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的校園,在門衛(wèi)打開大門的那一刻鐘,又重新充滿了生氣,安靜的滲人的宿舍里,此時喧鬧的嬉笑聲在走道里不停的回響,她們連打掃衛(wèi)生也是如此的歡快不渝。
消停了二月有余的廣播,在此時響起了再熟悉不過的薩克斯,喇叭里的音量抖著這兩月堆滿了灰塵,頃刻之間又是光芒四射。
只是九月的開始,一切將進入另一個更跌。
鮮活的氣氛讓這座校園瞬間被點燃,教學樓走道上,帶著各自的小伙伴參觀自己的新班級,秦超令用手擋著窗子的玻璃,看著里面的祁夢,跑到了門口,把頭伸進門縫里:祁夢,祁夢。她故作輕言輕語。
進來呀。林言和木桓并排而立,笑嘻嘻的看著一臉驚訝的秦超令。
為什么呀?你們仨居然分一個班。秦超令委屈巴巴的看著林言與木桓,再看看祁夢,手舞足蹈的憤憤不平。
要不你轉(zhuǎn)我們班得了。祁夢說,秦超令遲疑了半秒鐘,臉上露出難為情之色,坐在了祁夢桌子對面的位置,慢悠悠的說:還是算了,麻煩,其實我還挺喜歡我們現(xiàn)在的班主任的。
她就那么一說,看把你嚇得。祁夢微笑著擺擺手,心里卻酸酸的,到了新班級,秦超令一定會交到新朋友,到時候就該把自己忘了吧。
沒事啊,反正我就在樓上,下課我就第一個沖下來叫你,咱們還一起吃飯。對于性格活潑開朗的秦超令,她要交到新朋友,那是瞬間的事,可是這一年,她都在祁夢強烈的占有欲之中,身邊除了祁夢,沒有其他要好的朋友。
那我走了,收拾書桌去,還得打掃衛(wèi)生,你們班可真快。似乎親密的關系從我們變成了你們,迎風口的那一條裂縫,會因此,變大而一發(fā)不可收拾。
好。
趕快滾。木桓說,用手指著門。
走嘍。說完,解放天性般,再也不受控制的,蹦蹦跳跳就走了,走到窗口的時候,停下來還對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
夢,沒事,你還有我呢。林言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祁夢,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
還有我,還有我。木桓錯開林言的身體,探出腦袋,誠懇的露出臉上嬉笑的神情,故意的眨巴著眼睛,面帶笑容。
滾一邊去你。林言用手擋住木桓的視線。
看把你酸的。木桓翻了他一個白眼,坐下。
夢,要不……林言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書,眼睛盯著祁夢身旁的空位置。
想得美。祁夢把腿迅速搭在另一條凳子上,微微仰起頭。
為什么呀。林言一臉委屈巴巴的坐了下來,看著祁夢。
咱們說好的。
行。
他們說好,上課不能同桌,吃飯不能有親密舉動,總之一切大庭廣眾之下都得避嫌,祁夢歷來都是帶話題之人,她不想再次被傳得不堪入耳,雖然偶爾還是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聞,但大家都會在前面加上據(jù)說二字,如此,尺寸就沒有那么高,即使被有心人不小心聽到,也不用大費口舌,為知解釋不清。
啊,祁夢,我可以坐這里嗎?王蓮用一貫甜美,嬌弱的語氣以及身姿站在祁夢的桌旁,看著那個空位。
木桓和林言齊齊扭頭,看著祁夢偷笑,他們都知道祁夢不喜歡什么樣的性子,于是他們像看笑話似的,雙雙用手杵著太陽穴,無關緊要的悠閑自得。
這里,已經(jīng)有人了。祁夢舔舔嘴唇,難為情的捏著書角,眼神瞟過得意的兩個人。
沒事的,我讓他坐在其他位置,我同你坐一起。王蓮對于這個位置,勢在必得,因為王蓮知道,多撒撒嬌,祁夢一定會受不了她就會妥協(xié)。
但祁夢就像看到救星那班的,兩眼發(fā)光,她露出笑容,從座位上起身,高高舉起手,對著剛進門的同學喊:林辰,林辰,在這里。門口的林辰微笑著朝祁夢的方向來。
他身材比較瘦小,同祁夢差不多高,但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眼睛很長,帶著一種抑郁感,笑起來時瞇成一條縫,但依然是悲傷的。
你不是讓我?guī)湍阏嘉恢脝幔驮谶@里。祁夢拼命的向他使眼色,隨即他把書包“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看著祁夢點點頭,示意自己懂了。
王蓮姐姐,你要同祁夢小姐姐坐嗎,那我另尋位置嘍。林辰這才假裝看見王蓮似的,流氓似的抖著腿,點頭,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王蓮,之后便是搖搖頭,癟了癟嘴。
林辰是全年級年齡最小,又是成績第一的人,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有點專橫霸道,其實這些都不是理由,而是他有一個比較強大的黑勢力家族,放在過去十年,那是一個聽到就會讓人聞風喪膽的家族,他們家除了人多勢眾,主要還團結(jié)一心,一致對敵。
所以現(xiàn)在,但凡他前腳惹了什么事兒,后腳就有人替他擺平,所以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壞學生,一定不會少了他,只是大家都不敢提及他的名字罷了。
學校里面,當然是成績好,其他另當別論,只要麻煩不進學校,只要你成績一直穩(wěn)定,你在外面什么樣,沒人看得到,也沒人在意。
沒有,你不用找,我去找。王蓮其實挺害怕林辰的,他看著你笑的樣子,就像要把你碎尸萬段般陰森,寒冷,邪魅的笑容更不會懷有一點好意,惹他不開心,今后你會麻煩不斷,他使壞而得意的樣子,就像一把擦亮脫鞘的刀,故意藏起來卻又要讓你看得赤裸裸。他所不在意的人,渺小如一粒塵埃。
王蓮轉(zhuǎn)身看著林言,林言看了看木桓,木桓看了看身旁的空位,再看看林言,這時王蓮已經(jīng)走到木桓身邊,開始放下書包。木桓和林言四目相對,相互聳聳肩,一同白了祁夢一眼,她卻憋著嘴笑,露出左臉頰上不深不淺的酒窩,瞇著彎彎的月牙眼,得意忘形。
這個不速之客,似乎不怎么受大家的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