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雷團里飛!你是瘋了...”弗里曼尖聲喊到。
而林修一手拉過弗里曼的衣領,“如果洛馬閃電五來了!只要一枚導彈!我們必死!你會怎么選擇?”
“好!好...我明白了...”弗里曼被林修的舉止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于是他迅速的打開懷里的電腦,然后果斷的修改著飛行航線。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弗里曼低聲說著,一邊搖著頭,“真是瘋了...我死定了...”
“現(xiàn)在祈禱還來得及?!绷中尥轮鴼?,他默默的閉上眼睛,然后雙手合十。
“上帝保佑...”
“...”弗里曼微微一呆,他搖了搖頭,“我怎么感覺你一祈禱...上帝連看都不會看我們了...”
“閉嘴...”林修毫無起伏,就這么閉著眼睛,嘀嘀咕咕的說到,“上帝會包容我的罪...”
“...”弗里曼看了看林修,他搖了搖頭,“你殺的人太多...上帝要怎么赦免你的罪...”
“我不知道...”林修突然睜開眼睛咧嘴一笑,“可能...如果我注定要死去,我希望自己,是笑著離開的...”
“...”弗里曼看著突然臉部輕松的林修,卻是突然笑了笑說到。
“我沒有想到,你還會說這樣的話?!?p> ...
“我也沒有想過...”林修閉上雙眼,內(nèi)心卻是真誠的說到,“上帝保佑我...我還有愿望沒有完成...”
“嗡!”
這時一輛蒼青色戰(zhàn)斗機劃破天空,然后戰(zhàn)斗機十分干脆利落的朝著林修所在的飛機發(fā)射出一枚飛彈。
“咻!”
飛彈猛然滑過,而那戰(zhàn)斗機則十分快速的與客機插肩而過,掉頭離開。
已經(jīng)鎖定目標的飛彈,完全不可能丟失。
“轟!”
導彈朝著客機尾部飛去,毫無阻滯。
而林修定定的看著窗外飛來的導彈,卻是一時空靈,毫無感覺。
有人說,臨死前,你會看到自己一生的走馬觀花...
而林修雙目定定的看著那導彈,瞳孔瞬間一縮,然后兩道鮮血從他的鼻口里流了出來。
“呲!”一道紅色雷電瞬間炸下,直接將那飛彈轟炸開來。
“轟!”
那飛彈猛然炸開,而客機機身亦是受到不少氣流影響猛然搖晃。
隨后,客機穿過濃濃黑霧,飛入了紅雷時隱時現(xiàn)的黑色云團里。
...
“哈?”
飛機里,弗里曼雙手死死抓在桌椅上,他感受著機體的搖晃,許久以后這才睜開眼睛,“哈哈!我們沒事了!哈哈!”弗里曼低聲大叫到。
而他看向林修,卻見林修身體搖搖晃晃,鼻口兩道鮮血不要錢一般的流著。
“噢!見鬼!林!你怎么了!”弗里曼嚇得趕忙解開安全帶朝著林修走去...
而林修的視野一陣恍惚扭曲,他眼里的世界充滿了各種怪異的顏色...有紅有紫有黃有藍...
只是五顏六色的扭曲視野里,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朝著他走來...
于是他搖了搖頭,似乎試圖看清走來的人是誰。
可是他此時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心跳。
于是他猛然抽刀,一刀而落,將身前的影子砍成兩片...
他就這么搖著身體,也感受不到身上臉上濺射的滾熱鮮血,就這么緊緊持刀...
...
“咕...”
弗里曼被林修一刀砍斷脖頸,他捂著不斷噴涌鮮血的脖頸,身體搖搖晃晃的一手按在桌椅上,然后噗咚一聲倒在地上,抽搐著身體...
當然,這些林修都不知道了。
林修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某種東西正在流失...那是什么東西,他說不出來...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有人活一世,為了風光,有人活一世,愛恨隨意...而自己活了這么久,為的是什么...
