“也是一個可利用的機會!”
李秀寧伸手一指那黑色大山,言道,“這花轎是奔著那大山而去的!我們已經(jīng)確認(rèn)麻叔謀便在那里。
依秀寧看,他就算不是成親的新郎,也有可能是觀禮的貴客!你說我等如果劫下花轎,冒充新娘子上山的話,會怎么樣?”
“到是不錯!”
狐阿七第一個表示贊同。
李秀寧當(dāng)然說得沒有錯,在地府的亂世之中,只有強大的鬼王才會玩娶親這個調(diào)調(diào)。別的鬼,便連活著都困難呢?哪有心思去玩這個!
“走!”
得到了狐阿七的肯定,李秀寧是說動就動。騰空而起,如一團紅色的火焰般,直向那花轎處飛將過去。
“來人止步,這是黑山妖王的新娘子,驚動了她老人家,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
很顯然,那送親的隊伍中也有高手。還未等李秀寧飛到花轎處,一個有些蒼老的尖銳女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
“交出新娘子,饒你們不死!”
李秀寧絲毫沒有理會這老女鬼的意思,飄在半空,揚手出劍。
隨著一道劍光揮灑,地上被切出了一道深溝!
“朋友,何必……”
送親的隊伍中走出了一個老嫗,是滿面帶笑,張手一拱。
“不對,你們是從陽間而來!”
接著,這老嫗便看到了李秀寧身上那逼人的陽氣,臉色陡變。
“燕赤霞,姥姥都避你避到這里的!你還想怎么樣!莫非真當(dāng)姥姥我好欺嗎?”
一聲陰毒的大叫,這老嫗把頭一低。那花白的頭發(fā)立刻瘋漲開來,眨眼之間竟然化成一條條灰白色的樹枝,如鐵絲編成的大鞭,披頭蓋臉的向著李秀寧攻了過去。
“找死!”
李秀寧一聲冷喝,手腕一翻,劍光如瀑般向下猛然揮斬。
“唰!”
如刀切豆腐般,那些樹枝竟然被他一切而斷。
“不對,燕赤霞絕對沒有這么高的功夫,你到底是誰?”
一招失手,這老嫗是驚得面無人色,大聲的質(zhì)問道。
“嗯!”
李秀寧想潛入到這座高山中,必須得有這個老嫗帶路幫忙。到是沒有殺她的意思,正等回話間,卻突然抬起頭來。
便在她視線所落的天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從洞口還可以朗月繁星。
而后,竟然有兩人滾落而下!
卻是一個大胡子道士和一個書生!
這大胡子道士顯然是一位高手,才一落地,便又翻起。眼看著附近的情況,是勃然色變,低頭抽劍,全神警惕!
至于那書生,卻是有些不中用了!
摔在那處,是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在下乃是唐公三女李秀寧!”
李秀寧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了這大胡子的本事。便連散仙的境界都沒有達到。根本就對她起不了什么威脅,便也沒有了什么興趣。而是看向了這老嫗,淡淡的說道。
“可是唐國公李淵!”
這老嫗做出了思索狀,接著才又問道。
“你這老鬼到是有些眼力,連陽間的事情竟然也知道!”
李秀寧笑了起來。
“不敢欺瞞郡主,小人厲紅衣,亦是陽間的修士!”
老嫗老老實實的說道,同時,彎腰一禮。
“你知道我就好,我有一件事情要交待你去做!”
李秀寧點了點頭,開口道。
“郡主有事只管吩咐!”
老嫗從陽間而來,自然知道天下的形勢。知道李淵乃是最有機會登基為皇、建立新朝之人。眼見李秀寧竟然親自到此,還交待自己做事,那雙渾濁的雙眼立刻便亮了起來。
“你真是唐國公的女兒!”
還沒有等李秀寧說話,那書生卻已經(jīng)爬了起來。聽得兩人的對話,大聲的問道。
“正是!”
李秀寧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書生。雖然見他行動遲緩,身無半點法力波動,顯然是一個普通人。卻還是點了點頭。
“你既然唐公之女,怎么卻又與這樹妖為伍!竟然還讓妖類為你辦事,簡直是荒唐透頂!”
出乎眾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這書生非但沒有以李秀寧的身份為尊,反而大聲的指責(zé)了起來。
“別說話!”
這一句話卻是把他身邊的大胡子道士給嚇得夠嗆,伸手想要堵住他的嘴。
“燕兄!何必如此!這樹妖罪惡多端,難道你就不想鏟除她嗎?現(xiàn)在可是一個天賜的良機呀!”
大胡子道士的手才剛伸出來,這書生已然飛快的又說將一句。
“讓他說!”
李秀寧曲指一彈,一道法力橫亙于大胡子道士的身前,制止了他的動作,表情未見有半點的變化。
“苦也!苦也!”
眼見這書生還想再說話,大胡子道士不由得暗自叫苦。先不說李秀寧的本事如淵如海,只需要一劍便能斬殺了自己。便是她身后的那只軍隊,便不是什么好相與。
他懂得觀氣之術(shù),早就從這只隊伍中看出了通天的妖氣,知道這定然是只妖軍無疑。
身邊的這個破書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男女之情給弄昏了頭,做夢都想殺死這樹妖,并且救回來他的心上人。
萬一他哪句話,說到這些妖物的痛點,恐怕他們分分鐘便會讓自己和他都做不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