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戲里戲外
青葵冷冷一道:“宋小姐這是何意”
宋云蟬勾唇笑了笑，便從身邊的隨從手里接過一封紅帖，迎著風對她說道:“明兒我生辰，想請你去我府上一坐……這是拜帖”
她說著預往前邁步，青葵韁繩一緊，謹慎道:“別過來”
宋云蟬頓步在原地，笑容逐漸消失，黑駒上的青葵接著沉聲道:“我想我們之間還沒熟到這種地步，宋小姐請回吧”
宋云蟬重新笑道:“你是晨楓朋友亦同樣是我的朋”
沒想她話沒說完，青葵即地打斷了她:“我想你有所誤會，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是他手下一個不起眼的辦事者罷了，犯不著你一千金小姐親自出面來給我送什么生日拜貼”
“喔？辦事者，冒昧一問，所以你現(xiàn)在這是打算去哪里、去辦什么事呢”
宋云蟬沉著雙目，向青葵緩步走著，接著道:“青葵，事情都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你為什么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
馬蹄在原地‘咯咯’兩聲，青葵頭一撇，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涵曦尸骨未寒，那可是晨楓的親妹妹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風里，宋云蟬的一頭青絲齊齊飄在身后的空中，雙眸不知因風沙還是其他原因，隱約含著淚光。
“……”
黑駒上，青葵握在手中的韁繩不由再次一收緊，宋云蟬依舊緩聲說著:“你拋尸的那天下過雨，那片林里有你的腳印，沒有哪個小腳姑娘走路會陷那么深，除非扛著重物或者人……青葵，我的人都看見了，你殺了她，殺了晨楓的親妹妹，而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她該死”
青葵突然的一聲倏地讓宋云蟬停在了與她仍保持了一段距離的地方:“什么？”
青葵繼續(xù)漠然張臉道:“她勾結(jié)洋人羅本，背叛晨楓，他舍不得殺，那自然便由我來代勞”
宋云蟬緊接著道:“是誰告訴你羅本是叛徒的？他怎么可能是叛徒？天啊……”
青葵道:“我在鳳月樓臥底那么久當我白做的？行了，既然你已經(jīng)知曉那女人死因，要告便告，隨時奉陪”
許久，迎風的女人顫抖著聲音說道:“你明里側(cè)里喜歡他，所以就是用這種方式喜歡他的嗎？……殺他妹妹、副官，下一步，你又要如何呢？”
她一邊說著又繼續(xù)向黑駒上的女人邁步而去，苦澀道:“動甄府嗎？”
“別過來，不然你們下場一樣”
黑駒上的女人手中韁繩下意識一拉扯，馬兒的頭便拽到了別的方向，而她要去的地方，是必須經(jīng)過她那簾轎的……
轎里有什么，她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可她是青葵，青葵就是個不知生死為何物的人:“我警告你，別過來，別以為，你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我就不敢殺你……”
而依舊向她徐步而來的女人不死心、不畏懼的繼續(xù)說著:“我自然知道你敢，可你要知道，甄府雖然參與了晨楓正在著手的販賣毒鹽一案，可事情還沒到水落石出不應(yīng)該你去提甄府老爺?shù)娜祟^啊……是，他們動機不純，屢次三番叼難晨關(guān)堂，但既然是辦案那么我們不應(yīng)該先講證據(jù)再談別的嗎？”
即便如此，黑駒上的女人似乎仍舊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青葵……收手吧，你不是幫他，你是在害他啊……”
那雙繡花鞋停在她的馬下，鞋子是她不久前親眼目睹他送與她的……
遠處的轎里，轎簾的異動不因風吹，她快速收回目光，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覺已經(jīng)探在自己的后腰間，手心正掌在那短刀的刀柄上:“我再說一次，他是他……我是我……”
——
下一場便是一場血雨腥風，隨著導演區(qū)某人的一聲喊停，大家便紛紛開始準備接下來的打戲布景了。
退到鏡頭外，謝雨一如既往地又拿著劇本翻著，那雙眼熟的繡花鞋又停在她的跟前，抬頭一看，關(guān)宥嫻擰著個咖啡袋正停在兩人中間，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謝謝”
謝雨接過便沖她一笑，正準備開喝，關(guān)宥嫻說道:“我是見你每場打戲前都會喝杯熱咖啡而已”
謝雨笑了笑，說道:“恩是有這么個習慣，咖啡使人興奮，熱咖啡暖身不至于到時候動作太僵硬”
關(guān)宥嫻道:“猜到了”
“你呢，怎么沒和秦前輩去對戲，我記得接下來你倆有一大段對白呢”
她問的突然，關(guān)宥嫻明顯一愣，然后沉默了，謝雨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關(guān)宥嫻神色恢復如初，說道:“沒什么……多謝提醒”
她只感覺這句‘多謝提醒’里有些內(nèi)容，是什么又說不上來?；剡^神后關(guān)宥嫻已經(jīng)走了，去到了演員休息區(qū)，棚里坐著個男人正埋頭苦讀著手中劇本，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兩人就這么一坐一站著，那氣氛實在怪異，是謝雨從沒有察覺過的。
回過神后那杯熱咖啡正被她滿手碰在手心，都不燙了，那喝了還能起到暖身的作用嘛，一刻再耽擱不得，她正要開喝，結(jié)果被一突來的大手掠了過去。
“學，季先生？”
她不解得看著來人，或許是聽了這么聲毫無定性的稱呼，來人似乎有些生氣，咖啡被他一飲而盡。
“最后這幾天希望你記住一點，別亂吃人投的食”
“哈？”
她不能亂吃人投的食，他就可以了么？
季蘭玖接著道:“你要熱身，大可和現(xiàn)場的指導老師互動”
謝雨想都不帶想的回道:“可這樣給我記臺詞的時間就少了啊”
季蘭玖眉稍微微挑起，說道:“聽你這話你對自己的打戲是很有信心了？”
謝雨頓了頓，回道:“還好吧，今天的這場其實早之前就和大家演練過好幾遍了，現(xiàn)在就想再熟悉熟悉臺詞部分”
季蘭玖眸里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說道:“既然練過好幾遍了，那你現(xiàn)在打個全套我看看，看看你口中的‘還好吧’是敷衍呢，還是本身就湊合”
謝雨雙眼睜得圓溜溜，問道:“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