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富在娼館養(yǎng)了一個小情兒的事被張李氏知道了,不僅如此她還知道張云富拿著家里的錢給小情兒買了一套五兩銀子的頭面。想想自己跟他做了幾十年的夫妻,男人連一根四百文的素銀簪都不舍得給她買!
正當張李氏想要去把人揪回來的時候,張致遠帶著人回來了。
張致遠帶著自己親爹剛走進正廳,就被張李氏甩了一只鞋子在臉上。
張李氏也顧不得兒子難受,上來就推開兒子,動手廝打大張云富。那模樣哪里還有給陶曜說三從四德時那副的賢惠嘴臉,根本就是一個潑婦。。
被張李氏廝打著的張云富一邊伸手擋著,一邊通過縫隙看著無理取鬧的發(fā)妻,再想想仙境館里那溫柔體貼輕聲細語的小蘭兒,煩躁地動手把張李氏推到了在地上。
“你鬧什么鬧?!一個婦道人家竟然對自己的相公動手!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張李氏坐在地上哭鬧著:“如果不是你拿著我的錢在娼館養(yǎng)了個玩意,我能對你動手!張云富,我跟了你幾十年為你生兒育女,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張云富一聽,臉色漲紅,惱怒的瞪著發(fā)妻:“你的錢?!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之主了?!你要是再無理取鬧,你信不信我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
休書!張李氏嚇得連忙止住了哭聲,呆愣在了地上。
張致遠慌忙的拉住了自己爹:“爹,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為了一個娼館女子就要把發(fā)妻給休了。這要是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我還要不要考功名了!”
張云富自然也知道這點,但是張李氏這樣當著下人的面打他也讓他很沒有面子啊。張云富重重地“哼”了一聲,就出了正廳回了房,沒有管坐在地上的張李氏。
張致遠把坐在地上的親娘扶了起來勸道:“娘,你也不對,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你看看鎮(zhèn)上的富戶那個不是有幾個小妾的。這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只要不是太過分,是不會動搖你正妻的地位的,你大度一點。就當是為了我,不要再跟爹鬧了。”
在張致遠的勸說下,張李氏也不像剛才那樣激動,在一邊的張大美扶著張李氏也回了房。
在正廳看話本的陶曜和正在做衣服的安嬸做了一回第一線的吃瓜群眾,張致遠看了她們一眼,臉色不好地也走了。
“桃子啊,你看看張秀才剛才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做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可別聽他瞎說,女人以夫為天是不錯,但是也得看這人值不值得啊。如果這個男人愛你,他才不會娶妾讓你傷心呢?!卑矉鹨嗍种械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聽著安嬸的話,陶曜看著手里的話本出了神。
其實陶曜聽到張致遠那一番男權言論的時候,她心里很膈應,嘴上雖然不說話但是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
特別是這半個月以來,每當她和張李氏張大美有什么爭執(zhí),張致遠總是毫不猶豫的站在她們那邊,事后才來哄她,讓她很不開心。
剛才安嬸的話讓陶曜更是迷茫,這句話陶曜在她爸爸的嘴里也聽過差不多的,雖然那個場面是她爸爸幫她媽媽切洋蔥辣的眼淚直流的時候說的。
爸爸的原話是:我那么愛她,怎么舍得讓她哭呢。
爸爸和媽媽結婚二十幾年,爸爸從來沒有讓媽媽哭過,事事都以媽媽的感受為先,小棉襖都要靠邊站的那種,至于哥哥就跟不用說了,敢惹我老婆生氣就等著挨揍吧。
所以陶曜一直想要找一個像她爸爸那樣的男朋友,直到在這里遇見了張致遠。
一開始張致遠真的滿足了陶曜對男朋友的所有想象,溫柔體貼,溫文爾雅又聰明,事事都為她著想。
但是從什么時候就開始變了呢,陶曜自己也說不清楚。
張家鬧劇還沒過幾天,增城縣學和州府公學都派了人過來處理張致遠的事。而州府公學派來的人居然是范錦溪的二哥,范錦河。
范錦河也想不到狀告秀才公的人竟然是趙子衿,更想不到靈秀山莊竟然跟家里的新起的生意關系密切,為了避嫌范錦河請了同是恩師門下的水廊鎮(zhèn)的縣尉陳大人一同協(xié)助他們查證。
陳大人看完了趙子衿手里的證據(jù),嚴肅地問道:“這件事一年前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為何現(xiàn)在才去狀告到縣學和公學?”
面對嚴肅地陳縣尉趙子衿也不慌:“之前呢我想他是個秀才,寒門子弟讀書不容易,起了惜才之心。而且醬園的事情已經(jīng)完滿解決了,給個教訓就行了沒必要做奪人功名的事。誰知他死不悔改竟然在背后拾掇我五妹分家出走。那就不要怪我了,既然他做得了初一,那我就做十五啊?!蹦钦Z氣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想要搞他的心思。
“家風不嚴,難以正興。他只是一個秀才,不思學業(yè)功名,縱容親屬就在村內(nèi)橫行霸道,要讓他爬上去了當了官那還得了。還不如趁他現(xiàn)在不成氣候的時候把人弄下來,省得以后為禍一方?!壁w子衿說的很正義,話里話外因公因私都是要搞張致遠的態(tài)度,一點都沒有隱瞞。
陳縣尉對趙子衿的態(tài)度并沒有多大的責怪,更何況趙子衿說的也沒錯,現(xiàn)在還只是個秀才功名,就對身邊的親屬放任縱容,必然會導致養(yǎng)癰成患。陳縣尉了解了幾句,一行人就離開了靈秀山莊。離開前范錦河回頭看了一眼趙子衿,趙子衿在院門對他拱手行了一禮,一臉的坦然。
范錦河對趙子衿更好奇了幾分,今年過年的時候,在州府他在弟弟范錦溪的嘴里聽了不少這位三當家的事,年紀輕輕以一己之力建起醬園養(yǎng)家糊口,做事雷厲風行又知人善任,連大押的王朝奉都對她贊不絕口。
靈秀山莊宴客那天處變不驚,被人污蔑也游刃有余。
這次事也是,要么不動手,一旦動手就是直擊要害,跟州府那些嬌滴滴的世家姑娘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