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跟著謝道言進了謝府,府中花草樹木顏色各異,四月里正是百花綻放的好季節(jié),何況這謝府的景色都是由仆人精心呵護的。
穿過園子,經(jīng)過假山,穿過廊道,還能聽見流水聲。
陳溫跟著謝道言走過小橋,看見池塘里的水清澈無比,還能看到里面的魚兒在不停的游動著。
直到到了思株院,陳溫才感覺自己回過了神,單單一個府里的景色就讓他應接不暇,更何況這府里的底蘊呢。
“謝午,去給溫哥兒收拾一間房子出來,向陽,通風,房間大點,能放得下書桌?!敝x道言安排道。
“是,”謝午低眉順眼的回答道。
“多謝九叔,其實不用這么麻煩,我自己在外租賃一間小屋即可,每天固定時間來找您讀書,”陳溫恭敬的說。
謝道言擺了擺手,道:“趕緊去準備?!?p> 謝午用余光掃了一眼陳溫,在心里琢磨著,往左廂房走去。
謝道言和陳溫進了主屋,隨意的坐下以后。
謝道言才道:“最近這幾日等府試考完以后,你先回一趟家,之后再來南安城,我?guī)闳ン渖綍喊??!?p> “啊,”陳溫激動的將眼睛都睜大了,箐山書院可是大文朝江南這幾個府郡最好的書院,里面名師眾多,各地學子在讀書的特別多,是每個學子都爭破頭想去的地方。
就相當于他不知道謝家,卻知道箐山書院。
由此可見,箐山書院的有名程度。
謝道言看著他的反應,不由會心一笑,道:“我在箐山書院待了二十年,等你從家里回來以后,就跟我一起去吧?!?p> 陳溫聽到這里也不在拒絕,他的心里有些沸騰,他恍惚間覺得自己離所求已經(jīng)不遠了,恍惚間他都感覺到他能光明正大的和謝詠之站在一起了。
“多謝九叔?!背烁兄x陳溫再也說不出什么話了。
謝道言不以為然的笑著說:“好好休息,放好心態(tài),明日就是府試,我這會也只能教你一些技巧,在學識方面一時半會教不會你什么,一切等你先過了府試再說吧?!?p> “好。”
……
正午,太陽光非常濃烈,謝詠之一副小少年得打扮,穿著普通的長衫,將頭發(fā)包住,背著一個小包袱,看起來普通至極。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和別人的與眾不同,畢竟她騎的馬卻是一匹好馬,而且她的騎術也是非常了得的。
穿過樹林,此時的她熱的難受,嘴唇都快裂開了,路途中連一個茶水攤都沒有。
她只能加快速度去往下一個池城,索性寧山府離南安府并不遠,況且由于戰(zhàn)爭往來的商隊也少了許多。
故而,顯得這條路上更加孤寂。
謝詠之騎著馬飛奔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人揮動著身上的衣服,示意自己停下來。
靠近了才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容貌俊秀,穿的還算華貴、只不過衣服上面臟兮兮的,看起來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見她停下,那少年激動的說:“小兄弟、小兄弟,你去哪里?”
謝詠之看著他沒說話。
那少年得熱情硬生生被打掉了一半,再次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小兄弟,你去寧山府嗎?能帶我一程嗎?”
“我是去寧山府?!?p> 聽聞謝詠之的話,那人的熱情瞬間倍漲,“真的嗎?那太好了,那就趕緊的,聽聞那邊戰(zhàn)事已經(jīng)愈演愈烈了,皇上派的鳳老將軍都被賊人殺害了,唉,我們趕緊走吧?!?p> 說著少年走過來便要上馬。
“我又說要帶你一起去嗎?”
“啊,你這小兄弟怎么是這個樣子啊,你帶我一下又如何,我是一名大夫,我趕去邊關是要救人的,不敢再浪費時間了。”
那少年苦口婆心的說著,而謝詠之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說吧,說吧,你要怎么樣才愿意帶我一起去寧山府?!蹦巧倌觐D時像泄了氣的氣球,無比可憐。
謝詠之眸子里閃過一絲光芒,淡淡開口道:“要我?guī)闳タ梢?,但是到了寧山府你必須聽我的,看你年齡比我大,你就在人前稱為是我的哥哥吧?!?p> “憑什么,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我是趕去救人的,你怎么能提這么無理的要求,你這人人品怎么這么差?!?p> 少年此時怒目而視,眼中都帶著火。
謝詠之微微一笑,道:“你有沒有想過,就憑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進的了軍營嗎?誰能相信你是個大夫,誰敢相信你能救人,充其量,在別人眼中,你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p> 少年聽聞此話,猶豫了一番,道:“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你真的能帶我去進軍營嗎?”
“那當然,但是為了讓別人相信,你就當作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如何?”
謝詠之一雙眼睛眨著,看起來無比真誠。
少年立馬就點頭答應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們如果是兄弟,肯定得姓一樣?!?p> “我叫袁攸攸,你呢?”謝詠之道。
“再下劉三金?!鄙倌瓯?,顯得非常真誠。
謝詠之直接被逗樂了,“你是不是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叫劉大金,一個叫劉二金。”
“沒有沒有?!眲⑷鸱浅UJ真的搖了搖頭。
接著說:“我只有一個妹妹,叫劉三銀?!?p> 謝詠之動了動嘴,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了,只能忍住笑意,道:“那以后我就叫劉攸攸吧?!?p> “要不還是改姓吧,反正我也沒有……”父母兩個字還未說出口。
謝詠之直接說:“無事,就姓劉吧,趕緊上馬?!?p> “好?!?p> 劉三金沒有功夫,謝詠之拽了一把,他才吃力的上了馬。
謝詠之待他坐好以后,又踏馬而行,速度極快。
劉三金坐在她身后,雙手緊緊的抓著她后背的衣服,一張小臉慘白慘白。
沒錯,他就是第一次騎馬。
恍惚間,他覺得眼前的少年雖比他小,而且給人第一印象非常不好,覺得就是個小騙子,但是接觸下來還是挺不錯的,畢竟人家比他小,卻騎術還是非常好的。
就論這點,他就值得自己學習。
畢竟,師傅說的總是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