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剛剛睜開眼,就見阿印握著她的手趴在床邊睡著。她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阿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抬頭看她。
“阿姐,你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繼續(xù)看著她笑。
趙慕荀也回應地笑了笑,溫柔地撫了撫阿印的頭發(fā)。
“你怎么在這?”趙慕荀低著頭問他。
“走。。。走錯屋了!”阿印撓了撓頭,羞紅了臉。
糟了,如晴還說要去南山腳下。趙慕荀慌忙起身,跑了出去。阿印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看她,撿起地上的鞋子,緊跟身后追了出來。
一出門剛好撞上了端著早餐的海棠,見他二人一前一后從屋內跑了出來不由覺得不可思議。昨晚一夜我都守在門口,這少主是何時進去的?
趙慕荀一路朝山下跑,阿印突然落在她的身前擋住她的去路。
趙慕荀抬眼看了看他,有些心虛地說:“阿印,一會兒回來再跟你解釋!”
阿印依舊看著她微笑,隨后蹲下身來,為她清了情粘了土的襪子,然后將她忘記的鞋穿了上去。
“我。。。我自己可以?!币娝绱耍w慕荀有些害羞。可阿印完全不理會她的話,將另外一只也穿戴好后,又起身將自己身上的紅羽斗篷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莫要貪玩兒不回來!還有,我之前給你的那幾塊靈石呢?”
趙慕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將幾塊五顏六色的石頭拿了出來。
阿印拿出藍色的那塊向空中輕輕一拋,小石頭竟搖身一變成了一只的藍色的大鳥。頭上的翎羽閃閃發(fā)光,漂亮極了。趙慕荀走過去欣喜的摸了摸它,又回頭看了看阿印滿臉的不可思議。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切記這東西只能在谷中用!”
正當二人四目相對之時,臺階下走上來了一個人。
“見過少主,少。。。婦人!”廖奶奶屈膝行禮。今日的她發(fā)髻凌亂,面色滄白。
“奶奶?你怎么來這里了?”趙慕荀見到廖奶奶滿臉驚訝。自打上次她大鬧騰云殿之后便再未見到過她,可是一些時日不見,她沒有了之前的笑容,連頭發(fā)也白了許多。
“廖奶奶有禮了?!卑⒂『鲜只囟Y,隨后收起了旁邊的藍色靈石。
“老朽可否邀請少夫人到家中一敘?”廖奶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隨后抬頭看著眼前的二人。
趙慕荀側過臉看了看旁邊的阿印。阿印明白她的意思,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將剛剛收回的靈石放在她的手上。“去吧!”
趙慕荀收起了靈石,隨廖奶奶來到了白家。
依舊是那熟悉的大門,和熟悉的院落。這里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廖奶奶牽著她徑直進了清音閣。
當她們來到二樓的時候,趙慕荀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白仲逸平躺在床榻上,唇色慘白,一動不動。旁邊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顯然是廖奶奶這些年研制的草藥都拿了出來。
“奶奶。。。這是。。。?”趙慕荀疑惑地看著旁邊的廖奶奶。
只見廖奶奶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慕荀,看在我們祖孫二人一場的份上,求你救救仲逸吧!”廖奶奶一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趙慕荀趕忙蹲下身子攙起她,將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廖奶奶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上次在騰云殿那般說你,是我不對。為此我懊悔了好多天。慕荀,有些事情,今天一定要讓你知道才行。還記不記得你手腕上的紅色傷疤是怎么來的?”
趙慕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回想了一下?!昂孟袷蔷艢q那年,被蛇咬的?!?p> “你可知道,那是你和仲逸的初次見面?”
“我和白仲逸的初次見面?”趙慕荀一臉的不敢相信。
“嗯!那時他剛剛被北月冠鴻收于門下,那冠鴻老頭兒給他分配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去那沙馳國抓一條九靈蛇回來。這種蛇天生劇毒,動作敏捷,靈性極高,想要抓住它并非易事。所以在抓捕的過程中,仲逸現了本元,卻還是不慎受了傷?!?p> “受了傷?”趙慕荀在腦中拼命的回憶著,那時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受傷的男孩。
“你該回想,當時有沒有一只受了傷的白色仙鶴?!?p> 經過廖奶奶這樣一提醒,趙慕荀恍然大悟。她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當時她正好去后山上玩,發(fā)現了一只受傷的白色大鳥倒在小路旁奄奄一息。即便如此,它的爪子仍然抓著一只紅黑相間的小蛇不放。當她上前幫它包扎傷口時,被那蛇一口咬在了手腕上,隨后白鳥松開了爪子,那條蛇迅速逃走了。就這樣她抱著幾乎和自己一樣大的鳥往家走,可是沒走多遠就失去了意識。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家中了。
廖奶奶見她沉思著,估計是想起了當年之事。隨后繼續(xù)說道。“仲逸因為常年飲食這楓湖之水,并不懼怕那蛇毒,只是暫時被麻痹罷了。但是你不一樣,常人中了這九靈蛇的毒,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在你昏迷的時候,他替你吸出了毒血,并將身上僅有的楓湖之水唯你喝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后自己很少生病。即便是疫病高發(fā)的時候都不曾染上?!壁w慕荀小聲的自言自語著。
“這只是其一。還有就是,這些年他為了你,做了太多的傻事。甚至包括為你斬殺了溶城整座山的蛇與獸,而且年復一年。這些年我就是這么看著他過來的,他總是高興因為你,不高興也是因為你。時不時就往溶城跑。直到。。。三年前的一天,他失魂落魄的回來,大病了一場,之后就很少再去溶城了?!?p> 聽到這里,趙慕荀緩緩走到白仲逸的身邊,淚水浸濕了眼眶,垂眸看著他的臉。
“后來,他突然將重傷的你帶回了家,日夜在你身邊守候。可當你醒來了之后,他卻躲了出去不肯讓你知道。你被抓進執(zhí)事殿,是他替你挨了棍子才將你帶了回來,為此他的后背滿是傷疤。再之后我見你們相處融洽,以為是這傻孩子的一片癡心終于感動了你??墒遣幌?,后來半路竟出來個北月家的孩子橫刀奪了他的摯愛。為了楓湖谷,他只能將你拱手讓人,忍氣吞聲,一切痛苦他自己來扛。前些日子,他沒日沒夜地忙棲沙鯧的事情。這幾日他又不吃不喝,整日躲在這清音閣中不出來。我知道,他心里痛呀!”
廖奶奶用拳頭錘著自己的胸口,悲痛欲絕。隨后她緩緩起了身,走到了趙慕荀身邊。
“這都不算什么,得不到你,大不了孤守一生。我萬萬沒有想到是,他早已對你用了。。。血煞竭!”
說著廖奶奶一把扯開了白仲逸的衣襟,刺眼的紅印赫然出現在他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