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休看著腳腕處敷著的擦藥,兩眼直放精光。她頓了頓,扭頭看著落塵,驚喜的問道:“師兄,這是什么草藥?竟然這么神奇,一會兒就不疼了!”
“等你自己學(xué)會了認(rèn)識草藥,自然就知道這草藥叫什么名字了?!甭鋲m抿嘴一笑,隨后站起身道:“既然腳腕不疼了,就趕緊去采藥吧。都怪你,害我們浪費(fèi)了這么多時間。”
落塵說完話,拉起落羽便往山上走。陸云休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個人總是時不時的透露出那么點(diǎn)曖昧的感覺來,讓陸云休覺得自己是個阻礙了人家談情說愛的人。
看著落羽和落塵越走越遠(yuǎn),陸云休只能趕緊站起身子去追趕前面兩個人。身后的樹枝突然發(fā)出沙沙的響聲,陸云休聽到響動,剛扭回頭,有個毛茸茸的東西便撲到了她的腦袋上。
“又是你!白眉?!”陸云休往后退了幾步,伸手抓住白眉的兩條腿,將它倒著拎了起來。
白眉搖搖晃晃的看著氣急敗壞的陸云休,揮舞著手不停的發(fā)出叫聲。陸云休睜大眼睛瞪著白眉,越聽越覺得這猴子在嘲笑她,原本壓著的火氣也忍不住爆發(fā)出來。
“你這只潑猴!染墨師姐欺負(fù)我就算了,連你也開始猴仗人勢!你可別得意,看我今天不把你給烤了吃!”陸云休說完話,咬牙切齒的拍了下白眉的腦袋,隨后拎著白眉的雙腿向落羽和落塵走去。
落羽聽到陸云休的聲音,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那陸云休手中拎著一只猴子,口中罵罵咧咧的,一瘸一拐的往自己這邊走來。
看著陸云休滑稽的模樣,落塵不禁低頭笑出聲來。他伸手理了下落羽耳邊的碎發(fā),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落羽,這個孩子倒是頗有意思。我看,以后我們有的受了。”
“也好,我們二人都性子沉悶,她反而能活躍氣氛呢?!甭溆鹫f完話,走到陸云休面前,看著那只掙扎的猴子問道:“云休,這可是染墨的白眉?”
“正是。這猴子跟染墨師姐一樣,總是喜歡欺負(fù)我。今天早晨它就趴在了我的腦袋上,結(jié)果剛剛又往我腦袋上撲。還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猴腿,不然,我這臉蛋可就要破相了!”陸云休瞪著手中的猴子,一臉憤懣的回答。
陸云休毫不掩飾的耿直逗笑了落羽,落羽輕抿唇角,低頭淺笑一聲,伸手將陸云休手中的白眉接了過來。
白眉見是落羽,立即安靜了下來。它窩在落羽手中,用腦袋蹭了蹭落羽的手,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落羽。
落塵靜悄悄的站在落羽身后,瞇起眼睛看著落羽手中的白眉。他勾唇露出一絲壞笑,隨后伸手將白眉拎起來,笑著說道:“白眉?想不到啊,我和落羽都出谷五年了,你還是喜歡占落羽的便宜?你若是再纏著落羽,我可把你烤了吃。”
落塵的話分明是警告的意味,可聲音出奇的溫柔。在陸云休看來,這就是一邊扇巴掌,一邊給糖,屬實讓人有些又愛又恨。
那猴子聽懂了落塵的話,原本嬉笑的臉登時變得驚慌起來。它愣了愣,隨后尖叫著揮舞著手臂,似是想掙脫落塵的手掌。
陸云休見狀,立即幸災(zāi)樂禍起來。她指著那只掙扎的猴子,大聲說道:“哈!白眉啊白眉,原來你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你可看好了,這是我?guī)熜?,你欺?fù)落羽師姐就等于是欺負(fù)我,你欺負(fù)我就等于是欺負(fù)落塵師兄!讓你猖狂,看我?guī)熜衷趺词帐澳?!?p> “嗯?”落塵扭頭看了眼陸云休,一臉冷漠的回道:“我可沒說要幫你收拾它,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p> 落塵說完話,將白眉拋到陸云休懷里,隨后拍了拍手上的毛發(fā)。
陸云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眉就又回到了她懷中。她看了看白眉,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一臉嫌棄的將白眉扔到了樹枝上。
白眉嫻熟的攀上了樹梢,有些失落的看著落羽。它低聲嗚咽,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想要博得落羽的同情。
落塵抬眸瞥了眼那樹上的白眉,輕哼了一聲,搖搖頭說道:“這白眉真是成了精,若是再讓它活個幾年,說不定它還能長成一副人樣出來?!?p> 落羽聞言,也點(diǎn)頭附和道:“許是在林中久了,這猴子也沾染了靈氣。不過,白眉倒是和染墨一樣,是個十足的開心果?!?p> 眼看落羽還在給白眉說好話,陸云休立即皺起鼻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她瞪了眼樹上的白眉,急聲反駁:“那是因為這猴子勢利眼,只喜歡落羽師姐。我長這么大,可沒少受猴子的欺負(fù)。”
