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天氣不錯,陳林沒有睡懶覺,算著時間要給肖雅回電話。
打早了,怕影響她休息,打晚了,又怕她不樂意。
真有點騎虎難下,不好把握。
董勇睡得很香,七點多了還沒醒,不光沒醒還打著呼嚕。
“篤篤篤”,傳來了三聲輕微的敲門聲。
門沒有插銷了,昨晚被張嘍踹壞了。
門慢慢開了,進(jìn)來一個人,帶著眼鏡,長發(fā)圓臉。
女生?
“這是男生宿舍,你怎么上來的?”
陳林斜躺在床上,正擺弄著手機。
“今天星期天,沒人管啊,我就上來了唄?!?p> “常玫玫,是你啊,嚇我一跳?!?p> 陳林站起來,走到董勇床邊,拍拍他,呼嚕聲小了點。
“嗯,昨晚董勇說來宿舍等你。我感覺這個時間,你和董勇還沒吃早飯吧,就給你們買來了,快趁熱吃吧。”
吆,還真是賢惠的小娘子啊,剛確定關(guān)系,就開始給董勇買早飯了,今天這是沾光了啊。
常玫玫把飯放在窗戶旁邊的小桌上,坐在了董勇床邊。
董勇還沒醒,呼嚕聲又打了起來,順勢還翻了一個身,一只胳膊搭在常玫玫的肩膀上。
使勁捏了捏,常玫玫發(fā)出“嘶”的一聲。
“陳林,你的肩膀怎么軟乎乎的像個娘們?”
董勇沒睜開眼,依然迷迷糊糊。
“滾……”
陳林一腳踢在董勇大腿上,“快起來,看誰來了,真丟人!”
“我靠,你這要施展斷子絕孫腳嗎?還好我練過?!?p> 董勇迷迷糊糊睜開眼,咦,畫風(fēng)不對,床邊坐著的不是陳林,是……常玫玫,這不尷尬了么?
常玫玫揉揉肩膀,笑而不語,快步走到門外。
董勇趕快爬起來,一頭撞在上鋪床板上,“咚”又一屁股坐下了,摸著頭“哎吆哎吆”兩聲,也顧不得疼,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
“你也不給我說一聲,不夠哥們。”
“我靠,我使勁拍你,你都不醒怪我咯?!?p> 收拾完畢,常玫玫又敲門進(jìn)來,大家共進(jìn)早餐。
開始?xì)夥章晕⒂悬c尷尬,平靜了片刻,好了許多。
幾句話寒暄之后,兩人友誼猛進(jìn),陳林都猝不及防,這速度,嘖嘖……
兩人繼而有點膩歪,陳林作為單身狗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而這時,手機響了,一看是肖雅的電話。
糟了,常玫玫進(jìn)來就光顧著和她說話了,把肖雅這一茬給忘了。
“你們吃吧,我出去接個電話?!?p> “好的,陳林,你慢慢打吧,不用著急,你的飯……我?guī)湍恪粤??!?p> 陳林快步走出宿舍,來到走廊上。
“喂,不好意思肖雅,剛想著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來了……”
陳林覺得有點對不住肖雅,昨晚肖雅就給他打電話,到今早上還沒回過去,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了。
“你是陳林吧?我是肖雅他爸,她手機忘了帶了,說是去濰州找你有事。我不知道你們什么關(guān)系,你可要照顧好她,不然……”
肖雅老爸說話的口氣一聽就不是個普通人,說起事來,干凈利索,還帶著小小的威脅。
不會吧,這……這也太巧了吧。
雖然陳林和肖雅沒有什么,但是這話好說不好聽啊,怎么解釋呢,一時半會陳林竟然不知道怎么說了。
“喂,……喂,喂,信號有點不太好,喂……”
“你小子少來這一套,我聽得清清楚楚,信號清楚的很,你這都是我玩剩下的??烊ボ囌窘有ぱ?,她昨晚坐的車,今天早上八點半到濰州火車站。”
