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殺死依山圣女,是宇文斛此生最大的榮耀。
他相信,將來在北蠻的古籍上,會有他濃重的一筆。
這便是青史留名。
同樣,北蠻也會因為這件事再次煥發(fā)狼性,與中州王朝一爭高低。
從始至終,玄宇大陸上,北蠻只將中州當做死敵。
至于西蜀,南域,不過爾爾。
……
紫霄劍原本被小魚放在竹筒中揣在懷里。夏侯景離開石橋時,取走了這把劍。
現(xiàn)在,宇文斛要用這把鋒利的飛劍切開她的喉管。
這就是終結了。
但很多事,真的就像故事里說的那樣,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
……
當夏侯景閉目等死時,一道流光從天而降,重重打在宇文斛胸口,頓時將對方掀翻在地。
然后,一道嬌小的身影落在了夏侯景邊上。
著地時甚是狼狽。
摔了個狗啃泥。
……
小魚不是路癡,鉆進河里后,便用最為迅捷的路線朝皇城而去。只不過,途中,她遇到了一大波草魚。
那些魚兒棲身在河水深處的水草中,個個肥頭大腦的。一時間,小魚動心了,掄起鐵環(huán)砸了過去。
她知道力道,因此僅僅是將這些草魚打暈,而不是打碎。然后,她把這些魚弄到了岸邊,找來一個大木盆蓋住。打算回頭跟夏侯景過來取走。
她這一番折騰,耽誤了好些時間。直到遠處皇城傳來可怕的巨響,小魚才想起看熱鬧的事。
于是,小姑娘再次鉆入水中,操縱乾坤鐲帶著自己一路疾行,來到護城河,并且爬上了岸。
此時,皇城大陣已經(jīng)在白鹿生與宇文斛的交手過程中煙消云散。而御林衛(wèi)正忙著撤走宮里的所有人,四處混亂不已。
小魚貓著身子輕易就進了宮。
她瞅著東北處的一道道亮光,覺得這熱鬧挺大的。
只不過,她還是想先去弄些吃的。
畢竟,這皇城里,好吃的不要太多。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小魚姐餓了。畢竟,抓魚,游泳,都是需要體力的。
可惜,皇城的路,小魚不熟。
她雖然在宮里待過,但只限于靜心園。
一番七拐八拐,小魚迷路了。
她正想著是不是飛出去,瞿能牽著一頭白鹿焦急的跑了過來。
……
宣正殿出事后,瞿能很快收到了消息。
但他相信有白鹿生在,應該出不了大事。于是,繼續(xù)給白鹿喂草。
只是沒多久,一聲可怕的巨響傳開了。
同時,瞿能還覺察到了不輕的震動。
“靜心園出事了,離王讓我們撤出宮城?!币幻中l(wèi)隊長跟瞿能說完,便急忙忙的跑開了。而瞿能,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估計靜心園的那個敵人,修為不下白鹿生。
而塑圣境高手的戰(zhàn)斗,別說毀掉一座皇城,便是毀去盤禹也不在話下。
但他瞿能目前不過是聚氣境,能幫上什么忙呢?
