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突如其來的責(zé)問讓魏旭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如何應(yīng)對,只能硬著頭皮一邊回答一邊在腦海中尋找措辭跟理由。
“我....本來在家里睡覺,對,本來是在家里睡覺來著”魏旭擦著額頭的冷汗說道:“然后....然后....聽見有人喊抓賊,然后就馬上出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p> 顯然,這種話并沒有讓魏心打消疑慮,反而引起了更深的懷疑:“那你抓賊,為什么不拿著火把,也不跟著別人一塊,這黑燈瞎火的你咋抓?”這種話常人都不會輕易相信,更何況是魏心。
“這.....”心里有鬼的魏旭向后退了一步,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不斷地告訴自己,現(xiàn)在正是緊要關(guān)頭,絕對不能慌,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呼了出來,然后盡力的裝作普通的樣子說道:“我家里的情況...二叔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像是火把之類的并沒有準備,但是出來的時候是拿著蠟燭的”說完,就從衣襟里拿出半截蠟燭,試圖用此來說服魏心。
“至于為什么不跟著別人....是因為...是因為....”不知如何解釋的魏旭因為緊張而四處張望,突然,他看見了院里的大黃狗,正對他不斷地示好搖著尾巴,于是說道:“我是想著來找大黃,想讓它來幫忙找找試試,所以才來這里的?!?p>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魏心摸著下巴,這說法勉強說得過去。
看到魏心似乎不打算繼續(xù)追究下去了,魏旭長舒一口氣,身子也輕飄飄的,總算是糊弄過去了,但是下一秒,魏心的話瞬間讓他汗毛乍起。
“但是二叔我不相信你說的話”魏心瞇起雙眼,一步一步的靠近魏旭,看著不斷后退的魏旭說道:“二叔覺得,你來著,不是為了院里的黃狗,而是為了屋里的人?!?p> “我...我...我沒有”豌豆大的冷汗在魏旭的額頭上凝結(jié),所幸現(xiàn)在是深夜,雖然有火把照耀,但光亮有限,所以魏旭的面容十分的模糊,不然讓魏心看到他現(xiàn)在地表情,指不定會怎么想。
魏心并沒有繼續(xù)逼迫的魏旭,而是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一把甩開魏旭就要開上鎖的屋門。
魏旭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還有一把,還有一把鑰匙?!蹦晟俚奈盒衲墙?jīng)歷過這些,短短一天內(nèi),他的情緒就大起大落多次,現(xiàn)在他的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榨干了,仿佛站在一處懸崖邊,隨時都有可能墜落懸崖。
正在開門的魏心沒有管發(fā)傻的魏旭,而是一把拽下打開的門鎖,大腳把屋門踹開,大跨步進去厲聲喊道:“都跟我進來,給我搜!”
周圍的跟班們隨即領(lǐng)命,一擁而上沖進屋子里搜查,只剩下魏旭一人呆在院子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干什么!”李執(zhí)躺在床上厲聲問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呢?”他死死地裹著被子,因為剛才時間緊急,他還沒有來得及脫下衣服,而衣服上面還有血跡。
面對李執(zhí)的質(zhì)問,魏心并沒有回應(yīng),而是繼續(xù)跟跟班一起搜查。但是李執(zhí)所在的屋子本身就很少住人,沒有什么家具,空間也十分狹隘,很快就被魏心他們搜擦完畢,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院子外面的魏旭發(fā)覺屋子里雖然嘈雜,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渾身是血的漢子的蹤影,于是也鼓足勇氣,顫顫巍巍道走到位子里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尋人未果的魏心有些氣惱,他憑借直覺認為剛剛的魏旭有事情瞞著他,而謎團很可能就在這處房屋中,怎么一直搜尋未果。
“喂,行了沒有,你沒不要做得太過分!”李執(zhí)雖然也十分緊張,但偽裝的很好,并沒有像魏旭那樣,就差把“有鬼”二字寫在腦門上了。
魏心扭頭看向抱怨的李執(zhí),持刀一步步的走到床邊,然后猛地蹲下搜尋床底,全然無果,然后起身看著裹緊被子的李執(zhí),說道:“你,起來?!?p> “你們想干嘛?”李執(zhí)捏緊了被子,質(zhì)問道:“我現(xiàn)在雖然是你們的囚犯,但也是青陽縣的縣令!”
