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4.23
這是迦米列離開的第七年,而這個時候,文柏與月琳也已經(jīng)到了九歲。
在這段時間里,夜空每一天都非常想念迦米列,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里看著迦米列離開前留給她的一千多集談話影像,里面都是迦米列對著鏡頭自言自語的錄像。即使看起來枯燥無味,但對于夜空也是寶貴的錄像。
有時候,文柏和月琳還會坐在夜空的身邊,與她一起觀看自己的父親所講述的那些道理。雖說他們得到了極高程度的教育,但對于迦米列那些思想,九歲的他們還只是似懂非懂。
就在某一天,月琳突然跑到了坐在床上觀看新番劇的夜空身邊,她本想與自己的姑姑分享今天在上課時所學到的知識,但當她看到夜空這副茶飯不思的樣子,便打消了這些念頭。
她認為自己是一個情商高的人,而作為情商高的人,這個時候應該談?wù)撘恍┯嘘P(guān)于自己素未謀面的父親的事。
月琳搖了搖夜空的手臂,當夜空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她時,便露出了令人感到治愈的笑容說道:“姑姑~”
當夜空看到了月琳的笑容,便關(guān)掉了眼前的電視。她雙手舉起月琳,放在自己的腿上,以溫柔的笑容道:“怎么了嘛?~可愛的小月琳?!?p> “一直聽說,姑姑和爸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呢。能不能和我說說爸爸的事情呀?”月琳說道,為了不讓夜空在那一瞬間,哪怕是一點感到悲傷,她在說完之后立馬補上了自己治愈的笑容。
看到了月琳的笑容,夜空心中本將要浮現(xiàn)的悲傷成功被壓回去了,她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她才將自己與迦米列的回憶整理好,接著對月琳說道:“記得當初姑姑剛剛到納特羅斯家族的時候,還是和小月琳一樣那么大呢!哼哼~在姑姑到納特羅斯家族之后的一個月,你的爸爸便給我安排了英語課,你是不知道姑姑當年的傳奇事跡!~我可是在一天之內(nèi)學習了一千個單詞!”
在聽到夜空的吹牛后,單純的月琳驚訝地用自己與夜空同樣雪白的小手鼓起了掌:“喔~姑姑好厲害!就算是文柏哥哥,也只能一天記住九百個單詞呢!”
在聽到月琳說的話后,夜空差點沒給嚇出心臟病來:一天九百個單詞!還是記住!...哥哥給我注射的納特羅斯血脈不會是假的吧...為什么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會那么大的說~
夜空之所以會在內(nèi)心里如此沮喪,是因為她現(xiàn)在也只能夠一天記住五個單詞,記憶力差且腦子笨拙的她至今還在努力地學習英語。然而在與別人用英語交際時,還是會在不注意的時候摻雜著日語說出來。
這可在很多時候逗樂了布魯諾與齊格羅妮,也正是因為迦米列與特科羅的離去,這兩位老人對夜空以及文柏月琳的溺愛程度達到了超越迦米列的頂峰,不過好在他們都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即使溺愛也不會像一些蠻橫的公主一樣無理取鬧。
想到這里,夜空又故意露出一副陰森森的樣子對月琳說道:“你的爸爸臨走之前,還說過哦~!如果小月琳以后變成了動畫里面以自我為中心的小公主,可是會被狼吃掉的哦!”
月琳故意露出害怕的神色,鉆進了夜空的懷里。但實際上她知道,有關(guān)于被狼吃掉的都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子的罷了,并且現(xiàn)在的她要調(diào)節(jié)好自己姑姑的心情,所以選擇了順著她來做:“姑姑~一定要保護我啊...狼好恐怖的說?!?p> 夜空抱住自己懷中的月琳,仰天大笑著:“哇哈哈哈!只要小月琳聽姑姑的話!~那就一定可以打敗大灰狼!”
