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衿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的脖子要痛死了。
綁架就綁架,對她動什么手,脖子都要壞掉了。
她僵硬地伸了一下脖子,再動了一下手腳,毫不意外都被綁住了。
也是,不綁住手腳怎么能叫綁架呢。
趙子衿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在馬車上,因為車廂在搖晃證明移動的速度并不慢,前面?zhèn)鱽韮蓚€節(jié)奏不一樣的馬鈴響。
雙馬拉車,那是豪車啊。
在水廊鎮(zhèn)生活了快兩年的時間,趙子衿可沒有得罪過有“豪車”的人。所以綁架她的,應(yīng)該就是徐興瑞了吧,張致遠(yuǎn)可買不起兩匹馬。
如果是徐興瑞的話,趙子衿就不慌了。
徐興瑞綁她,為的不就是她的生意么。只要有利用價值,她就不會死。只要她不死,以宋之初的聰明,找到她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趙子衿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太踏馬倒霉了,早上要出門的時候,剛走出山坳村村長家的門口就踩到了牛糞,只能讓小路去昨晚借住的農(nóng)人家給她拿鞋子。
小路才走開沒多久,趙子衿就被人敲暈給綁了。希望小路早點發(fā)現(xiàn)她不在,趕緊回家報信。
馬車走了好久才停下來,車夫掀開車簾,強(qiáng)光讓趙子衿瞇了瞇眼睛。車夫把趙子衿從馬車上拉了下來,趙子衿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
是荒郊野外的小道,這路趙子衿沒有走過。
“我要去尿尿?!壁w子衿對著車夫說道。
車夫看了他一眼沒理會她,繼續(xù)吃著手中的饅頭。
“你聽了沒有,我要去尿尿,快幫我解開?!壁w子衿又說了一遍,但是車夫依舊不理他。
“大哥,你不解開我也行,你幫我把褲子解了,再幫我扶一下,我要憋不住了?!壁w子衿在賭,在賭這個人不會幫他扶“鳥”。
車夫終于動了,他解開了趙子衿手腳的繩子,打了個套結(jié)套在了趙子衿的脖子上,一旦趙子衿有什么不對勁他就把繩子抽緊了,趙子衿想跑都跑不了。
又不是狗,竟然栓脖子。
趙子衿心中嘖了一聲,要不要這么小心,她也沒想跑。她走到一個樹邊,背對著車夫,吹這口哨趁機(jī)撕下了內(nèi)襯的一條布,綁在了不起眼的地方,然后提了提褲子,就過去了。
車夫給趙子衿丟了個饅頭,剛剛咽完最后一口,就被塞進(jìn)了馬車,開始趕路。
就這樣走走停停趕了三天的路,趙子衿的在沿路用不同的方式留了各種不同的現(xiàn)代數(shù)學(xué)符號,只要宋之初跟著來,就會知道那些符號是她留下來的,一路跟過來。
趙子衿下了馬車就看到了錦衣華服的徐興瑞,跟自己的一身狼狽有鮮明的對比。
“趙東家,別來無恙啊?!?p> 趙子衿覺得好笑,有恙無恙不都是你這個辣雞搞出來的,多此一問。
見趙子衿不接腔也不罵人,徐興瑞覺得無趣,便讓人把趙子衿帶了下去。到了院子,趙子衿的雙手也被解開了,她看了一下這個院子,很大,一梁一柱都有精致的雕花,高墻飛檐,房頂還有鰲頭。再看屋子,窗花是木雕的,基臺還有彩塑。
高門大戶,有錢人啊。最起碼趙子衿在增城沒見過這樣的房子,建這么個房子得多少錢啊。
被綁到陌生地方的趙子衿也不慌,因為她確定自己還在嶺南,江南離嶺南甚遠(yuǎn),以這古代的運力三天時間根本到不了。她猜,她可能在州府或者南??こ?。
趙子衿剛到屋子坐下,就有下人送來熱水,換洗的衣服和飯菜。趙子衿也沒有客氣,該吃吃該喝喝,然后美美的泡了個澡搓灰,這三天沒洗澡可膈應(yīng)死她了。
當(dāng)她洗完澡,穿戴好打算四處走走的時候,那個車夫也就是那個綁架她的人,守在了屋子外面,讓趙子衿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都被他綁到這里來了,她還能跑?她又不是顧玄青。
“大哥,我都被你綁到這里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跑不了?!壁w子衿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上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人。
“……”
“這一路你都不跟我說話,你是不是不會說話???”趙子衿又發(fā)出了疑問,但是車夫還是不回答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你該不會是聾啞人吧?!沒事,我會手語的,不對,你們這里可能沒有手語。怎么辦,你會看字嗎?”趙子衿還是不依不饒的叭叭叭的問著,又拿來紙筆用狗爬字在紙上寫,還在人家面前揚了揚,要人家看。
被未干的墨水糊了一臉的車夫臉上的表情有點崩了:“不是?!?p> “喲,不是聾啞人啊。我之前一直跟你講話,你怎么不理我。這樣不行,我跟你說。你叫什么名字???你幾歲啊?我跟你說我下個月十八了,我生日前能不能回家?。课疫€有個雙胞胎妹妹呢。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現(xiàn)在在哪兒啊?能不能……”知道車夫會說話,更不得了,趙子衿逮住了口子,開始十萬個能不能。
“我……我……我叫陸……陸安,二……二十。你……你現(xiàn)在……在南…南??こ?。”陸安說道
趙子衿寫狗爬字的手停了下來,看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的陸安,沒良心的笑了。這個人竟然是個結(jié)巴,真是太可愛了!
看到趙子衿毫無顧忌的笑了,陸安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生氣的繃緊了臉,不再說話了。
“不是嘲笑你,是覺得你可愛。所以這一路上你不跟我說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陸安不說話,趙子衿也沒停止說話:“我真的是覺得你挺可愛的,你想想啊,你把我綁了,可是這一路上給我水喝給我饅頭吃,偶爾還給我水果和肉吃。那個肉票有我這個待遇,我都感覺我像是出來旅游的。”
“陸安,你這綁匪當(dāng)?shù)貌缓冒?,業(yè)務(wù)不熟練。就是我沒有壞心眼,換做別人,吃飽了就得跑。你得餓著他,一天只給一頓飯,而且還不能給多,你知道嗎……”
陸安看著眼前這個喋喋不休教他怎么綁架的清秀男子,覺得……
這個人腦子大概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