林修其實不知道為什么活著,他也不知道活著為了什么。
他就這么迷迷糊糊,感受著身體無盡的虛弱,感受著世界最后的存在,雙眼慢慢的合上。
而此時,搖搖晃晃的客機飛向紅雷閃爍的云團深處,那雷云由黑逐漸變紅,黑云的盡頭,無盡晶裂紅云布滿整片天空。
...
“你會不會穿的太薄了?”
街頭,一個高個男子朝著頗有消瘦的林修低聲問到。
“不會吧...”林修拉了拉自己衣領,然后插著口袋看了看天。
冬季,天空一片灰蒙蒙,而此時是早晨六點,街頭轉(zhuǎn)角的路燈都已離場,空余北風迷醉一場空蕩。
今天,林修要去參加初中同學父親的葬禮。
聽說,他那個同學是什么局什么長官...當然,對于林修來說,那些都是很遙遠的事,他只知道...自己全班的同學都被叫上,甚至還有專車接送...
這人混的好不好,其實死一次就知道了...
送的人多不多,送的熱不熱鬧...
只是,他都離開了,他還在乎這些么...
林修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畢竟死者為大,所以他一會和同學在這里上車,然后前去火葬場送行...
也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他的身側(cè),是一個愛笑的傻大個,叫李群,雖然他看著比林修還傻,但也是少有的與林修相處得來的小伙伴,也就是林修難得的玩的好的初中同學。
此時兩人一高一矮,站在路側(cè)吹著冷風。
沒多久,一個女孩搖搖晃晃的朝著他們兩跑來。
她也是林修與李群的同學,當然...初中同學的友情...其實已經(jīng)過去三四年了,并談不上什么深邃。
而初中以后,高中各自紛飛,可能對于男孩來說看不出什么來,而對于女孩...
曾經(jīng)土里土氣只會穿著校服的女孩亭亭玉立,卻是出落的愈發(fā)美麗大方。
林修趕忙轉(zhuǎn)著視線,他有些不敢看那女孩,因為女孩生的頗有美麗。
女孩也是林修的同學,她叫張琳琳,林修還記得自己以前似乎還很喜歡嘲笑她的大門牙...
只是四五年過去,他現(xiàn)在也是大男孩了,她也是大女孩了...
“老林!”張琳琳顯然認出了林修,她笑嘻嘻的喊到,“哎呦!你看著老了好多??!”
顯然,女孩出落大方,完全沒有林修那般內(nèi)向。
“呵呵...”林修干干的摸了摸頭,“有嗎?”
“有,這幾年你不是讀書去了么?怎么一副老不拉幾的樣子?”張琳琳看了眼林修,然后朝著一側(cè)李群打招呼,“阿群,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崩钊捍曛指尚Φ恼f到,“你們倆以前不是玩的挺好的,怎么...老林,快說話!”
“呵呵...呵呵...”林修干笑著,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出息,讀大學有沒有談戀愛???”張琳琳笑著說到。
“沒有...”林修搖了搖頭,他眼睛不知該放哪里,張琳琳穿的前凸后翹,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對視雙眼,他又感覺不太行,看匈吧...林修又沒膽氣。
于是林修只能匆忙掃過張琳琳的眼睛,一邊看向街道,然后他又轉(zhuǎn)著眼睛看向張琳琳的眼睛,“你呢,最近在干什么?”
“工作咯,還能干什么?!睆埩樟章柭柤缯f到。
“你都工作了?”一旁的李群吃驚的問到。
“當然,誰像你們還讀書,我笨嘛。”張琳琳撇撇嘴無奈的說到。
“早點工作好,我們也沒多久了,沒什么區(qū)別。”李群搖了搖頭接著話說到。
林修看著張琳琳笑了笑,卻是沒有多說什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自己都活的不清不楚,就不多嘴什么了。
只是他有看到張琳琳那紫黑色的指甲...也看到了張琳琳臉上頗有卡粉的皮膚...
林修不知道,十八九這個年紀,為什么要化妝...