“喂喂...姑姑,大灰狼可不存在于納特羅斯帝國哦。”另一個小孩的聲音從床的邊緣傳出來,當二人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發(fā)源處時,便看到了一旁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們的文柏。
此時的文柏已經(jīng)學會了五門語言,按照科研小組代理組長的預計,文柏大約在十年后就能夠有能力代替他,繼承迦米列成為科研小組的第二任組長,從而領(lǐng)導納特羅斯的科技走向新的頂峰。
而這,也使文柏感到十分感興趣。對于他來說,錄像里的迦米列就是他的心中的神明,即使他不信神,但迦米列仍然占據(jù)著如同神一般的地位。
每當他聽到夜空為他們說著迦米列曾經(jīng)領(lǐng)導科研小組的光榮事跡以及造福世界的事例時,文柏便不會像月琳那樣因為夜空的口才問題而感到想睡覺,而是豎起耳朵認真地傾聽。
特別是當夜空講到迦米列智斗青龍幫時,文柏更是激動得一身熱血。
夜空嘟起小嘴,對文柏說道:“小文柏用這種眼神看你的爸爸的話,會被打得連姑姑都不認識的哦?!?p> 文柏開朗地笑了笑,隨后也和月琳一樣鉆到了夜空的懷里,享受著夜空的溫暖與體香。
雖說他才九歲,但他懂得可多了。要不是他被教導得早,不然可能現(xiàn)在依然有著和夜空結(jié)婚的夢想。畢竟這樣一個如同媽媽一樣的大姐姐,怎么不會讓小孩子喜歡呢?再說,很多男孩在小的時候也常常說過要在長大后和自己的媽媽結(jié)婚的想法吧。
躺在夜空懷里的文柏表露出一副悠閑的樣子,他看向床邊那個機器:“要是真能夠看到爸爸回來的話,被打一頓又如何?”
夜空笑了笑,循著他的眼神看向那個機器。
當她依然帶著期待的眼神去看向機器時,得到了卻又是無盡的失落。此時夜空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這個機器正是迦米列在離開前設(shè)計的,為的就是在回來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通知夜空。
因為有著這樣的依托,夜空只要在房間里,都要隔三差五的看向那個機器。只不過每一次看,得到了就只是失落罷了。用最恰當?shù)谋扔?,莫過于申請簽約卻一直得不到回復,最后還是看到拒簽的起點作者了。
看到自己姑姑的眼神開始變得失落了起來,本是來為夜空調(diào)節(jié)情緒的月琳便狠狠地瞪了文柏一眼。
而文柏被月琳瞪了之后,便害怕得全身冒出了冷汗,畢竟他可很少被月琳這樣瞪著。
在今天剩余的時間里,無論他們二人怎樣去為夜空分散注意力,但得到了也只有失敗罷了。
——1872.9.5
——納特羅斯婚禮殿堂
數(shù)年過后,將近十七歲的月琳遵從納特羅斯家族的傳統(tǒng),文柏通過遍布于世界各地的攝像頭為月琳篩選出各方面最優(yōu)秀的男人,并且以他的家族得到更高的地位作為他對納特羅斯的條件,成功讓他入贅到納特羅斯。
或許入贅是許多人看不起的字眼,但能夠有資格入贅到納特羅斯家族來的,都是些在全球影響力上有一定地位的人,更不用說這位能夠入贅到直系血脈的男人了。
文柏布置這場婚姻的目的就是讓最優(yōu)秀的男人成為自己所寵愛的妹妹的丈夫。
本來他還擔心這是某種程度上的由利益驅(qū)使而成的婚姻,會一定程度導致雙方關(guān)系不是很融洽。
但結(jié)果卻告訴他白擔心了,月琳與那個名為吉尼斯·納特羅斯的男人,很是兩情相悅,這不僅讓文柏松了口氣,更是讓夜空舒心了許多。
夜空坐在教堂婚禮中屬于母親位置,她看著教堂上的象征著純潔無瑕愛情的白色墻壁,心中再次勾起了自己對迦米列的思念...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自己和迦米列身后就是這潔白之墻的場景。
當她看著月琳與吉尼斯一同走向牧師的時候,眼淚就順著她柔滑的臉蛋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此時的她,多么希望站在上面即將宣誓愛意而進行接吻的就是她和迦米列啊。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夜空就連迦米列是否還活著都尚且不知道,更別提和他結(jié)婚了。
有時候夜空就會感到疑惑,明明納特羅斯血脈會重組基因,把血緣關(guān)系這一概念抹除,無論雙方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在注射納特羅斯血脈后都會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關(guān)系。
況且不允許近親結(jié)婚本就是為了避免遺傳病,既然納特羅斯血脈可以完全避免遺傳病,為何又會被迦米列所排斥呢?再退一萬步,他們二人本就不是親兄妹,甚至只是認的兄妹,但為何迦米列還是持著那些“迂腐”的看法呢?
