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
當年被徐悅檸欺負的眼淚汪汪的5歲小孩,恍然間已長成眉清秀的少年了。這孩子力氣還真不小,剛那一拳要真落在人的臉上,恐怕對方的鼻梁骨就折了。
江知年瞧著對面那張跟徐悅檸有幾分相似的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故意問道:“你姐姐這兩天可好?”
徐悅橙本不想與這男人坐在這里喝什么咖啡,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但轉念一想,這個身份不祥的家伙,看上去更加危險,他早就應該會會他。
“你怎么還在我姐姐身邊晃悠?”徐悅橙極不友好的直視江知年,毫不避諱的說道,“我看你不是個好人?!?p> 徐悅橙對他有印象,倒讓江知年有些吃驚,畢竟當年他才5歲。再看這孩子對他的敵意,還真與徐悅檸如出一轍。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好人?”江知年不怒反笑,“好人與否,都是相對而言的。我對你姐姐來說,可是難得的好人?!?p> “如果你敢傷害我姐姐,我不會饒你。”徐悅橙握緊拳頭,眼神灼灼,“你最好有心理準備?!?p> 江知年唇角的笑意漸濃,這孩子那股倔勁兒似曾相識,讓他心情倍感舒暢,他尊重孩子的決心,吐出幾個字,“隨時奉陪?!?p> 徐悅橙參加過不少拳擊比賽,跟很多成年人也較量過,他都未曾有過絲毫畏懼,可在這人面前,他卻總有一種特別強烈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局促不安。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次,我不是來找你的。不想跟你廢話。”徐悅橙雙手插進衣服口袋里,起身就要走。
“去找薄子覃?”男人的聲音突得響起。
徐悅橙一驚,停下腳步,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也找他,一起?”江知年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你能見到他?”徐悅橙已經(jīng)被牽著鼻子走了。
江知年微微一笑,“試試。”
劉冕很配合的出去打了兩個電話,不到5分鐘便進來回話,“跟宜中確定好了,威尼斯酒店,下午3點?!?p> “你真的能見到薄子覃?”徐悅橙終于有了點兒小孩子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江知年。
“對。”江知年的笑容越發(fā)的意味深長,低聲說道,“他一定也很想見我?!?p> 徐悅橙鼻子都被牽住了,只得乖乖的上了江知年的賊船…車。
兩人并排而坐,溝通不多。
安靜的車內手機震動聲響起,江知年看著屏幕上的來電名字,得逞一笑,心情極好,卻只看它這么響著,故意不接。
半分鐘后手機安靜了。
沒多久,劉冕的手機就響了。
劉冕回頭對江知年笑笑,問:“接不接?”
“接?!苯觌p手抱胸,黑眸微動,一副大灰狼坐等羔羊入口的樣子。
劉冕得令,轉身接了電話,“徐小姐?!?p> 徐悅檸急促的說話聲在沉靜的車廂內響起。
“劉特助,你們把我弟弟帶哪里去了?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
劉冕溫和地說道:“你弟弟是跟我們在一起,徐小姐不必著急,等辦完事,江總會把他安全送回?!?p> “不麻煩你們,告訴我你們在哪兒,我這就去接他?!?p> 徐悅橙聽了,擔心姐姐真的過來,連忙開口:“姐姐,我沒事,待會兒我會自己回去?!?p> 那邊的徐悅檸聽到自己弟弟的聲音,不由問道:“劉特助,徐悅橙在旁邊嗎?”
“是,江總也在?!眲⒚嵝α诵?,說,“不如,徐小姐與江總直接溝通?”
徐悅檸還沒來得及拒絕,江知年已經(jīng)把電話接了過去。
先不說別的,江知年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打我電話第一遍沒接,你該再打一遍?!?p> 徐悅檸停了一下,說道:“好,我下次注意。麻煩您把我弟弟的地址告訴我,我去接他?!?p> “他跟我在一起,你很不放心?”
“您那么忙,我怕他給您添麻煩?!?p> “他與你相比,讓我省心得多?!苯贻p哼一聲,話里有話,“別怕,我不會說什么嚇他的。”
徐悅檸好似沉沉的壓下一口氣,知道自己掙扎無用,她只好妥協(xié):“好,那麻煩您把電話給我弟弟一下,我忍不住要立刻馬上教育教育他?!?p> 江知年沒理由不同意,便將手機點開免提,遞給徐悅橙。
徐悅橙猶豫一下接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姐姐…”
“徐悅橙,我昨天剛給你說過什么?不許惹事不許惹事,你聽不懂嗎?!”音量瞬間提高八個分貝,開免提都多余了,“你挺厲害啊,明明是你撞了人,不主動道歉,還動拳頭要打人,誰教你的?!仗著自己力氣大,有點兒本事,有點兒身份地位,就仗勢欺人,恃強凌弱,施淫威威脅人家給你點頭哈腰,還要客客氣氣的給你道歉?你怎么不上天?!”
這話…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江知年俊眉微蹙,劉冕抿嘴憋笑,徐悅橙眼神飄忽…
“練了幾天拳,還把你練出混混氣了?人家說的有錯嗎?再不管教,可不是給國家給人民增加負擔嗎?周曉肆在那里,不好好批評教育你,還縱容你亂來,真是太不像話了,如果像她這么教育,任由孩子任性妄為,無法無天,放浪形骸,你可不早晚被送進去?!”
江知年臉色越發(fā)難看,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徐悅橙都感覺到了,他連忙乖乖承認錯誤好制止姐姐如脫韁野馬般的謾罵。
“姐姐,我知道錯了?!?p> “知道錯了就好,就怕你不知道?!毙鞇倷帤庖严艘话?,“再有下次,你就等著媽親自教育你吧!”
“噠!”電話直接掛斷。
車廂內頓時安靜得有些尷尬。
徐悅橙把手機還給前面的劉冕,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沒敢去看旁邊江知年的表情,重新把手塞進衣服口袋里,低頭不語。
“她一直都是這么教育你的?”江知年突然開口。
徐悅橙一愣,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江知年,支吾一聲,說道:“嗯,這次,這次有點兒太兇?!?p> “噗嗤!”前面的劉冕終于笑出聲來,從后視鏡偷瞄到江知年直射過來的陰鷙眼神,身子一頓,連忙拍了拍正在開車的小司機的肩膀,“這條路走得對吧?注意安全?!?p> 若不是現(xiàn)在空間有限,恐怕江知年一腳就要朝劉冕踢過去了?,F(xiàn)在,他總算清楚的知道徐悅檸對他有多大的怨恨了,平時在他面前總是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百般討好的模樣,背地里早就千百遍這么罵過他了吧?
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以緩解自己突然而來的神經(jīng)性頭痛。
一個徐悅檸,還真是時不時地就能引起他身體的各種不適。
徐悅橙也覺得姐姐說得有點兒過分,畢竟這個叔叔也是為了幫自己解圍,他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連累別人。
更何況,他還要帶自己去找薄子覃呢。
徐悅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頰,意圖安慰一下,“我姐姐只是罵我,你別多想。”
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徐悅橙這個刀,補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