只是他知道,自己十八九這個年紀,已經(jīng)沒有什么資格可以去張口詢問他人的內(nèi)容了。
即便曾經(jīng)初中,他經(jīng)常和張琳琳打鬧,那都很久很久以前了...
他回不去,她也回不去。
而就在這時,一輛小車悠悠行駛來,那小車慢慢停下,然后車窗微微搖下。
車里自然也都是林修的同學,駕駛員是個男孩,林修還記得自己曾和他做過一段時間的同桌...
至于其他人,林修已經(jīng)沒有多少印象了。
“林修?張琳琳...李群?”那駕駛位的男孩朝著林修三人搖了搖手,當然,他沒有什么炫耀的意思,純粹與自己的老友打個招呼...
“好久不見...”林修干干的朝著一眾探頭的同學笑到,“好久不見...”
“我們先走啊,車里坐不下了,一會再聊?!蹦悄泻[了擺手,然后慢慢褪上車窗,隨即小車悠悠行駛了開。
“王健好像過得不錯啊,都胖了不少,那個后面是高蓉蓉吧?”張琳琳眨著眼,便低聲說到,“我聽說他們在談戀愛來著?!?p> “你消息落伍了,他們是初中時候談戀愛...”李群搖著頭說到。
“...”林修眨了眨眼睛,卻是什么也不知道。
戀愛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戀愛是...一個人找另一個人相伴?
而婚姻就是,一個人找另一個人相伴到老。
每個人對這些,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態(tài)度,只是林修知道,要是自己的話...他才不會選擇那個看著瘦瘦小小的高蓉蓉...
他也說不清為什么,或許...只是感覺不對?
“我們的車還沒來?!睆埩樟锗粥止竟镜恼f著,然后露著白牙看向林修,“老林,真沒有在大學禍害小女孩?”
林修微微一愣,他尷尬的說到,“長得太丑,沒人要...”
張琳琳噗嗤的笑了笑,她看向李群,“有沒有感覺老林滄桑了好多...”
“有啊,我感覺老了好多...”李群搖了搖頭說到,“老林也是我們初中里唯一一個福利院進來考上大學的...”
“是啊,那時候老林可厲害了,還幫我輔導...”張琳琳看著林修笑著說到,“你主動點啊,大學女孩很多的,別話都不會說...太笨了?!?p> 林修看著膚色頗黑的張琳琳,他突然笑著開口說到,“你呢,你有談戀愛嗎?”
“我?我都要結婚了好不好!”張琳琳笑著說到,“后年可能就要辦喜酒了,到時候你們來啊!”
“???”李群瞪大眼睛,“這么快?”
張琳琳笑著說到,“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恢復的快嘛?!?p> “...”林修楞楞的看著張琳琳的大白牙,似乎時光恍惚,那時候瘦瘦的張琳琳還喜歡跟在自己身后問自己數(shù)學題,一轉(zhuǎn)眼,她都要嫁人了。
歲月如流,誰又知道呢。
“那肯定去的。”李群笑著說到。
林修亦是笑笑的應著,他轉(zhuǎn)著眼睛,看著車來,便抬手指著車說到,“車來了?!?p> “快上車...冷死了...”張琳琳低聲說到。
而大巴車悠悠停下,張琳琳邁步上車坐在窗邊,同時邁步上車的李群也開始樂呵呵的朝著車里認識的人打招呼。
只是林修卻沒有上車,他就這么站在路側(cè),而張琳琳與李群似乎將林修遺忘一般,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也沒有人在意他的消失。
車輛停了又走,北風依舊,林修靜靜站著看著那車離開。
他歪著頭笑著笑著,然后面容逐漸僵硬了下來。
街道依舊冰冰冷冷,毫無人煙,只有林修獨自站著,他低聲絮絮叨叨,臉上和面容由青澀變換成熟,身形由瘦小變得高大。
而他雙目依舊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毫無任何的表情。
...
“我忘了說...我們?nèi)サ牟皇且粋€地方啊...”
林修微微抬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到。
而夢境到此結束,機艙里的林修猛然嗬的一聲睜開雙眼,他身體一弓,單手握緊手里的短刀,并將短刀架在身前,擺出了標準的進攻刀姿。
“呼呼呼...”