“好,好。叔叔,你好,我是陳林。我和肖雅是在聶瑯浦支教時認(rèn)識的,當(dāng)時穆清民縣長介紹認(rèn)識的?!?p> 雖然當(dāng)時介紹他們認(rèn)識的人是周無華,那既然扯虎皮抱大腿就索性抱個粗的。
聽陳林這么一說,肖軍就不好說什么了。
參加公益活動,孩子們之間相互認(rèn)識留個聯(lián)系方式,這很正常。
這次肖雅去找的陳林的時候說是有事,應(yīng)該也不是私事吧,不然的話打個電話就行了。
“嗯,那好,哦,現(xiàn)在快八點了,你快去接站吧?!?p> 肖軍說完掛了電話,他走南闖北認(rèn)識的人多,應(yīng)該抽空找個機會見上一面。
老祖宗都說,相由心生,見個面看看面相,心里多少有個判斷。
“嘟嘟嘟……”電話變成了忙音。
陳林收起手機,趕緊去打車。
還有半個小時火車到站,肖雅又沒帶手機,找不著可就麻煩了。
還好是周日,早上行人不多,車也好打。
半個小時后,陳林到達(dá)了濰州火車站。
火車站建于七十年代,原本紅彤彤的五個大字也變得深暗,墻體也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剝落。
十幾年后,在火車站原址上重新建了一座新的車站,配套設(shè)施先進(jìn),分為上下兩層,東西兩部分候車室。列車也不是現(xiàn)在的綠皮火車了,而是舒適的動車和高鐵。
此時正好有火車到站,不斷有人從出站口出來?;疖嚻边€不是實名制,每個出口都有一個工作人員在收票。
出站口早早被一群人圍住了。
“去西霞口的有沒有?空調(diào)車。”
“去集寧的有沒有?”
“住宿嗎?幾個人,免費熱水?!?p> 還有湊上去,悄默聲的說。
“服務(wù)……有,嗯年輕,放心吧,新來的?!?p> 陳林在出站的人群中找肖雅,人都走完了,也沒看到肖雅出來。
這小丫頭不會是真迷路了吧?
忽然,后面有只纖纖玉手拍在陳林肩膀上。
玉手如藕,膚如凝脂。
陳林心跳加速,慢慢轉(zhuǎn)身,一股香氣飄來。
這香氣并不濃烈,而是縷縷幽香,飄忽不定。
“大兄弟,住店不?”
陳林轉(zhuǎn)過身,看到一濃妝艷麗的少婦,紅紅的嘴唇一張一合正在招呼他。
“小伙陽光帥氣,在這里來回停留了好一會了,是不是沒地方住了,來,姐那里有。”
“咦……”
打個哆嗦,陳林趕緊躲開了,這……啥人都有啊。
不過,她的手可真白?
又一波旅客到站了,沒過多久陳林看到了肖雅,肖雅背著小包,一身休閑裝,腳蹬旅游鞋,青春靚麗。
兩人算是老朋友了,見面自來熟,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的羞澀了。
“路上累不累?怎么能把手機忘家呢?火車站人多雜亂,找不到你怎么辦?我是不是還要報警,說是兒童走丟了……”
陳林一邊關(guān)心一邊開玩笑,肖雅心里卻暖暖的。
“沒有啦,就是打你手機,你也沒接,晚上你也沒回,還以為你有什么事呢。反正我這幾天也不用上課,在準(zhǔn)備留學(xué)的材料。想了想就來找你吧,歡不歡迎?”
肖雅笑嘻嘻的,哈哈氣搓了搓手。
這句話是感覺是疑問句,其實是肯定句,陳林也敢說不歡迎啊。
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已經(jīng)挺冷,又是早上,肖雅做了一夜的火車陳林怕他太累,帶她先去休息,也正好給她找個住處,那就找個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