“我讓你起來你聽見沒有!”氣急敗壞的魏心直接拿刀指著李執(zhí)罵道:“你再不起來,我就用刀幫你起身!”他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過得一直不順,各種倒霉事接踵而至,使他時刻處在歇斯底里的邊緣。
無奈的李執(zhí)看著有些狂暴的魏心,甚至他現(xiàn)在的情緒正處在爆發(fā)的邊緣,絕對不能輕易招惹,于是咽了口吐沫,大著膽子裹著被子站了起來。
魏心看著裹著被子站起來的李執(zhí),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好笑,他還以為那刺客會躲在李執(zhí)的被子里,現(xiàn)在想想怎么可能,這些天的負面情緒真的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他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來搜這個屋子。想到這,魏心的表情也緩和下來,對李執(zhí)說道:“大人,莊子里進了賊人,正在到處流竄,我剛剛這么做是擔(dān)心大人的安慰?!?p> 說完也不等李執(zhí)說話,就對跟班揮了下手,說道:“這里沒有,到別處看看吧。”
看到這里,一直緊繃的魏旭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他跟在眾人的后面也想出屋,突然脖子一涼,一滴不明的液體落到了他的脖子上,魏旭頓時一僵,原來陳志一直躲在他們的頭頂,他完全不敢向上抬頭看,害怕暴露陳志的身影,只能拖著僵硬的身子,跟這眾人走出屋,然后上好了門鎖,假裝捉賊去了。
房梁上,陳志一直側(cè)著身子,保證自己被房梁擋住,同時緊緊地按住受傷的右臂,盡可能的阻止傷口流血,再加上光線暗淡,眾多跟班也都把注意力放在地上能藏人的角落,竟然真讓他躲了過去。
“他奶奶的?!弊叱鲈鹤哟箝T的魏心一臉郁悶,那刺客能逃到哪里去?他不爽道對著白臉跟班問道:“平日里你鬼主意最多,你來說說,那刺客能逃到哪里去?”如果這個刺客一直找不到,魏心恐怕自己再也睡不了一場安穩(wěn)覺了。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能知道他跑哪里去?白臉跟班在心里吐槽了一聲,但盡管心里這么想,現(xiàn)實里他可不敢這么說,于是故作深沉,沉思道:“我覺得吧,他一個人外地人來此,本身就不熟悉路,再加上受了重傷,這黑燈瞎火的,無論如何都跑不出咱們莊子,咱們把可疑的地方都搜查一遍,肯定能找到他!”
剛剛走出大院的魏旭聽了暗道不好,萬一他們心生懷疑再回去搜查李執(zhí)的房屋怎么辦,那血跡可是藏不住了,于是走到魏心旁,壯著膽子說道:“二叔,要是那刺客....不是外地人?!”
“你說什么!”魏心聽了,立刻回過頭去,說道:“青陽縣什么時候出過這等人物,如果他真是青陽縣的,你二叔我能不會知道?”
