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牙齒的碰撞聲在沙林中響起。
那頭出現(xiàn)在周問后方的沙狼怒吼了幾聲,巨大的身軀扭來扭去,卻始終不上前來,將周問吞于腹中。
卻見那頭沙狼的脖頸直直的鉆入兩顆沙樹的縫隙之中,這兩棵樹的中間,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正好將它的頭顱卡住。
任它用牙齒撕咬,爪子拍打,卻始終動彈不得。
而被周問劈于脖頸的巨狼,先是一愣,然后發(fā)出一聲咆哮。
似乎是在為同伴的愚蠢而發(fā)惱。
而那頭被困于樹間的巨狼見狀,也是不甘示弱,再次怒吼一聲。
一時間,兩狼的嘯聲在沙林中此起彼伏。
終于,
那頭脖頸被切了一半的沙狼,似是被同伴說服,率先敗下陣來。它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輕輕踩了踩前蹄,一縷黑色忽的溢出,
瞬間,這縷漆黑如墨的黑色像是麻繩忽然繃緊,如同黑色的利劍一般,
慢慢地,緩緩地,向那受困于兩顆沙樹的巨狼飛去。
它的眼中閃過一絲譏嘲,
雖說它也能瞬間操控黑色,將它的同伴救出。
可現(xiàn)在,它明顯不想這么做。
先吃的人,無疑能享用最鮮美的血肉。
而那頭受困于沙樹的巨狼,更是怒吼連連。
如同牛犢大小的沙狼,慢慢的轉動著它的半個脖頸,
直到,
它的頭顱完全的對誰周問。
可以看到,它的脖頸中,此時卻不見血肉,只有無邊的黑色,
仿佛.....
仿佛,它不過是穿了沙狼的皮,
就像人穿衣物一樣。
它今天也不過是穿了沙狼的皮一樣。
........
昏暗的沙林中,
兩顆如同銅鈴大小,且散發(fā)著幽光的狼眼,貪婪地盯著周問。
而這匹狼的脖頸已然被劍切斷一半,
而另一半脖頸則是將巨大的狼頭扭轉,像是扭麻花一般。
可饒是如此,不見有一絲血液滴下,只有數(shù)道黑氣的氣流慢慢飄出。
這一幕,
既詭異又驚悚。
倘若現(xiàn)在有人在此,哪怕是再心大的漢子,估計三魂都能被嚇沒了。
巨狼的嘴角微微咧起,不時有涎水滴下,
它已經可以想象的大,待會這人的心肝是有多嫩。
雖說,那些村民的心肝也不錯,
可是,這些江湖人士的心肝更有嚼頭,
當然,這些也不過是添頭,它真正想要看到的,是這些人類,那種震驚,不敢相信,以及在死亡面前,恐懼中扭曲的神情。
每次看到這些下賤的蟲子露出這種神情,它都會覺得異常有趣的緊。
在它漫長的生命中,
它還記得有一個人類,在死亡前,哭喊著問它,
“你們就沒有同情心嗎?”
“為何會如此殘忍!!”
那一天,它記得,
月亮很大,月光很柔和,它的心情很好,因為它已經吃飽了。
于是,它難得大慈大悲的回答了那個人類蟲子一句,
“你會對食物抱有同情心嗎?”
那天,它記得,
那個人類似乎是被它一點一點慢慢碾碎的。
而那個人類的慘叫似乎還縈繞在它的耳旁。
每個人類在經受極致的痛苦時,發(fā)出的哀嚎都不同,不知何時起,它開始喜歡上這種哀嚎聲,為了這種哀嚎,它甚至都可以慢一點品嘗這些無比可口的心肝。
來吧,人類,當你發(fā)現(xiàn)你那賴以生存的武功,真氣,
對我絲毫不起作用時。
你這丑陋的臉上表現(xiàn)出不解,震驚,恐懼,痛哭流涕的表情吧!!
只是,當它徹底的轉過頭來時,
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
這個砍在它脖頸的人類,
他的臉上,似乎像是被冰凍住一般,
在它的注視下,
竟然連一絲神情都沒有變化。
怎么會!
怎么會??!
他難道就不怕嗎?
這個世界立身之本的真氣,武功,一點作用都沒有,
且我的脖子被切了一半,都沒有死,而且還會動。
你難道不應該震驚,驚訝,不解嗎?
