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咳嗽兩聲,不再多說。
琦琦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兩個姐妹無力的笑了笑,扶著媽媽走了。
“你好好反省反省,想明白了再給我回家!”沈爸爸對女兒丟下一句狠話,摔門而去。
“我們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了。”陸琳說,“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真是越看越般配,我們就不打擾了。”
“少tm添亂,要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管閑事兒,根本鬧不到這一步?!眲喝怂κ号枳樱慌枰慌璧耐鶆e人身上扣。
“我算是見識到了,一個人能惡心無賴到什么地步?我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跟你多說一句話,就想吐。”陸琳半句也不饒人,“我們走吧?!?p> 三人掃了一眼依舊躺著不動,像死了似的沈夢怡,轉(zhuǎn)身走出房間,重重關(guān)上房門。
“夢怡…”劉偉站起來,走過去想去安撫床上毫無生氣的女人。
“別碰我。”沈夢怡雙手緊緊握拳,顫抖著發(fā)出一個聲音,“滾…”
“夢怡…”
“我tm讓你滾,沒聽到嗎?!”沈夢怡突然發(fā)狂一般地坐了起來,抓起床上的文件全部扔向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滾!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好好好,我滾我滾?!眲ゲ缓迷僬腥撬?,抱起自己的衣服倉惶離開房間。
偌大的房間,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
沈夢怡呆愣半晌,從床上下來,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她蹲坐在地上,撿起那疊散亂的文件,文件上是媽媽挪用公司公款的一系列賬務(wù)罪證…
“呵呵…”她捏著那些文件,笑得絕望而猙獰,像來自地獄的魔鬼,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三人站在電梯間等電梯。
電梯剛到,抱著衣服的劉偉就走了出來,停下腳步與他們看了一眼,眼神糾結(jié)一番,扭頭躲開去走樓梯了。
陸琳關(guān)上電梯門。
“明明有個溫柔善良的妻子,非要去招惹心狠手辣的白蓮花?!标懥沼酶觳沧擦俗仓馨步埽澳銈兡腥硕歼@樣,哦?”
周安杰笑了笑,“不是的,我不這樣?!?p> 陸琳抬頭沖他壞笑,“我就是心狠手辣的,你看不出來?”
周安杰老實巴交:“看不出來。你聰明,熱情,有責(zé)任心,是個好女孩。”
“最重要的一點兒沒說啊…”
“世界第一美。”
“這還差不多?!?p> ……
電梯狹小的空間里,毫無存在感的徐悅檸暗暗思量,自己得罪oliver辛辛苦苦的趕過來是為了啥,全程一句話都沒說,還要在這里默默無聞地吃狗糧,有點兒不值當(dāng)。
令人欣慰的是,外表看起來那么柔軟溫順的琦琦,內(nèi)心還是很堅強的,早知道,她們就不必那么瞻前顧后的了。
“想什么呢?”陸琳見徐悅檸一個人發(fā)呆不說話,轉(zhuǎn)頭問她,“嚇傻了?”
徐悅檸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明明說去上培訓(xùn)課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啊,我給周安杰上培訓(xùn)課。”陸琳臉皮極厚,“你有意見???”
“不敢?!毙鞇倷幾叱鲭娞荩澳遣淮驍_你倆上課,我先走。”
然后…那倆就真的去開房了。
這個開放的女人。
徐悅檸躲在酒店門后,花幾分鐘時間,回了幾條手機信息,這才推開旋轉(zhuǎn)門走出酒店,凜冽的夜風(fēng)迎面撲來…
她緊了緊圍巾,把臉往里面縮了縮。
一聲恐怖的重物砸落的聲響,緊接著汽車的警報聲吵鬧的叫了起來。
“??!有人跳樓了!”
徐悅檸的大腦里瞬間閃過一個名字,沈夢怡!
只裹著浴巾的女人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周圍圍了一圈人,卻無人敢上前,只是議論紛紛。
有人在叫救護車,徐悅檸下意識的想上前看看她的情況,卻被人從后撞開。
從她身后沖過來一個男人,快步走到傷員身邊,迅速確認(rèn)呼吸和心跳,檢查她的口腔中并無異物,將她的頭輕輕歪向一邊,雙手摁在她的胸口,進行心臟復(fù)蘇。
迅速,嚴(yán)肅,專業(yè)。
“何婷?!蹦腥私辛艘宦暎幻胬^續(xù)快速摁壓,一面說道,“給她披件衣服?!?p> “嗯。”人群中跑出來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將手里拿著的黑色外套蓋在傷者身上。
“有脈搏了!”女孩伸手探了探傷者的脖頸處,又試了試鼻息,“呼吸還很微弱…”
男人停了一下,繼續(xù)按壓…
“有沒有人認(rèn)識傷者?”女孩轉(zhuǎn)頭問向眾人。
“她是從4樓跳下來的,出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已經(jīng)通知她家人了,他們馬上過來?!毙鞇倷幷境鰜硪恍?,可又怕影響他們急救,不敢靠得太近,“她還沒死,對吧?”
溫顧知抬頭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回答。
“她叫什么名字?”女孩問,“試著叫她的名字,她應(yīng)該能聽到?!?p> “沈夢怡?!?p> 女孩跪在傷者身邊,替她擦拭臉側(cè)的擦傷,大聲叫她的名字,“沈夢怡,堅持住…”
直到救護車到來之前,一直維持這樣的急救,圍觀眾人幫不上忙,在這時候不愿放棄且有能力挽救一顆生命的,只有醫(yī)者。
快速將傷員抬上救護車,趕回來的沈爸爸隨車一起走了。
女孩掏出紙巾在男人額角擦拭,“顧知,你流了好多汗?!?p> 溫顧知對她勾起唇角,“沒關(guān)系?!?p> 警察到場核實情況,周圍的人都已逐漸散去,剛剛上演的驚魂一幕也終會淪為路人的口舌之談。
徐悅檸仰頭望向4樓大開的窗戶,從蹬腿一跳,身體撞上車頂,最后滾落地面,整個過程恐怕不過幾秒鐘的時間…
幾秒鐘,就是死亡的時間。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要絕望無助到什么程度,才會連死都不怕。
傷者躺過的地上并沒有太多的血跡,但她死氣沉沉的在那里躺了那么久,似乎已經(jīng)印上了痕跡。
“你最好不要過去?!睖仡欀f。
徐悅檸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起的一對璧人,收住了自己也不知為啥要往前邁的腳。
女孩替他解釋:“在事件未定性前,不要破壞現(xiàn)場。”
“多謝提醒?!毙鞇倷帉λ麄凕c頭示意。
二人回她以禮,轉(zhuǎn)身離開,救人英雄的背影都在閃閃發(fā)光。
此時,陸琳跟周安杰從酒店跑了出來,確認(rèn)被救護車?yán)叩娜耸巧驂翕?,頓時激憤不已。
“果然是她嗎?這個女人可真?zhèn)ゴ?!我都佩服死她的勇氣了,連死都不怕?!标懥兆鞊p,“從四樓跳下來,怕是摔不死,落個斷胳膊斷腿的就后悔去吧。”
周安杰分析道:“如果頭著地的話,很有可能一命嗚呼。但從現(xiàn)場來看,她應(yīng)該是先落到了旁邊的車上,做了緩沖,才跌到地面上,而且沒有大面積血跡…不過,要是傷了頸部就麻煩了…希望她吉人天相?!?p> 陸琳簡直沒有一點兒同情心。
“恐怕她不算個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