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閣,打著高端會所的名義,常年提供情色服務(wù),做些地下勾當(dāng),近日警方暗訪將其一網(wǎng)打盡,主要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落網(wǎng),同時爆出一份會員名單,其中不乏政府高管,商界名流,此等腐敗惡劣行徑,全部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遠在海外的薄子覃將手中的報紙放到桌子上,面色凝重。
此時,電話響起。
“清幽閣被封,有人將清幽閣私賬賬薄送到王耀的辦公桌上?!睂Ψ缴硢〉穆曇魝鱽?,“沒有直接曝光,算是給了王氏幾分顏面?!?p> 薄子覃沉聲問道,“您最近在清幽閣有安排?”
“想必不是我們的事?!睂Ψ娇人詢陕?,說道,“雖然流失了不少棋子,但對方有動作就好,有動作才好抓到對方的尾巴?!?p> “嗯,我會盡快查清楚?!北∽玉A艘幌?,“您的身體…”
“無礙。子覃啊,你我雖師生相稱,但我一直將你當(dāng)兒子一般疼愛,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p> 薄子覃握緊手機,轉(zhuǎn)頭望向窗外,“老師放心,子覃…不會讓您失望?!?p> 窗外,細雨敲打著玻璃窗,流下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水痕。
港城,威尼斯酒店22層。
站在陽臺上,夕陽的余暉映紅了臉,落日紅彤彤,像個大圓盤。
徐悅檸幽幽地嘆了口氣。
徐衛(wèi)州在房間里打電視游戲,終于贏了一局,興奮得蹦了起來,瞥見站在外面半天的徐悅檸,站起來走過去,身子背靠著欄桿,點燃一根煙,吸上一口,故作憂郁。
“叔一定會給你報仇的?!?p> 徐悅檸雙手托腮,目視前方,沒聽見似的說著自己的話,“徐衛(wèi)州,你干嘛要待在港城?”
“資源好,美女多,人間天堂啊?!毙煨l(wèi)州講得理所當(dāng)然又厚顏無恥卻血淋淋的真實。
她可能永遠都學(xué)不會徐衛(wèi)州這般灑脫,像他這樣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去是留,總是讓她左右為難,她本胸?zé)o大志又意氣用事,還得罪了不少人,也許回到黎吾鎮(zhèn),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若說薄子覃的離開給她人生最大的影響,便是抹殺了她繼續(xù)留在港城的理由吧。周曉肆有句話說得對:沒有了薄子覃這個青梅竹馬護體,徐悅檸就成了惹事精,三天兩頭不消停。
從小到大,薄子覃對她的意義,就如一顆啟明星,她順著他的軌跡一路向前,一路追隨,所以當(dāng)這顆啟明星突然不亮了,她就茫然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不過短短幾個月,她經(jīng)歷的事情,或結(jié)怨或積仇的人比她之前20多年所遇到的,還要多,還要驚心動魄。所幸,有驚無險,眼界大開,還解開了心底最大的那個結(jié)。
至于其他的,都讓時間去沖淡,去掩埋好了。
徐衛(wèi)州見徐悅檸暗自沉思不說話,吞云吐霧一口,說道:“你們這些小女孩啊整天東想西想,自尋煩惱,要學(xué)會享受當(dāng)下懂不懂?”
“多謝賜教?!毙鞇倷幊榱顺樽旖?,轉(zhuǎn)身往房間里走去。
“三爺爺對你多好,這么多紅薯干,說是寄給我,可我又不愛吃這些東西,給你放下啦,我先走了。”
徐衛(wèi)州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抓起自己的夾克衫往身上套,“先陪我吃個飯,我請客,不騙你?!?p> 路邊燒烤攤,人聲鼎沸。
“哐哐”幾瓶啤酒敲在桌子上,啤酒配燒烤,滋味倍香甜。
徐悅檸不敢喝酒,玻璃杯里倒了一杯,一口都沒有喝。
徐衛(wèi)州卻一口氣干空了好幾瓶,酒勁兒也跟著上來了。
“我徐衛(wèi)州這輩子,不管好名聲,不管別人看不看得起,只管老子自己開心。”徐衛(wèi)州拍了拍自己堅硬的胸膛,豪氣沖天,“我知道那群人都看不上我,老子不在乎!”
徐悅檸安靜的看著他,聽出他話里的心酸,抿唇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不遠處的乞討大爺拉起了二胡,悲涼的曲子渲染出悲涼的氣氛,越聽越悲涼。
“老子有那么十惡不赦嗎?都是我的錯嗎?我不過想干一番大事業(yè),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毙煨l(wèi)州扯下一口大腰子,一邊嚼著一邊叨叨,“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當(dāng)初別生?。 ?p> 關(guān)系再惡劣的父子,也是難以割斷父子情的,明明都深愛著對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就可以使父子倆的關(guān)系緩和,偏偏這父子倆都是犟脾氣,誰也不愿意先一步做出退讓。
徐衛(wèi)州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游手好閑,吃喝玩樂,非旦盡不到做子女的責(zé)任,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徐悅檸與這個“叔叔”只差5歲,從小一起長大,但他是長輩,即便她從來沒叫過他“叔叔”,她也沒資格去批評或教育他。
主要是,他也聽不進去。
再豁達的人,內(nèi)心深處總有一處是有疤的,或深或淺,或提或不提而已。
“下周你不是有比賽嗎?”徐悅檸轉(zhuǎn)移話題,端起面前還滿滿的啤酒杯,“我?guī)е鴰讉€小姐妹去給你加油。”
徐衛(wèi)州一拍桌子,喊道:“早就讓你給叔去助陣,去,一定得去!看看你叔我在拳臺上有多么英勇!”
酒都倒了,總得喝了這一杯,徐悅檸低頭,嘴唇剛觸到杯沿,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劉特助。
徐悅檸把酒杯放回桌子上,抿了抿唇,接了起來。
劉冕清淡如水的聲音傳來,“徐小姐,方便見面嗎?”
這個人總是帶著一副純良無害的微笑面具,讓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約她見面,也定是與江知年有關(guān)的話題,她沒有拒絕,直接答應(yīng)。
“半個小時以后,威尼斯酒店一層咖啡廳,可以?”
劉冕爽快應(yīng)下,“好,我會準時到?!?p> 她真的想聽聽他打算說什么,即便她不想承認,但之前江知年所說的好奇心已然被調(diào)起來了。
徐衛(wèi)州還在繼續(xù)喝,腳下的瓶子已堆積如山,意識漸漸模糊,到最后臉直接貼在桌子上睡過去了,半天叫不醒他。
與劉冕約好的時間差不多了,徐悅檸索性讓他先睡著,結(jié)了賬,又把他身上的貴重物品替他收起來,便去赴約了。
威尼斯酒店咖啡廳,只坐了一個人,一身儒雅西裝的劉冕已經(jīng)在靠窗的位置坐著等待。
徐悅檸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劉冕笑容如初,將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扶了扶眼鏡看向她,溫和開口。
“徐小姐,似乎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