關(guān)于迦米列的思想,這一點是夜空完完全全無法理解的。因為她并不知道,迦米列在瞞著她注射抵抗她魅力的藥物。
在她再次為這個讓她摸不著頭腦的思想而苦惱時,不知不覺中月琳的婚禮便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
當她渙散的眼神注意到身旁的婚紗時,便才抬頭看向滿臉擔心的吉尼斯與月琳,沒想到在她美滋滋地幻想著自己與迦米列結(jié)婚時的場面的時候,時間居然如同白駒過隙般地過去了。
面對著二人擔心的面容,夜空并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呆呆地看著月琳,為了讓他們不再擔心,才露出了勉強而又看起來傻傻的笑容。
當月琳看到了夜空這副極少出現(xiàn)的笑容以及那淺淺的淚痕時,不禁感到心中一酸,眼淚從眼眶中溢出,她撲向夜空,與夜空擁抱著。
當夜空被月琳擁抱了的時候,先是愣住了,隨后便也抱向月琳,嘴中不斷說著感謝月琳陪伴她的話。而月琳也一直在感謝著夜空多年來如同母親一樣的養(yǎng)育之恩。
二人都在此時流下了感激的淚水,這四道淚水,把在場的所有人所認為的婚禮變?yōu)榱烁卸鞔髸?p> 看到了這一幕,身為新郎的吉尼斯也沒有半點不適。在與月琳度過了那些個晚上時,他也從月琳口中聽說了夜空與迦米列的故事,因此,他也為夜空能夠如此堅守自己的感情感到敬佩。
——1882年的某一天
此時已經(jīng)是迦米列離開這個世界的第二十五年。
此時的夜空在心里仍然維持著所謂的希望...即使她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有了迦米列已經(jīng)死亡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每當她腦中浮現(xiàn)這個想法時,便會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讓自己美麗的臉蛋上烙下一個自己的手印。
就在她再一次想到迦米列已經(jīng)永遠不會回來的念頭時,她便再次狠狠地抽了自己的臉,罵道自己:“混蛋夜空!...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迦米列哥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救世主,你最親愛的人...身為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怎么可以有這種...嗚嗚...消極思想...”
罵到一半時,她便不斷地流下了眼淚。此時的她已經(jīng)陷入了絕望之中了,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認命了,已經(jīng)知道迦米列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夜空獨自一人坐在床上,她躺了下來,將頭埋進被窩中,試圖讓被窩止住自己的眼淚:“哥哥...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無論什么時候,我都好想你!沒有哥哥,夜空要活不下去了...每天都是思念與思念還是思念...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可愛的妹妹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人家已經(jīng)五十二歲了,人生有一半都生活在相思之苦中...即使人家還保持著十六歲的容貌又如何?...只要哥哥你能夠回來,就算讓我去死...我也愿意...只不過,我希望能夠讓你忘記了夜空...這樣,或許您會好受些吧!就可以早些找到自己所愛之人了!...但...但是...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夜空如同瘋了似地喊了出來,這是她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她甚至已經(jīng)把對迦米列的稱呼改為了“您”,因為尋根結(jié)底,迦米列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啊,那道奴隸市場的曙光!
不僅是她哭得撕心裂肺,在門外聽著的月琳與文柏也是傷心得肝膽寸斷。
他們已經(jīng)在門外邊等候了夜空近半個小時了,卻仍然聽到夜空已經(jīng)沙啞了的哭聲,這便使他們再也忍不住了。
文柏與月琳打開了門,一同跑到了夜空所躺著的床邊,鉆進她的懷里,陪同她一起哭泣。
而站在門邊尚未被注意到的布魯諾也很是傷心,他也想過去和他們一起哭泣,但自己畢竟身為目前的納特羅斯家族地位最高的人,如果身為暫時的領(lǐng)袖的他也在眾人面前哭泣的話,一定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身為迦米列父親的他只能強忍著淚水,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夜空床邊那個迦米列離開前制造的機器,心中祈求著:迦米列...求求你快點回來吧...暫且不說我和你的母親,就算是為了夜空...你也一定要回來?。?..雖說已經(jīng)達到了永生,但沒有你和特科羅的日子,我們一家人都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