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騰家住了不到兩個星期后,夏漫就覺得在這里的日子過得挺無聊的。
為表現(xiàn)“新婚”蜜月,他們幾乎每天都“黏乎”在這幢單層小別墅里,做戲做全套。
賀銘澤基本不出門,話更少。
整天就是看看書,看看電腦,要不就是待在畫室里畫畫,活得像個老年人一樣,無欲無求。
他有時會獨自在陽臺躺椅上躺一整個下午。
靜靜望著遠處,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渾身散發(fā)著一種令人不解的憂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仿佛完全忽略了夏漫的存在。
鑒于他這種人蓄勿近的的架式,夏漫也不敢輕易上前去打擾他,只好自已跟自己玩。
騰家的別墅風景漸漸的都被她看膩了,失去最初的新鮮感。
除了賀銘澤的住所,其他的那幾幢宅子,她都沒進去過,也不敢四處亂走,怕給賀銘澤添麻煩。
這期間,從沒見有騰家人來看過賀銘澤,甚至連個傭人的影子也沒有。
杜琳在酒吧的上班時間又是黑日顛倒。
有時候,夏漫還真找不到人來聊聊天,這種寡淡的日子,幾乎要把她悶出病來。
雖說她不用再過之前那種東躲XZ的日子,但在這里,總覺得心里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不踏實。
閑下來的夏漫,無聊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fā)上,姿勢很豪邁,毫不注意形象。
要不就是趿著雙家居拖鞋,無聊地從客廳晃到臥室,再從臥室晃到畫室。
無所事事地,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
夏漫偶然在他畫室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有好多未開封的新書,跟畫具顏料。
從那用心的精致包裝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哪個女孩子送給他的吧。
但他將它們隨意地丟棄在那里,布滿灰塵,完全沒有要開封的意思。
“這么多書你都不看嗎?”夏漫好奇地朝他問了一句。
坐在一旁畫畫的賀銘澤,并不回答她。
夏漫真覺得有點可惜,就主動拿來抹布,把新書與畫具顏料上的灰塵給打掃干凈。
打掃完后,她隨手抽了兩本新書,準備拿去客廳沙發(fā)上看。
她趿著拖鞋出去后。
賀銘澤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繼續(xù)畫他的畫去了。
……
這天夜里。
騰家大院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聽到外面,砰的一聲響。
一顆顆煙花從煙花筒中噴發(fā),像無數(shù)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夜空中一閃而過。
還沒睡著的夏漫,聽到聲響,立馬好奇地小跑到陽臺去。
夏漫伏在欄桿上,往外面張望。
她看到不停地有豪車開進來,把騰家的車庫與園內(nèi)的主干大道都快占滿了。
主宅那邊燈火輝煌,很是熱鬧,像是在舉辦狂歡party。
遠遠望去,除了煙花,還有好多人,跟音樂。
一身珠光寶氣的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地站在草坪上,噴泉處,或者豪華大廳內(nèi),談笑風生。
草坪上那個十來米長的長方形餐桌上,鋪著白色桌布,錯落有致地擺滿各色美食甜點與美酒。
騰家傭人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端著托盤,忙碌地穿梭在餐桌與人群之間。
隨著五彩煙花在夜空綻放,交相輝映的光與影,把佇立在夜色里的歐式豪宅,帶入了另一個紙醉金迷的時空。
在鋼琴現(xiàn)場彈奏的歡快桑巴舞曲下,夏漫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又陣的肆意尖叫與哨聲。
隱隱約約還聽到人群中有節(jié)奏地熱鬧起哄著。
“騰少,跳一個,跳一個……哇……”
這一切在熣爛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嬈迷離。
然而。
賀銘澤這邊,卻冷冷清清,安安靜靜。
這里安靜得就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與那邊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賀銘澤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對窗外的熱鬧聲置若罔聞,淡定地翻閱著手中的書本,仿若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
站在陽臺上的夏漫,卻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禁感嘆,有錢人舉辦的party就是不一樣呢。
到處是充滿著金錢的味道……
誘得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她,很想出去現(xiàn)場開開眼界。
可惜,都是騰家的一份子,卻沒人過來邀他們?nèi)⑴cparty。
終于,美麗的煙花可算是放完了。
夏漫收回視線,準備回去睡大覺。
她從陽臺走回客廳,把客廳落地窗簾拉好,然后回到臥室。
半躺在大床上看書的賀銘澤看睡著了。
夏漫輕步走過去,幫他把床頭燈給關(guān)掉,然后準備去把臥室落地窗簾也給拉上。
在她靠近落地窗時,隱隱約約瞥到一個黑影,弓著身子,正鬼鬼祟祟地從落地窗外面起身閃到外墻墻角去,像是怕被她發(fā)現(xiàn)似的。
夏漫想起在這里的第一天睡醒時,躲在窗簾背后的那雙眼睛……
有可能她沒看錯眼。
是賊嗎?
騰家的安保工作可是做得非常好的,外人一般進不來。
是來聽墻根的?誰有這嗜好?
到底要偷窺他們什么呢?難道騰家真有人懷疑賀銘澤跟她是假結(jié)婚?
她倒想出去看看這個人是誰。
夏漫裝作沒發(fā)現(xiàn)對方,轉(zhuǎn)身去把臥室的燈全部給關(guān)掉,然后在黑暗的掩護下,悄聲輕步走出臥室。
她出了門,左轉(zhuǎn),沿著墻根,繞到別墅后面去。
那個黑影還趴在臥室外墻墻角一動不動。
夏漫躡手躡腳的,想悄聲接近對方,給對方來個出其不意。
誰知,外墻種的花花草草實在太多。
她不小心踢到一個花盆,腳趾有點疼,不禁呀地輕叫出一聲來。
真是緊要關(guān)頭,自己扯自己后腿。
那黑影聽到聲響,倒是非常警惕地起身就跑。
“站住!”
夏漫干脆喊出來聲,疾步追上去。
也許是被她發(fā)現(xiàn)后過于心急逃竄,黑影跑出十幾米后往前摔了一跤。
眼看夏漫就要揪住對方的黑帽子,誰知那人突然從花壇里抓起一大把沙子,轉(zhuǎn)身向她兜頭兜面地撒過來。
頓時,沙子如雨下。
夏漫第一時間趕緊捂住眼睛,但眼睛還是進了細沙子,眼淚一下子就被刺激出來了。
她頓時什么都看不見,眼睛被咯得相當難受。
她又不敢用力去揉,怕?lián)p傷眼睛,只能狼狽地捏住眼瞼,輕輕拉動,想讓淚水進入有細沙的地方,把它給沖出來。
等她淚眼迷蒙的雙眼能慢慢張開時,那黑影已跑得不見蹤影。
唉,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