林修喘著氣,他感受著身體一陣陣酥麻感,還有無盡的針刺,就這么定定數(shù)息,他才低頭看向腳側(cè)。
他的腳邊躺著已然死去許久的弗里曼,而且弗里曼的皮膚在晶裂輻射的特殊環(huán)境里甚至開始泛泡融化...
詭異在于,林修相安無事。
他垂著眼看著弗里曼,然后又放松著身體坐在座椅上。
窗外,滿是一抹深紅,偶爾還有紅線一般的雷電撕扯而過。
那是晶裂輻射雷團。
林修抬刀看著刀面上已然干涸的鮮血,他垂下刀,知道是自己殺死了弗里曼,只是這些又如何...
他毫無感覺。
死了,就死了吧。
林修抬手抹了抹自己鼻口的干涸鮮血,那鮮血已然干裂,形成了薄薄的血痂。
他摸著血痂,然后垂著手,再次看向窗外那紅云。
這是他第一次與晶裂輻射風暴距離這般近...
林修伸著手按在那透明窗板上,他能感受到一陣陣滾燙透過他的手心傳進他的身體...那種感覺...
就像寒冬時候喝著溫熱的水...
“我是...死了么...”林修定定的看著紅云,自言自語的說到。
他一雙暗金的眼睛頗有深邃...只是再深邃的眼睛,也看不清這世界的詭秘。
...
林修就這么定定看著窗外晶裂輻射濃烈實質(zhì)形成的紅云,他分不清生死,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這時候,整個飛機咔的燈光盡滅,然后陡然一搖,卻是瞬間失重。
整個飛機機身斜斜,在萬米高空往下落去...
特殊環(huán)境下,飛機電子系統(tǒng)失控了。
座位上,林修身體亦是傾斜翻倒,他迅速一刀斬斷安全帶,然后整個人噗的滑倒在機艙內(nèi)部。
“咚!”
一聲猛撞,林修果斷的在機艙內(nèi)部穩(wěn)住身體,然后他咔的一手打開一側(cè)儲物柜,迅速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般飛機上除了氧氣面罩供氧外,還有手提式供氧設備。
那個設備是為了以防意外準備的,此時的林修便需要那個東西。
“噗!”林修再次用力拉開一個儲物柜柜門,然后他取出一個手提式供氧設備。
他取著手提式供氧設備的氧氣面罩扣在臉上,然后將設備塞進衣服里。
這東西并不能持續(xù)供氧太久,最多也就供氧十五分鐘左右,當然...十五分鐘對于林修來說也是足夠了。
他搖晃著身體,邁步來到艙門前,然后環(huán)視四周,便抬起手臂壓在自己的眼睛上,這才咔的一聲撥開了緊急安全閥門。
閥門一開,那艙門便噗的一聲陡然滑開,隨即一陣猛烈氣流瞬間侵入,林修整個人仿佛玩具一般簇的一下被氣流吸飛了出去。
他身體甚至飄飄搖搖,落在了墜落飛機的上空。
空中,林修一手打開便攜式供氧設備,然后緊閉雙眼朝著另一側(cè)滑翔而去。
他要離墜落的飛機遠一點,以便自己開傘不受影響。
“呼呼呼!”
墜落的風勁吹著林全身,他臉上肌肉甚至都時時滾動,但是林修還是穩(wěn)穩(wěn)的滑行了許久。
“噗!”
許久后,林修開傘,一個潔白的降落傘陡然停在空中。
然后林修就這么靜靜飄著...
他這才睜開雙眼看向兩側(cè)。
天空之上,晶裂輻射詭異成云,一眼望不到頭,看著十分的壯闊宏偉。
而林修的腳下,是一望無際不知何處的漫漫荒野。
漫漫荒野,毫無道路。
而林修在空中自由飄蕩,似乎也不需要道路指引。
...
...
...
...
P。熬夜手機碼的...
白天有事外出,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