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歷世界,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伽羅爾.黑厄
…………
吃完飯后,幾人準備離開。
“咚咚咚!”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敲響了。
一名身穿廚師服的冷峻青年推門而入。
他是魚廚,這家店的廚師。
“你進來做什么?”
涂墨皺眉,兩人明顯是認識的。
“……”
魚廚并沒有說話,只是緊盯著涂墨。
“到底有什么事?”
涂墨不耐煩的問道。
他對魚廚實在是沒好感。
對方依舊沒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除了涂墨,他并不認識其他人。
片刻后,在涂墨快要暴走之前,魚廚才開口。
“幾位對飯菜滿意嗎?”
三名少年面面相覷,飯菜大多都是他們干掉的,兩位前輩只是動了幾筷子就聊天去了。
見涂墨并沒有開口的意思,江楚只能代替他們開口。
“味道不錯?!?p> 幾個孩子吃的都挺開心。
魚廚李林海,只做魚類食物,從來不做其他種類的食物。
江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表情有點怪異。
“聽說海家進了賊?!?p> 魚廚淡漠的看著涂墨,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涂墨挑了挑眉,這地方不能待了啊,連海家都進賊了。
雖然并不是他干的,但是看魚廚這樣子,他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魚廚可是素來有著神經(jīng)病的名頭,誰都不知道他這一秒和下一秒想的是什么。
得到涂墨的回答,魚廚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
幾人面色茫然,這人是怎么回事?
就連習慣了魚廚作風的涂墨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哈!”
江楚忽的大笑起來,這人倒是十分的有趣啊。
涂墨有些尷尬,煩躁的撇了撇嘴。
“好了,我們走吧。”
江楚站起身,準備離開。
“嗯?!?p> 涂墨點了點頭,跑去結(jié)完賬后,幾人離開了飯館。
有些心不在焉的涂墨跟江楚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幾個預備役菜鳥離開了。
江楚搖了搖頭,沒有過多關(guān)注對方,轉(zhuǎn)身回了酒店。
接下來,他還要去另一座城市。
魔都。
…………
蕭榮至今還記得,幾個月之前的盛夏。
那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回憶。
在去年的七月,那年他才十三歲。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蕭榮卻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冷。
“呼!”
蕭榮呼出一口寒氣,他裹著厚厚的衣服,拖著僵硬身軀,緩步走向回家的路。
他果然還是討厭出門。
手中提著剛買到的糯米團子,蕭榮一言不發(fā),始終低著頭。
大夏天的穿那么厚的衣服很奇怪,周圍的目光全都放在蕭榮身上,仿佛他是個新奇的動物。
沒關(guān)系,他都習慣了。
此時的蕭榮狀態(tài)很不好。
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他看起來遠比同齡人瘦小,身高只有一米四五出頭。
臉上還掛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長期的失眠讓他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臉色發(fā)白。
其實,蕭榮很羨慕其他人的。
夏日可以穿短衣短褲,可以感受炎熱的樂趣。
在小的時候,蕭榮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他從一出生,體溫就很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越來越寒冷。
從五歲之后,體寒的毛病就更加嚴重了,平時也要穿厚厚的衣服保暖。
去年,他在學校不小心觸碰了一個同學,不可思議的將他凍傷了。
從那以后,蕭榮就沒有再去過學校。
他是個異類,與常人完全不同的異類。
關(guān)于身體問題,蕭榮的父母也曾帶他去各地的醫(yī)院看過,但沒有一個醫(yī)生能治好他,開出的藥也完全沒用。
藥很貴,看病也需要錢,漸漸的,原本小康富裕的家庭變得貧窮起來。
后悔嗎?為了一個不可能治愈的病情。
蕭榮想,也許吧,父母眼中的懊惱和悔恨他看的一清二楚。
“阿榮!”
旁邊的包子鋪中跑出一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
他看到蕭榮,臉上帶著喜悅,手中還拿著一個大肉包。
他是蕭榮以前的同桌,徐元。
蕭榮對他的評價只有一個,憨批。
“有事?”
徐元是個話癆自來熟,蕭榮不太喜歡他,但不可否認,這家伙是他唯一的朋友。
其他人可是對他避之不及。
“請你吃包子。”
徐元笑得開心,能見到蕭榮他很高興,畢竟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他可是天天在這蹲著,就等著蕭榮經(jīng)過。
蕭榮看著他,沉默良久。
“拿走?!?p> 包子是熱的,剛出爐,徐元的手被燙的紅腫,卻始終不肯松手。
蕭榮抿了抿嘴,這家伙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自以為是,自顧自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小弟,說要盡老大的責任,一個勁的給他吃的,也不管他需不需要。
蕭榮如果是個正常人,當然會很高興的和徐元做朋友。
但是食物的味道,自幾年前開始,他就嘗不到了。
不管他吃什么,最后都會像個冰塊,沒有味道,還很硬。
這也是為什么蕭榮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原因,他不愿意進食。
“沒事我就先走了。”
蕭榮轉(zhuǎn)頭就走,直接把徐元丟在了旁邊。
“哎?阿榮?!?p> 徐元伸了伸手,不開心的撇了撇嘴。
“又不吃,只能自己吃掉了?!?p>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紅腫的手,張嘴咬了一口熱騰騰的肉包子好像不在乎燙一般一口接著一口。
…………
“我回來了?!?p> 普通的兩室一廳,這是父母早些年買的,一直留著沒有在蕭榮看病的時候賣出去。
如今也算是留了個安身之所。
今天是周六,父母在公司加班還沒回來。
蕭父蕭母加班是常有的事,蕭榮也明白,大概是父母不愿意回來吧。
看著冷清的家,蕭榮低垂著腦袋,慢悠悠的走到沙發(fā)旁。
坐在沙發(fā)上,蕭榮從袋子里拿出一顆糯米團子,丟入嘴中。
“咯嘣咯嘣!”
蕭榮面無表情的咀嚼著。
凍成冰塊的團子讓他嚼起來十分的費勁。
“哈?!?p> 蕭榮呼出一口寒氣,消瘦的臉被凍的發(fā)白。
他有些吃不下去了。
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身體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了。
蕭榮都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年了,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打火機。
“啪!”
小小的火苗讓蕭榮心里稍安。
伸出手指,探入了火苗中。
凍僵的手指稍微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蕭榮的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滋——”
皮肉炸開,火苗突然竄起,變得猛烈起來,似是想要將蕭榮焚毀。
蕭榮見怪不怪的一把抓住了整個打火機。
“噗!”
火焰被一掌熄滅。
半晌后,蕭榮才抬起了手。
原先接觸火苗的手指被燒的脫皮起泡。
很是猙獰難看。
在他身上,有著不止一個燒傷。
哈,來自世間所有溫暖的厭惡。
火焰,光線,溫度,對他來說只會帶來傷害,但他依舊渴望著溫暖。
蕭榮收回手,將打火機放進兜里,起身往自己臥室走去。
“燒的比上一次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