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離開伊絲夏的住所，最后揭開面紗的那一幕仍舊讓他有些愣神。
“‘占星師’……又一個超凡職業(yè)。”
斷罪者，不死者，圣騎士，尋寶家，藝術(shù)家，占星師，加上克洛曾經(jīng)提過的斬魔者，我接觸過的超凡職業(yè)已經(jīng)過半。
但其實并談不上了解。
比如克雷格，比如“復死人”的不死者，非正統(tǒng)的超凡者要比正統(tǒng)途徑復雜得多，能力也千奇百怪。
格倫走到街邊買下一份報紙，里面果不其然又報導了“雙星現(xiàn)世”的新聞，現(xiàn)在他能治療失控的傳聞想必已經(jīng)不少人知曉，但應(yīng)該不會有人把這兩顆星辰跟他聯(lián)系起來。
他在治療病人時，采用的是無聲念誦古德語的方式，失控的種子被誘導出來后，病人并不會留有相關(guān)的記憶。
但遇上克雷格這種，誘導失控后仍舊保持理智，并且需要多次“狂亂”的，很容易看出他在靈性程度上做了手腳。
“以后在進行無聲治療時，還要用‘數(shù)值’密切關(guān)注對方的靈性程度，爭取一次就讓對方喪失理智?！?p> 至于“雙星”的事情，他并不擔心，只有蒙茅斯身體里的那個黑影知道，也僅限于理解他是某種眷屬，而不是持有人本身。
就算對方散播出去，格倫大可以甩鍋給“心靈之主”，反正格倫和唐吉老先生信仰了那么多年，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回應(yīng)。
不過，格倫也未曾想到，在雙星籠罩的情形下，他黑霧世界的能力得到了成倍的增長。
這是一張底牌，會增加暴露的幾率，所以他決定直到萬不得已才會使用。
沿著青香萍街走到有馬車等候的?？空荆駛惓俗R車前往浮林醫(yī)院。
他提著一些慰問品來到默拉德的病房，對面即使是在病床上，仍舊保持著一副冥想養(yǎng)神的模樣。
“您來了?！?p> 默拉德的“靈感”似乎天生要比正常人要高，這讓他即使不是超凡者，也對周遭環(huán)境的動靜十分敏感。
格倫點點頭，把慰問品放在床頭桌上，拉過一張長椅坐在床邊。
“醫(yī)生怎么說？”
默拉德看起來還不能隨意走動，但他的精神狀態(tài)明顯要比剛醒的那晚要好，眼神也回歸到那種沉定無波的平靜。
“后天就可以出院。”他臉上難得的浮現(xiàn)笑容。
“有什么打算？”格倫試探性地問道。
沒想到，這句話說出口，讓默拉德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坐在床上喃喃自語：
“原來他們談?wù)摰膬?nèi)容是真的嗎……”
格倫疑惑地偏了偏腦袋。
“什么？”
默拉德看了格倫一眼，又難得出現(xiàn)了猶豫的表情。
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他們說，您最近新招了一個助手，私下里有一些……比較親密的關(guān)系?！?p> 格倫聽完，瞬間理解指的是艾爾芙，用手用力捂住了額頭。
靠，都傳到醫(yī)院里來了，做個實驗怎么就演變成了花邊新聞？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一臉苦澀的解釋，“我只是擔心，你又會卷入之前那樣的事件，診所被拆不要緊，助手被人謀殺我絕對不能容忍。”
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解釋可能還會多想，但默拉德立即就相信了格倫。
“非常抱歉，是我被誤導了，我相信您的品格。”
隨即他繼續(xù)開口：
“我醒來之后，醫(yī)生向我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我的性命是您救回來的，光是這件恩情，就足夠我償還了?！?p> “而且，我認為能在您的診所里工作，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p> 格倫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開口：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超凡者，難免會碰上各種詭異的超凡事件?！?p> 默拉德聽完，并沒有正面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
“您還記得之前在廢墟里對我說過的話嗎？您說因為我的信仰讓您相信夜女神是存在的，那么一旦我能找到這條信仰存在的道路，一定也能通過祈求獲得超越常理的力量，就像我當初逃離黑暗領(lǐng)域時一樣?！?p> 格倫到這時，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綻開笑意看著默拉德：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p> 默拉德也以笑容回應(yīng)：
“對于我來說，同樣?！?p> 接著格倫伸出右手。
“與你配合一直讓我十分懷念，期待你以后的工作表現(xiàn)。”
默拉德行動不太方便，但仍舊以別捏的姿勢將右手抽出來，搭在格倫的右手上。
“我很期待?！?p> ……
離開醫(yī)院，格倫抬頭看了一眼快暗下去的天色，現(xiàn)在的時間比較尷尬，去法蘭街舞團的話表演還沒開始，去別的地方往返時間又不太夠。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過去，雖然表演的效果不敢恭維，但他對這個世界舞臺幕后的模樣有點興趣。
而安娜那邊，他已經(jīng)留好今天不回家的字條，上面壓著2張金鎊的紙幣，是她下個月的零用錢。
很快，格倫抵達了哈格大街，因為天還沒黑，所以并沒有太多的游客，大部分都是在忙著搭建場景、搬運道具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是市長故意為之還是這條街原本的特色，位于XC區(qū)的哈格大街，成為了法蘭市內(nèi)標志性的游樂地段。
格倫在來來往往的過路人中穿行，在周圍都很忙碌的時候，尤其襯托得他十分悠閑，不急不慢地打量著路邊的每一處場景。
通過“看破”，他看到魔術(shù)師正在用特質(zhì)的透明膠水仔細涂抹衣袖，看到工作人員正在反復確認“棺材刺劍”魔術(shù)表演的道具，看到一群舞娘成隊的提著裙子慌慌張張跑過……
隨后，他看到了一張側(cè)過去的臉。
靈性直覺突然提醒了他些什么，他假裝不在意視線游移過去又游移回來。
因為路邊這種臨時性的舞臺內(nèi)部還沒有搭建好，那人蹲坐在帳篷外的一個角落，正開始為自己畫著小丑的妝容。
格倫的靈性直覺慢慢從記憶里挖出一個名字。
喬斯·普。
那是市長給他的四張通緝令上，其中一位罪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