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看著眼前趙慕荀的樣子笑了笑,并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起身幫她整理發(fā)髻。
“到底是什么呀?”趙慕荀有些著急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具體流程是不能和別人說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是鵠族之人的高級盟誓。或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天快要黑了?!闭f完,如晴牽起趙慕荀的手,下了山。
她們先是到了吳家的門口,二人道了別。當趙慕荀走到白家的門口時,發(fā)現白仲逸站在門口。一見到他,又讓趙慕荀想起了昨天晚上和早上的事情,莫名的又紅了眼眶。
她低著頭往里走,本想繞過他,趕快回到自己的屋中,卻不想走近時被他一把拉住。她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眼淚忍不住地一滴一滴落下來。白仲逸抓住她的手,將她帶進了清音閣。
進了屋的趙慕荀依舊什么都不說,只管自己低著頭默默地哭著。見她梨花帶雨的這般神情,讓白仲逸一時不知所措,又心生憐惜。他緩緩地走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任由她在懷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
再說杏花這邊,她著急地趕回了家。二話不說,直奔莫玄的房間。見他不在房內,便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等。眼看就要到睡覺的時辰莫玄才回來,人還沒進屋杏花就聞到了酒味兒。
“玄哥哥,你這是。。。?”她見他走路不穩(wěn),急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今天高興,和吳柳兄喝了幾杯。你怎么在這?”莫玄被杏花攙扶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玄哥哥,你今天是怎么找到我們的?出現的那么及時,實在是太厲害了。”杏花睜著亮閃閃的眼睛側頭望著他。
“哼哼,想知道呀?”莫玄笑嘻嘻地問她。
杏花連連點頭。
“倒茶。。?!钡茫@還擺上譜了。
杏花只得強顏歡笑地將茶杯雙手奉上,然后試探著地問:“你是不是。。。在我不知情地情況下。。。給我下了血附靈?”
想到這里杏花心里滿是歡喜,如果真是這樣,就證明莫玄已經完全認定了自己。想像著他肯定的點頭承認,然后對自己坦露愛意,山盟海誓,二人從此雙宿雙飛,杏花就掩不住地笑出了聲。
卻不想,莫玄竟擺了擺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是。。。白仲逸那個呆子。。。給我傳的。。。及時靈訊?!?p> “什么?是他?他自己為什么不去?讓你去?哎呀,你清醒一下,我跟你說話呢?!?p> 眼看著莫玄就要睡著了。杏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大聲地說:“難道他也。。。嗚嗚嗚。。。”沒等杏花說完話整個嘴就被莫玄用手堵住了。
“噓!不。。。不能說。”說完他便靠在一邊打起了呼嚕。
再說白仲逸和趙慕荀二人就這樣過了良久,慢慢的趙慕荀的情緒平緩了下來。自己又馬上覺得后悔萬分,自己究竟是為什么哭,還跑到人家的懷里哭。如此沒出息的自己,是在為了他傷心?
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慌亂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了白仲逸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慕荀,慕荀是你么?”廖奶奶聽到聲音問。
“是我,奶奶?!壁w慕荀用手帕擦了擦臉,來到了廖奶奶的房間。
“過來給奶奶揉揉腿,實在太疼了?!绷文棠坛辛苏惺郑缓笈牧伺呐赃叺奈恢?。
趙慕荀聽話的坐了過去,幫著廖奶奶揉起了腿。
“慕荀,怎么又哭了?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是不是仲逸又欺負你了?你跟奶奶說,奶奶替你收拾他?!?p> “沒有?!壁w慕荀低著頭輕聲說。
“那你這般是為了什么?奶奶猜你是心中有了那個人,可是又覺得他心中沒有你,所以很是委屈對不對?如果是為了這個,你根本不必傷心。因為仲逸那孩子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而且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反倒是你,有沒有明白自己的內心。有些事情奶奶是很期盼,但是絕不會勉強于你。你是一個好孩子,天真善良,如果仲逸交給你,我很放心??墒侨绻悴辉敢猓也幻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送你出谷,去過你想要的生活。我給你幾天考慮的時間,再晚恐怕就很難有機會出去了?!绷文棠痰脑捳Z重心長,一字一句都撞擊著趙慕荀的內心。
屋外的白仲逸聽到廖奶奶的話后轉身離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低落感。現在選擇權突然轉換到了趙慕荀的手中,自己竟開始患得患失。估計之前她怕被送去騰云殿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吧。
趙慕荀默默地回到屋中,坐在榻邊思索良久。如果能出谷去,是她一直期望的??墒窍氲诫x開這里,內心又有許多不舍。這一夜注定難以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聽到了廖奶奶焦急的聲音?!澳杰?,慕荀,快來,快點兒。”這聲音是從阿閑房間傳出來的,趙慕荀尋著聲音來到了阿閑的房間。
進屋一看,只見阿閑滿頭是汗地躺在榻上,嘴里還說著胡話。廖奶奶就坐在他的旁邊,不停地幫他擦著額頭。
白仲逸也聽到聲音迅速趕了過來,站在趙慕荀的身后。
“慕荀,你快去南山上的遼池附近,有一顆婆娑樹,摘幾顆那樹上的果子回來。仲逸,去燒水?!绷文棠桃蛔忠痪涞亟淮?。
“還是我去吧,會更快些?!鄙砗蟮陌字僖菡f了話。
“不行,那遼池雖小,卻是這谷中女眷集中盥洗之處。你一個大男人去不妥,還是慕荀去。對了慕荀,記住不要往更高的雪山上去,那里是禁區(qū)?!绷文棠碳皶r阻止了他。
趙慕荀聽聞廖奶奶如此交代,便一刻不敢耽擱地朝南山的遼池跑去。此前她并沒有去過那里,可是在東山的亭子里偶爾能夠看到那里總是聚集著很多婦人。她只能憑著感覺向那個位置走。
上南山的道路并不如去東山那般平坦,多是崎嶇的小路和大石。正當她左右為難不知該往哪邊走的時候,后面剛巧上來了一位婆婆。
“這不是阿逸媳婦么?這么早來這里干嘛?”那婆婆和藹地說到。
趙慕荀回頭一看,原來是莫家長房婆婆。便不客氣地問道:“莫奶奶,遼池怎么走?”
