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我其實很想大叫一聲投降放棄抵抗的,但那女人用毫不留情的三槍逼得我只能奔逃。
我不知道她哪兒來那么大殺意,但我感覺自己要是真的喊出投降這句話,恐怕對方拿來迎接我的東西還會是子彈。
這次我可能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對方已經(jīng)從上面跳了下來,這意味著我們現(xiàn)在處于同一個運動面上,我走過的路她隨時可以跟上來。
這種情況下,對方想要找射擊我的角度比之前要容易的多。居高臨下的視野足以讓我無所遁形,現(xiàn)在我雖然處在接近最底層層的黑暗之中,但只要被她掌握到了光源,我遲早都會像池塘里的魚兒一樣被趕到角落。
從她開那一槍到跳到石臺上來,這之間的時間間隔很短,她應該沒機會拿回她自己的手電筒。可不巧的是,我自己的手電筒落在了石臺上面,跳下來之后她只要伸手一撿,我的處境就會變得岌岌可危。
我必須得盡早做出應對。
總之先退到最下面那一級臺階再說。
我需要盡拉出一些可以作為緩沖的距離,增加她打中我的難度系數(shù)。
這里的臺階很寬,就算是最接近石臺的那一級最窄的地方也超過了兩米——所以這統(tǒng)共沒超過三百米高的臺階我才會爬那么久。手電筒能照亮的范圍畢竟有限,超過五級之后就會變得影影綽綽。
黑暗能給我?guī)碜銐虻谋Wo,就算需要快速逃跑,山壁帶來的回音也能很好的混淆我的位置??上У氖?,能靠著回音保護我的位置,也只到那些尸體所在的地方為止。
想在往下走,我就必須得離開這片山壁。這很危險,但我必須這么做。困守在這片山壁里只會一步步的被對方逼進絕境。
之前曾往返過一次的經(jīng)驗雖然不能讓我在黑暗里行動自如,但至少也多了些熟悉,行動的速度比面對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時要快的多。
只要逃遠一點,讓她覺得我對她構(gòu)不成多大威脅,追上并殺死我也得不償失的話,我應該就可以擺脫她了吧?
只要在拉開足夠的距離前不被她打中的話……
絡腮胡子開槍都要精打細算,對方手里的子彈應該也沒有多到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若我真的做到了我所預想的事情……
但我實在不敢賭這一把。剛才的三槍雖然都沒有打中我,但她在這三槍里表現(xiàn)出來的恐怖的鎖定能力讓我無比忌憚。我懷疑自己一旦在沒有回音干擾的地方弄出聲響,下一刻就會有子彈落在我的頭上。
這樣一來,可行的路似乎就只剩下一條了——用盡可能微小的動作,在黑暗里慢慢的盡可能耐心的向遠離她的方向移動,直到脫離她的攻擊范圍。
我弓起身體四肢著地,頭朝上一級一級的往下退,我感覺自己的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電影里的異形。
我往下退了三級臺階,石臺上就有一束光少了下來。離得太遠,那光照不到我面前,我倒是看到那光源背后屬于她的些許輪廓??蛇z憾的是我手里的小手弩攻擊范圍實在太短,夠不到她,也許是猜到我手中沒有可以威脅到她的武器,她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吧。
不……不對,燈光的位置好像太低了點兒。我瞇起眼睛仔細分辨,才發(fā)現(xiàn)那東西似乎就擱在石臺的邊緣上,只稍微向外支出來了一點點。石臺邊緣的輪廓在光圈背后延伸出了一條直線,只在旁邊支棱出一個腦袋,那說不定也不是腦袋,而是拿背包之類的東西做的偽裝。
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下活動的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盡量往謹慎里想絕對沒錯!
“子彈都打光了嗎?看來你之前過的夠嗆啊。你是遇上了什么?赤眼鼠潮?開眼蟾蜍?還是半身蛇?”那女人突然開口,展露出一副打算和我交流的意思。
她說話的時候,我看見手電旁邊多出了另外一個圓形的輪廓,但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她的頭?!坝只蛘撸銈儽环恺堖x為了他的狩獵對象?”
狩獵對象?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背后是一片漆黑,但我眼前分明浮現(xiàn)出了那些尸體的模樣,那幾十雙彎曲的膝蓋支棱者戳著我的眼球。
……狩獵嗎?我感覺心臟的某個地方被捏住了。
“你膽子還真大啊,連一顆子彈都沒有就敢跑到恒古祭壇來……”那女人的話突然多了起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引誘我說話還是真的打算和我交流,“你就不怕碰上封龍,被他按在這個屠宰場,變成那群跪著的祭品中的一個?”
恒古祭壇?這果然是座祭壇嗎?
屠宰場?封龍?狩獵?這些字眼在我腦海里凌亂的拼湊著。
我瞇起了眼睛,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了幾十個人跪在圖騰邊緣的詭異畫面。這一次畫面里多了封龍。那個曾出現(xiàn)在我房間的男人掛著我印象最深的虛假笑容,提著滴血的水晶刀,站在祭壇中心那雙三角眼上,陶醉的仰著頭,四周幾十具尸體跪伏,鮮血淋漓里,它們似乎在向他朝拜……
某一刻,他突然低下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齊刷刷的,那些跪伏著的尸體同時轉(zhuǎn)過頭來,拿死白的眼盯著我看……
我打了個激靈,從臆想中醒過神來,心有余悸的往周圍掃了幾眼,總覺得身后有人在盯著我看……
孤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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