魏旭聽了,繼續(xù)糊弄道:“可是如果他是外地人,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刺殺二叔你呢?”得虧現(xiàn)在魏心抓賊心切沒有注意到魏旭的措辭,要是平常的他,肯定要問魏旭,他怎么知道那賊刺殺了他。
不過所幸現(xiàn)在魏心抓賊心切,并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jié)。他仔細想著魏旭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如果是外地人,無冤無仇的為啥要害他?沒準真是本地的,只是性格孤僻沒什么朋友,所以被打的常三也不認識他,至于如何得罪的,他魏心干的壞事這么多,那記得。
正所謂急病亂投醫(yī),著急的魏心也沒有多想,立刻說道:“魏旭說的對,那家伙還真有可能是本地,那要是本地的,還真有可能跑出去?!彼ⅠR安排自己的跟班帶著農(nóng)戶們?nèi)デf子外面搜索,一定不能讓刺客跑掉。
屋子里的李執(zhí)等眾人后,起身下床走到門口,俯身探頭,通過門下的狗洞發(fā)現(xiàn)眾人已經(jīng)走遠,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對著頭頂?shù)姆苛赫f道:“下來吧,他們已經(jīng)走遠了?!?p> 只聽砰的一聲,陳志硬生生的從房梁上摔了下來,剛剛爬上房梁躲避,已經(jīng)用盡了他的力氣,現(xiàn)在下房梁實在過于勉強,居然失手從房梁衰落,幸好練武的陳志身體格外硬朗,并沒有因此傷上加傷。
李執(zhí)連忙走上前去扶起陳志,把他半抬半扶到床上,安慰道:“你放心吧,現(xiàn)在安全了,外面的門上了鎖,他們輕易不會來我屋里,這幾天你就在我這里住下吧,我會讓魏旭每天給你偷些糧食,爭取偷些傷藥,你安心養(yǎng)傷就行了?!?p> 重傷的陳志聽完感慨外遷,刺殺不成的他本來做好慷慨赴死的準備了,沒想到柳暗花明,竟然被人救下,不由得感慨人事無常。他掙扎的抱拳說道:“在下大蒼山陳志,不知恩公是?”
果然是他!李執(zhí)微微有些激動,雖然他早有猜疑,但是被正主確認,心里未免會有些激動,特別是對方曾經(jīng)是自己筆下的一個重要配角,花費了他很多心血。所以他也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學(xué)著陳志抱拳道:“在下李執(zhí)李忠恒,是青陽縣的縣令。”
陳志一聽,立刻怒目圓睜,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猛地拔出自己的匕首罵道:“狗官受死!”
觸不及防之下,李執(zhí)連連后退,結(jié)果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得虧陳志負傷動作受礙,不然他恐怕就會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自己小說人物的刀下亡魂。
“我明明救了你的性命,你為何要傷我性命!”眼看陳志掙扎著下了床,李執(zhí)連忙厲聲問道:“為何要跟將仇報?!”
陳志聽著李執(zhí)的辯解,心恨他的厚顏無恥,于是喝止道:“住口!誰需要你救,你這狗官跟魏家狼狽為奸,欺我兄長,我今日殺你不冤!”說完就踉踉蹌蹌的朝李執(zhí)跑去。
李執(zhí)立刻起身像狗一樣逃竄至堂屋的桌子旁,圍著這個桌子跟陳志兜圈子,一邊逃一邊辯解道:“壯士你誤會了,明明是魏家用計囚禁我,奪了我的官印冒充我的名義魚肉百姓啊,如果我真和魏家一伙,又何必救你?剛剛魏家對我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有這樣的合作吧。”
陳志聽言停下腳步,扶著桌子看著李執(zhí),覺得李執(zhí)說的十分有道理,自己竟然無法反駁,仔細想想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確實過于莽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人隔桌對視,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李執(zhí)心里十分抓狂,這個毛頭小子愣頭青是自己小說中的老江湖嗎?這么莽撞的性子真的很欠社會的毒打啊,話說這個系統(tǒng)有多坑啊,明明自己的小說中,陳志是以老江湖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主角身邊的,為什么現(xiàn)在自己眼前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莽漢?
再結(jié)合魏旭的情況,李執(zhí)終于對這個系統(tǒng)有了一個明確的見解:這個系統(tǒng)會通過因果點具現(xiàn)化他小說中的人物,但是所具現(xiàn)化的人物,并不是他們的巔峰時刻,而是年輕版本,各項技能還沒有發(fā)展好,小說中的謀士會具現(xiàn)成單純的少年,小說中的老江湖會具現(xiàn)成愣頭青。這實在是太讓他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