“哦,你要去那里。我恰巧要去,跟著我走吧。”莫婆婆看著她笑了笑,示意她跟在她的身后。
就這樣趙慕荀跟著她來到了遼池旁。眼前的遼池并不大,與其說是池更像是山泉匯聚的大水坑。這里面的水清澈見底,怪不得很多婦人會來這里盥洗。
“這池里的水有美容的功效,很多婦人的臉上不生皺紋都是每日用它洗臉的緣故。你也過來試試?”莫家婆婆微笑著說。
“莫奶奶,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一棵婆娑樹?”
“婆娑樹。。。哦,我想起來了,就在上面的山尖上?!?p> 趙慕荀隨著莫婆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個不算高的山尖上,有一顆巨大如圓形的樹。
“是那棵圓球形的樹么?”趙慕荀仔細詢問確認。
“對,就是它。但是從這里上去的路雖然不長,卻異常的難走。我也只能把你帶到這了,能不能上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蹦牌盘嵝阎?。
趙慕荀謝過莫婆婆孤身一人向婆娑樹走去。沒走多遠就覺得氣溫越來越低,明顯能看到自己呼吸的白氣。她的手腳慢慢被凍得冰涼,她努力地摩擦著雙手,想要獲得一些熱量。
這些都還不算什么,最讓趙慕荀頭疼的是這里依舊有諸多岔路,究竟該往哪邊走才是。這里看不到人影,沒有人可以打聽。她只好將自己走過的路口都做好標記,一條路不通再折回嘗試另外一條??墒侨绱诉@般來來回回,趙慕荀耽擱了很多時間。眼看著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想著阿閑生病的樣子,趙慕荀的內心十分地著急。不巧就在此時,她的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碎石劃出了幾個口子。紅色鮮血流了出來,粘在了衣袖和手鐲上。她站起身來,忍住疼痛繼續(xù)向上面走。
說來有些奇怪,每當她再遇到岔口之時,左手上的手鐲就像是牽著她一般往一邊拽。難道它是在為自己引路?
趙慕荀隨著它選擇的路線走,似乎真的距離那棵樹越來越近。當她目測不足百米的時候,不知哪來的霧氣籠罩了整個山尖。
此時的手鐲不再做出任何反應,她只能伸出雙手摸索著前行。
“嗚嗚嗚。。。嗚嗚嗚?!辈贿h處傳來了一個女子哭泣的聲音,趙慕荀四下里觀望了一番卻并沒有見到人的影子。
嘩啦啦,腳下不知哪里來的金銀錢幣。一堆一堆地散落在周圍的地上。要是過去趙慕荀一定會興奮地拾起所有錢財帶回家給母親請最好的郎中??墒侨缃瘢龅闹挥幸患虑?,就是去摘下那婆娑樹的果子,快點回去救阿閑。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往更高的地方走。
“救我,求你救救我?!边@聲音越來越近。
趙慕荀沿著聲音看過去,發(fā)現一位年紀相仿的姑娘被捆綁在一顆樹上。她披散著頭發(fā),身著一席紅衣。
趙慕荀見狀跑了過去試圖解開繩子,可是因為位置太高,根本夠不到。
“我該如何救你?”趙慕荀抬頭問她。
“拿起一旁的劍,砍斷繩子。”
趙慕荀沿著她的視線看到不遠處的地上,倒插著一把生了銹的劍,她跑了過去奮力地拔劍??僧斔氖纸佑|到劍柄的時候,一股極涼之氣撲面而來。她忍住手痛將劍拔起,然后迅速跑到女子的身后,用力向上一揮。繩子應聲斷開,那女子沿著樹干滑了下來。
趙慕荀扶起癱軟在地上的女子:“你沒事兒吧?”
話音未落,眼前的女子竟化身一屢紅色的煙霧,消失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