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不吭聲的悶頭往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小蠻氣的扯住她,霓虹燈下看到她淚流滿面,立刻默了聲。
然后牽著她沿街走去,順手給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人把她的車開回去。
許墨十分感謝張小蠻的這個優(yōu)點,總是能適時的閉嘴,還十分蠻狠的將小罩衫扯回來給她穿上,照顧她不愿意暴露的心情。
八月的天,夜風(fēng)又熱又悶,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往下走。
酒吧里。
白衣連衣裙的女孩叫藍欣,正流著淚可憐兮兮的朝著顧之灝撒嬌,“三哥,張小蠻她打我。”
藍欣身材嬌小屬于可愛型的,這個模樣嬌柔的惹人憐愛,偏偏有人不買賬。
傅涼西嗤笑一聲,語氣惡劣,“打輕了?!闭f完率先往外走。
顧之灝的臉色不好看,蹙著眉頭,剛才許墨走的時候,他沒攔,她留下來更不好處理。
她太聰明了,總是知道什么時候該退場。
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視線冷冷的看向藍欣,“錢會打給你?!闭f完邁開挺拔的長腿離去。
江北岸嘖嘖兩聲。
一筆不菲的分手費似乎挺劃算的。
圈子里都知道顧之灝的規(guī)矩,錢到人分。
藍欣傻了眼,哇一聲大哭起來,江北岸趕緊撤,女人的淚是災(zāi)難。
藍欣凄厲的喊住他,“江少,她是誰?”
江北岸撇撇嘴,“聽說過顧三哥有個未婚妻吧,就是她?!闭f完撒腿跑了。
誰都知道顧之灝有個未婚妻,五年前去了國外,顧之灝的女朋友不管談多少個,未婚妻卻只有一個。
藍欣忍不住想,他根本不愛他的未婚妻,不然不會交往這么多女朋友,而他的未婚妻也根本不在意,不然為什么不跟他解除婚約,兩個不相愛的人怎么會走到一起。
愛情有時候就是很奇怪,你認為合理的,它偏偏是錯的,你認為不合理的,它反而是對的。
愛情是心甘情愿的結(jié)果。
如果哪天不情不愿了,那就不叫愛情了,叫悲傷,也叫解脫。
………………
許墨和張小蠻最后各自打車回了家,張小蠻家里規(guī)定晚上十點必須回家,許墨是自己自覺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許墨的母親是大學(xué)教授,從小管教培養(yǎng)嚴格,長大后反而不用過多操心她的事了。
許墨的時差還沒倒過來,晚上又意外遇見了顧之灝,更加難以入睡了,她又不想過多的去想,想找一張碟看,摸摸索索抽出來時,自己便愣住了。
她苦笑一聲,沒想到是這張碟《一天》,五年前看過一次后便想的以后都不會去看這張碟,她呆了幾秒還是放映了出來。
許墨希望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理性的去看完,她真正希望看到什么又很茫然。
剛放了個開頭,手機進來一條消息,她沒想到Bonnie公司的設(shè)計總監(jiān)會聯(lián)系她,也就是她原來的上司。
“小墨,最近怎么樣???”
她的這位上司叫陳豪,珠寶設(shè)計曾經(jīng)得過獎,在Bonnie也被領(lǐng)導(dǎo)賞識,人品還行。
現(xiàn)在紐約應(yīng)該是早上九點,一上班就給她發(fā)消息,不像是尋常問候啊。
許墨直接電話撥過去。
“陳總監(jiān),是有什么事嗎?”
那邊靜了兩秒鐘,“是這樣的,總裁……魏總想在國內(nèi)尋求合作對象,我想問問你國內(nèi)頂級的珠寶公司有哪些?”
許墨愣了一下,為什么問她?不是應(yīng)該市場部做詳細調(diào)研嗎?
這個情況她確實了解,便如實回答,“國內(nèi)最好的兩家是Rose和明珠,其他的我也不是很了解?!?p> 那邊的聲音有些不一樣,應(yīng)該是開的外放,她選擇簡單說,信息準確性很重要的,他們應(yīng)該會做詳細調(diào)研。
“小墨,你選擇了其中哪家呀?”
“我……在一家小公司,叫瑰麗?!?p> “小墨,你看能不能麻煩你把兩家公司的資料發(fā)給我們呀,直接發(fā)給魏總就可以,真是麻煩了,回國一定請你吃飯?!?p> 突然插進一道聲音,“還有瑰麗的?!甭曇舻痛己寐?。
這道聲音是魏總的吧?
許墨本想拒絕的話無聲的咽了下去,畢竟她在Bonnie呆了一年多,領(lǐng)導(dǎo)還是很照顧她的。
“好。”
那邊很快掛了電話,不一會過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備注我是魏洲,許墨點擊通過。
很快過來一條消息,資料發(fā)我郵箱,后面是一個Emall ID。
許墨回了個好字,默默記了下來。
魏洲在Bonnie是個傳奇人物,她完全沒想到會跟他有接觸,Bonnie的創(chuàng)始人是個華人,公司是以自己女兒的名字命名的,一直到魏洲接手后,才逐步走上世界級成為珠寶公司中的大品牌,這次看來是要進軍國內(nèi)市場了。
影片也看不下去了,她覺得這個工作來的真的很及時,打開電腦的時候又突然想起Rose現(xiàn)在的管理者是顧之灝,心里微微一燙。
這就是她為什么沒有選擇Rose和明珠的原因,既不想離他太近,又不想跟他成為對手,選擇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小公司。
許墨在電腦前呆呆坐了好久,才終于移動鼠標。
第二天,許墨在電話鈴中醒來,看到名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接聽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是啞的,“喂?”
“爺爺想見你,我來接你。”
顧之灝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讓許墨覺得心底發(fā)涼,不是我想見你,是爺爺想見你,例行公事般的口吻,腦子瞬間清醒。
“好,稍等我一會。”
掛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他半小時前給她發(fā)過消息,急忙回了句:抱歉,我剛看到。
匆匆洗漱換了衣服,化了個淡妝,拿起回國就準備好的禮品,便開門出去,打開門便徹底呆住,顧之灝就依在門邊低頭玩著手機。
他慢慢抬起頭,身子立直,看著她,“昨晚沒睡好嗎?”
“還……好?!?p> 顧之灝笑了笑,“傻了嗎?”說著伸手摸摸她的頭,接過她手里的東西。
許墨不是傻了,是在恍惚中瞬間淪陷。
顧之灝總是知道如何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他穿著一身運動裝備,似乎剛晨練完,汗水浸濕過的背心,透著他的氣息,溫柔的笑著,親近的口吻像是歸來的伴侶。
仿佛昨日非昨日,今日非今日,忘記所有,唯有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