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爺爺就把王海龍接到了家里,晚上和十一睡一張床。到了轉(zhuǎn)天早上練功的時候,爺爺還把王海龍叫上了。
十一蹲著馬步,爺爺就把王海龍叫到邊上和王海龍說:“我不知道誰教給你的螳螂拳,你以為把手勾起,是讓你用手指尖去叨人嗎?”
王海龍撓頭,帶著羞澀的微笑:“爺爺,我沒那么想!”
“沒那么想,你弄兩把螺絲刀子。今天我教你接手,別管對手用的是手還是腳,把自己捋清楚了,右手攻擊,右邊就是內(nèi)門,左邊就是外門。來,你打我!”
王海龍打了兩次,都被爺爺把手掛開,象征性的打在了王海龍的肋骨上。
“看清楚了嗎?”
王海龍搖搖頭,在他眼里都一樣。旁邊的十一得意洋洋的插嘴了:“腳下的步伐不一樣。”
對于十一的觀察力,爺爺?shù)男睦镞€是滿意的,不過臉上一嘎噠笑容都沒有,耷拉著臉說:“多嘴,罰你多站一小時馬步?!?p> “不行,我得早去收作業(yè)?!?p> “就你!”
“臭老頭,被瞧不起我啊,我可是數(shù)學(xué)課代表加體育委員?!笔话菏淄π氐恼f完,眼珠一轉(zhuǎn):“喲,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回來,我這教你絕世武功呢?”
“我不急,反正你一年半載的也死不了。”
“小兔崽子,你咋說話呢?”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十一喊著跑,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沒有過多久,王濤拘留半個多月就放出來了,他來家里接王海龍,爺爺讓奶奶,給炸了一個花生豆,弄了半斤白酒。
王海龍和十一都在桌上,王海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十一兩只黑溜溜的眼睛,一只盯著花生豆,另一只盯著爺爺?shù)目曜?。趁著爺爺不注意,就得拿一個花生豆吃。
“王濤啊,我這次給你接風(fēng),洗洗身上的晦氣。”這簡單的一句話,弄得王濤眼淚吧奼的。王濤認(rèn)真的說:“這次全靠蕭爺,請也得我來?!?p> “你就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家我去過了,家里的半袋子面都長毛了。出了這事,你在村里干的那些日子,也拿不到工錢了。”
王濤嘆了口氣,爺爺說的事實,他無可反駁。
爺爺笑了:“別愁眉苦臉的,我在城里找人給你安排了一個工作。你身手不錯,窮成這德行,也沒忘了練功,挺不容易的。這用苦捱來的本領(lǐng)別浪費了,為國家效力!”
這時奶奶端著一個炒土豆絲上來,帶著諷刺的口氣說:“小伙子,你知足吧。我家兒子想在城里找工作,讓他找找關(guān)系,他都不干。到你這,麻溜利索的就給打了一個電話?!?p> “那是自家的事兒!”爺爺反駁。
“現(xiàn)在是啥事?”
“現(xiàn)在是武林上的事兒?!?p> “那你嘮武林上的事兒吧,我醋溜白菜不給你炒了。”
爺爺滿臉通紅,不敢反駁,這倆半大小子在這,一個土豆絲,一盤花生豆。倆小子開整,他連喝酒的菜都沒有。
不過,王濤這會兒還挺會來事,他說:“大娘,您別把我當(dāng)外人,以后咱家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看人家王濤多會說話,我在整倆菜去!”
……
奶奶一走,爺爺又變成了一副俠義模樣:“王濤,你去城里肯定有一段苦日子,不過你放心,王海龍這孩子,先放我這一段時間,我給你調(diào)教,你把那邊生活捋順了,再把他接回去。”
王濤看了王海龍一眼,王海龍激動的點點頭。
爺爺接著說:“我挺喜歡這孩子,這孩子懂規(guī)矩?!睜敔斦f著,筷子一甩,甩在了偷花生豆吃的十一手上,十一哎喲一聲,齜牙咧嘴的看著爺爺,爺爺看都不看十一。
……
后來,十一才知道,爺爺?shù)哪苣瓦€挺大。把一個打警察的人,弄到城里當(dāng)了警察。
王海龍六年級沒上完就走了。走的時候,他還和十一、二孬,崔大壯和兩個溜須拍馬的朋友,一起去錄像廳看了賭神。
出來之后,王海龍哭的稀里嘩啦的,說好了要寫信,這才和小伙伴們分開。
轉(zhuǎn)眼,十一就上了三年級,他的個子長得挺快的,已經(jīng)變成了班里的大個兒。放學(xué)之后,他背著書包,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大喊一聲:“二孬,快一點,今天和崔大壯決斗?!?p> 二孬個子還小,從人群里擠出來喊:“我有五毛錢?!?p> “我有三毛,一塊錢仨,八毛錢倆,夠了一人一個?!?p> 村里開了一家游戲廳,兩臺街機。一臺是街霸,另一臺是快三。十一去了一次,就被街霸迷住了。于是,十一和上初中的崔大壯又有了新的戰(zhàn)場。
今天,十一用的是印第安人,利用印第安人的長手長腳,他已經(jīng)打贏了崔大壯好幾次。不過,今天崔大壯學(xué)會了大警的電穿。
二孬潰敗,十一也要輸了。兩個人每人一個幣,這要是輸了,就只能當(dāng)觀眾了。十一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上去打了。
這時,突然聽見后面有個聲音說:“后下前拳,用發(fā)標(biāo)牽制他。”
十一照做,還真贏了,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驚叫:“王海龍,你咋來了?”
小伙伴們寒暄了一會兒,十一就跟著王海龍回了家。
王濤正陪著爺爺喝茶,胡子拉碴,卷曲的頭發(fā)上特別油膩。
“龍哥,我聽說你家生活條件改善了,這王濤叔,咋還跟要飯的是的?!?p> “干活拼命唄,破不了的案子就這德行,也不知道搞對象,天天的就知道抓罪犯?!?p> 聽到王海龍吐槽自己的老爸,十一就呵呵的傻樂。然后,他和王海龍一起坐在桌子上,只聽王濤說:“叔,這事怎么辦?”
“按照你說的,十幾具尸體,間隔七八年,每個尸體,不同程度多處骨折。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先斷的腿骨,臂骨,然后才是肋骨,最后斷掉的是脊骨?!?p> 爺爺這么說完,王海龍一愣:“法醫(yī)確實說過,但我沒說啊,叔,你咋知道的?”
爺爺嘆氣:“現(xiàn)在的武術(shù)大都是有形無意,大多是練的法子不太對。你要找的這個人,更是走向了極端,他正在用活人練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