這一瞬間,
這頭巨狼的狼臉,人性化的閃過了震驚,驚訝,不解的情緒。
不過,瞬間,它便反映了過來,
“或許,這個人不過是一個面癱而已,”
這么一想,它瞬間明悟了過來,不由大感晦氣,
“既如此,那便.....慢慢的將你肚腹拋開,在你的注視下,吃了你的心肝,”
“慘叫,你總該會吧!!!”
如此一想,巨狼的眼中開始興奮起來。
那脖頸中的黑氣似乎更加濃郁了些。
就在它張嘴的一剎那,
淡淡的話語聲傳來,
巨狼的身體忽的一僵,
而此時,那縷被它發(fā)出,刺向兩顆沙樹的黑氣,才不過在空中行走了一半。
.........
“果然,普通的真氣及劍招,殺不死你們?!?p> “不過,一頭虎級和一頭半虎級而已,你這幅吃定我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周問慢慢抬頭,嘴角一咧,
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暖的微笑。
同時,數(shù)縷夾雜著金色的黑色氣流從他的丹田發(fā)出,慢慢纏繞到劈在巨狼脖頸處的短劍上來。
霎時,
巨狼張開的血盆大口僵住。
“危險,極致的危險??!”
痛,從來沒有過的痛楚,
“怎么回事,這個人類?。?!”
“蘇氏劍法,橫流劍?!敝軉柪淅涞脑捳Z傳在沙林中。
那斬于巨狼脖頸處的短劍,金黑相間的黑色氣流,瞬間像是被點燃的柴火一般,在巨狼的脖頸處燃燒。
原本狼嚎不斷的沙林,忽然安靜了下來。
安靜的似乎連周問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砰,”
一聲巨響,
那巨狼的雙眼似乎模糊了一下,便感覺周圍的光影在不斷旋轉,
而后,
極致的痛苦傳遞過來,
可它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自己想要哀嚎,卻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出來。
“我這是....怎么了!!”
它最后看到的便是,
一個無頭狼尸慢慢倒地。
“那是誰,看起來好像很眼熟?”
那縷在空中飄蕩的黑氣,原本已經離那被困于樹中的沙狼近在咫尺,
可也只是近在咫尺而已。
這縷像小劍一般的黑氣,在那頭巨狼的眼前消散,
可它此時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如同真正的沙狼一般,瑟瑟發(fā)抖。
哪怕它的心中此時在不斷在怒吼,
“怎么可能,明明此人不過是普通的人類,”
“他的手中也并沒有拿著專門對付它們的武器,可為什么他能將我們殺死?。 ?p> 可哪怕它在不相信,同伴的無頭尸體,都在血腥的提醒著它,
眼前的這個人,有著能殺死它的能力。
......
微風拂來,沙林中很是涼爽,更是吹得周問臉頰兩側的發(fā)鬢微微拂起,
周問原本紅潤的臉頰此時無比蒼白,密密的汗從他的臉頰與后背發(fā)出,
而那沙狼的尸體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慢慢的癟了下去,只有狼頭還發(fā)出陣陣腥臭。
肉眼不可見的,兩道黑氣慢慢從狼尸飄出。慢慢悠悠的鉆入周問的身體中。
“膜力+2”
周問露出了一絲微笑,瞬間覺得原本有些脫力的胳膊有了力氣,
他迅速的轉過身,微笑著向另一頭狼走去。
“一頭狼在我眼前迷惑,另一頭實力稍差的狼則是在我后方襲擊,”
周問搖了搖頭,慢慢撫摸這匹相較另一頭而言,體型稍小的沙狼毛發(fā)。
“你們可是真夠狡詐,”
這匹尚未修煉出黑氣的沙狼,只有半個虎級之力,體內的黑氣能夠流轉自身,可以致普通的攻擊對它無效。
可黑氣卻無法像真正虎級一般,將黑氣發(fā)出體外,操控于心。
自然,它無法脫離兩顆再此生長百年,樹干無比堅韌的沙樹牢籠。
此時,它只得慢慢收攏氣息,
哪怕它的內心想要將這個男人碎尸萬段,受盡世上最痛苦的刑罰。
可此時,
只能像是一條狗一般,搖著尾巴,乞尾搖憐。
祈求這位爺大人有大量,不要殺它。
“啪啪,”
它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轉身離開了它,且腳步聲漸行漸遠。
“他真的沒有殺它?。 ?p> “哈哈,這個蠢貨,”
它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狂喜,繼而是無比的怨毒。
“咔嗤,”
一道輕響忽的傳來,
像是什么撕裂的的聲音。
片刻后,
昏暗的沙林中,一個無頭狼尸與一個被腰斬的狼尸靜靜地躺在沙地上。
散發(fā)著陣陣腐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