一番糾結后,瞿能打算先將白鹿送出宮,然后再返回皇城探查情況。
他相信,離越那些忠于君上的修行者也會這么做。
只是出宮路上,瞿能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撞上小魚了。
“你要去哪?”瞿能問完,小魚理所當然的指了指靜心園。她可不會說自己到處跑是尋吃的。
“那里很危險?!宾哪苷f完,小魚立馬瞪大了眼睛,然后便要起飛。
就在這時,白鹿張嘴咬住了她的衣袖。
接著,這頭母鹿躬下了身子。
這自然是請你上來的意思。
小魚頓時一愣,然后歡喜的爬上了鹿背。
瞿能正要開口時,白鹿帶著小魚,高高躍起,跳過一面宮墻,朝著靜心園快速奔去。
……
小魚坐在白鹿背上,緊緊抱住這鹿的脖子,甚是興奮。
原來,比游泳、飛翔還有有趣的是騎鹿。
真是不好意思了,先前還想著把你給燉了。
小魚將小臉貼在白鹿脖子上,輕輕的磨蹭著,表示歉意。
白鹿沒有回頭,它一直在狂奔。
一路上,所有的障礙物,都被它跳過去了。包括皇城中最大的雀躍湖。
不久后,白鹿載著小魚抵達了靜心園。
但這個園子已經(jīng)成為深坑。
白鹿站在深坑邊,著急的看向下方。
雖然那里有它畏懼的氣息,但也有讓她擔心不已的人。
小魚跳下鹿背,小手輕輕拍著白鹿的肚皮,意思你別怕,一切有我呢。
然后,她趴在了深坑的邊延。
她的目光看得很遠,雖然坑里的光線很暗淡,但小魚還是看清楚了一切。
接著,她猛地翻了下坑。
看得后面的白鹿有些發(fā)愣。
下落中,小魚扔出了乾坤鐲,并且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下一刻便會殺死夏侯景的宇文斛。
沒有了鐵環(huán),小魚很快失去平衡,砸向地面。
……
夏侯景看著滿臉淤泥的小魚,忍不住笑了,然后便是一陣重重的咳嗽。
她的傷,真的不輕。
離王與狄云笙則松了口氣。
宇文斛已是強弩之末,有小魚這個強力軍在,對方?jīng)]有機會翻盤。
至于白鹿生,他心中泛起了個很大的疑問。
“為何,這小姑娘如此厲害?”
……
小魚將臉上的淤泥抹去后,便要去安慰安慰夏侯景,畢竟,姐姐受傷了。
再說,蘇衛(wèi)哥哥離開時,還讓自己照顧夏侯姐姐呢。
可現(xiàn)在,一個不留神,居然搞成了這樣。
小魚有些無奈。
就在她準備掏出懷里的手帕給夏侯景擦嘴角的鮮血時,后面?zhèn)鱽硪宦曒p響。
是宇文斛掙扎著站了起來。
紫霄劍依舊被他握在手里。
他胸前的傷口愈來愈大,鮮紅的腸子已經(jīng)流在了地上,不堪入目。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居然來了個小姑娘,把一切都弄砸了。
“小魚,殺了他?!?p> 夏侯景說這話時,離王與狄云笙沒有任何反應。
白鹿生覺得有點過了。
哪有母親教唆孩子殺人的。
而且這孩子真的太小了。
小魚沒覺得這事過分。而且,她還很高興。
因為大反派,將會是她殺的。
小姑娘小手一勾,乾坤鐲便落到了手心上。而不遠處的宇文斛也無力的舉起了劍。
這便是死戰(zhàn)了。
但這種戰(zhàn)法,無疑螳臂當車。
……
宇文斛徹底閉眼的時候,全身沒有一塊好肉。
最終,他的頭顱被小魚一腳踢到了淤泥里。
若不是夏侯景說了句可以了,小姑娘能把這個球踢一晚上。
……
不久后,瞿能下到了坑底。
這個坑,真的太深了。就算他是修行者,也不敢直接跳,而是弄來長索,慢慢爬了下來。
一起下來的還有五名御林衛(wèi)。
“傳令下去,盤禹戒嚴,宮城戒嚴。”
離王說完后問白鹿生:“要不要給朱雀盟去消息?”
他擔心離越還有北蠻的人。
“不給依山去消息嗎?”白鹿生躺在軟床上,低聲說道。
此刻的他,已經(jīng)身在一處宮殿中。
狄云笙則被送到了青禾齋,宏澤也在那處。
至于夏侯景,她與小魚被送去了紫寧宮,由王后親自照料。
“今天之前,我的確不知夏侯姑娘的真實身份?!?p> 離王明白白鹿生的意思,解釋道:“依山是中州的,離越是南域的。”
至于南域是誰的,大家心知肚明。
“今晚的事,我們就當沒發(fā)生吧。”
白鹿生在離王將走時,忽然道:“那孩子真是圣……夏侯姑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