在白眉這一事情上,陸云休倒是和落塵出奇的達(dá)成了一致。落塵點(diǎn)點(diǎn)頭,拉起落羽的手,對著白眉說道:“猴子,你可看清楚了,落羽的手可是我握著的。若是下次讓我看到你蹭她的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p> 白眉聽完落塵的話,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它看了眼落羽,隨后手忙腳亂的攀著樹干,頃刻消失在了樹林中。
陸云休見狀,心里也舒坦了很多。她嘿嘿笑笑,一臉諂媚的拍著落塵的馬屁:“不愧是我的大師兄,果然十分有氣勢!這種不聽話的猴子,就該好好教訓(xùn)一下。”
落塵瞥了眼陸云休,嘴邊也有著一絲隱忍的笑意。他點(diǎn)點(diǎn)頭,樣子頗為得意:“行了行了,你就別夸我了,趕緊采藥去。”
“是!我這就去!”陸云休應(yīng)了一聲,隨后便加快步子往山上走去。
等到陸云休走遠(yuǎn),落羽急忙收回了手。她抬眸看了眼落塵,小聲責(zé)備道:“你這是做什么?在云休面前牽我的手,也不怕云休一狀告到谷主那里去。”
“我怕什么?你我早已兩情相悅,若是她真的告訴了谷主,我倒好讓谷主給我們賜婚。如此一來,我就可以天天牽你的手。”落塵看著落羽的眸子,說話的語氣像個孩子一般幼稚。
落塵這一番話,使得落羽臉上立即染上了兩片紅暈。她低下頭,抿緊唇角笑了笑,隨后一言不發(fā)的往山上走去。
陸云休三人在山上采了一個時辰的草藥,等到天色已經(jīng)晌午,這才結(jié)伴往山下走去。落塵和落羽兩人有說有笑,倒是原本頗有精神的陸云休,此刻已經(jīng)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修醫(yī)閣,陸云休將背上的藥筐放在地上,隨后身子一仰,躺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
落塵看著陸云休一副松懈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陸云休,只是帶你上山采個藥就累成這副樣子。若是讓你跟著我們修習(xí)一天,你怕不是要累的昏死過去?”
陸云休聽到落塵的取笑,連反駁的話都已經(jīng)懶得說出來。她嘆了口氣,努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小聲回道:“師兄,你就別打趣我了。我也不知怎的,平時上山抓個蝴蝶,能玩上半晌。今日跟著你和師姐采藥,竟然累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所以,這才是玩鬧和修習(xí)的區(qū)別呢?!甭溆鹱叩疥懺菩萆砼?,將一盞茶杯遞給陸云休,柔聲說道:“把這個喝下去吧,用來提神醒腦的。”
陸云休接過茶杯,三下五除二將杯中的溫水喝了下去。這茶水果真有效,陸云休放下杯子,原本浪費(fèi)的體力也恢復(fù)了一些。
短暫的休息過后,陸云休又要開始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剛一翻開那厚厚的醫(yī)術(shù),陸云休便睜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
書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旁邊還有許多注解。就連那畫出形狀的草藥,陸云休看著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落羽注意到陸云休一副痛苦的樣子,立即放下手中的醫(yī)書,輕聲問道:“云休,你哪里不舒服嗎?”
“嗯,這里不舒服……”陸云休伸出手,哭喪著一張臉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落羽,你就別管她了。年齡不大,幺蛾子倒是不少?!甭鋲m瞥了眼陸云休,又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
陸云休瞪著高高掛起的落塵,想還嘴也不知該說些什么。落塵的嘴巴比女人還毒,怕是只有落羽才能降得住這個男人。陸云休搖搖頭,只能忍住怒氣,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鑒于陸云休從前沒有接觸過醫(yī)書,落羽只能從頭教陸云休識書上的草藥。那些草藥的名字稀奇古怪,長得也是奇形怪狀。盡管有落羽的耐心教導(dǎo),陸云休依舊是叫苦不迭。
學(xué)習(xí)醫(yī)書的時間為兩個時辰,等到陸云休三人學(xué)完,也恰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雖然醫(yī)武兩派分開修習(xí),可到了中午,兩派還是要在同一間閣子里吃飯。平日里鮮少見面的兩派弟子,也只有在中午才能見上短暫的一面。
染硯小心翼翼的坐在落羽對面的座位上,時不時的抬眸偷看落羽。醫(yī)武兩派的位置中間隔著一個過道,雖然是面對面坐著,但是染硯偷看落羽,也并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