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薇給幾個人打了電話后,那幾個人都沒有袁心怡的電話號碼。無奈,她看了張其金一眼,又繼續(xù)給其他人打了起業(yè)。
直到打了十多分鐘后,她才問到了結(jié)果。那個人在電話里,不僅把袁心怡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龍薇,同時把與電話號碼不同號的微信也告訴了她。
當龍薇把寫有袁心怡電話號碼和微信號的紙條遞給張其金后,說道:“表弟,我也只能幫你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看表弟的運氣了?!?p> 張其金卻無心聽龍薇說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他在接過龍薇遞給他的紙條后,立刻就把袁心怡的微信添加為好友。
添加完微信后,他和龍薇在教室門口等了十多分鐘,也沒收到對方已經(jīng)把他加為好友的驗證信息。
他見微信沒有反應(yīng),就直接打了電話,可是在拔通電話后,手機里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張其金無奈地搖了搖頭,直到龍薇催了,才和龍薇一起向教學樓下走去,準備離開學校。
就在張其金和龍薇走出校門后,他又看到蘇曉淵、馬雄和劉宇榮這三個人就站在校門口的小橋上。
但這次卻不一樣了,蘇曉淵、馬雄和劉宇榮見張其金身旁有龍薇,蘇曉淵就微笑著走了過來,熱情地對龍薇說:“微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p> 龍薇看了蘇曉淵一眼,冷冷地說道,“他是我表弟,我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p> “他是你表弟?”馬雄驚奇地問道。
“不像嗎?”龍薇沉著臉問道。
“像,像極了,難怪他也這么厲害?!瘪R雄趕緊說道。
“表姐,你認識他們?”張其金問龍薇。
“不算認識,只是他們被我收拾過?!饼堔毙χf道。
張其金由于心里裝著蘇曉淵、馬雄和劉宇榮中午在橋頭說的話,他不想再說其他的。他聽龍薇說他們認識,就對龍薇說道:“表姐,既然你認識他們,而且我跟他們也認識。你就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想要跟他們說一下?!?p> “你是學生,他們是社會上混的,你跟他們有什么事可說的,你跟我回家?!饼堔闭f道。
無奈,張其金只好跟龍薇說道:“表姐,我求你了,你就先走吧,如果你不走,我下次就不跟你請假了?!?p> 這可是龍薇的軟肋,她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吧!”
隨即,她看著蘇曉淵、馬雄和劉宇榮說道:“我表弟就交給你們了,如果他掉了一根毫毛,我找你們算帳?!?p> “微姐,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你表弟的。”蘇曉淵趕緊說道。
龍薇在得到蘇曉淵的保證后,就獨自一人走了。
在龍薇走了之后,張其金本來想跟蘇曉淵一起到小橋上去問鄒若雅到底給誰送錢的事。但就在他剛走了兩步,又看到學校保衛(wèi)室的門口,那個歐陽警官和學校的兩個保安正看著他們這邊,只好轉(zhuǎn)過身子向南大街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南大街的時候,宇宙太極圖中的王陽明突然問道:“智者,我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能跟我如實地回答嗎?”
雖然張其金心里裝著事,但他對王陽明是非常尊重的,就面帶笑容地說道:“導師,您問吧!”
“我就是想問你,你在教室看的這個張居正,他果真是大明王朝的首輔嗎?”
“這還有用問嗎?他不僅是大明王朝的首輔,而且還是一個最杰出的首輔。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才使大明王朝的氣運延長了很多年?!?p> “那這個張居正對我的陽明心學是如何看待的?”
“他可是陽明心學的倡導者,我跟你說一段張居正與嚴蒿的對話,你就可以聽出其中端倪?!?p> 張其金隨即就跟王陽明說了一段張居正與嚴蒿的對話。
有一天,張居正去拜見嚴蒿,在聊天的過程,嚴蒿突然問張居正,“知道陽明學嗎?”
張居正點頭,陽明學在當時是熱門,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讀。
“我和它的締造者王守仁先生見過面,確切地說,我還是他的信徒?!眹泪猿两谕轮?,“正德元年,也就是1506年,王守仁先生在京城講學,當時他還未創(chuàng)立心學,但思想深邃,已不同凡響。后來他因得罪太監(jiān)劉瑾,被貶到貴州龍場驛站,百死千難之后創(chuàng)立心學。正德五年,也就是1510年,他到江西廬陵做縣令,我在老家分宜守孝,前去拜訪他。聽他講心學,振聾發(fā)聵,一洗從前之學術(shù)羈絆,找到了重新為學為人的明燈?!?p> 當時的江西廬陵縣,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JA市。
張居正覺得嚴嵩突然“跑調(diào)”必有深意,所以認真傾聽。嚴嵩說完這些停了一下,又問道:“你知道我從王守仁那里學到了什么?”
張居正搖頭,嚴嵩得意起來:“良知!你認為對的就去做!夏言要把帝國拖進水火,我必須要阻止,縱然要了他的命也未嘗不可。這就是良知告訴我的,我憑良知做事,不受良心譴責,何來有噩夢之說?那群庸人蠢貨以為別人殺了人就會做噩夢,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聽完這段話,張居正大為愕然。想不到嚴嵩竟然將心學作如是解,那陽明心學豈不就成了做壞事的人的托詞寶典?!
嚴嵩似乎沒有向張居正傳道解惑的意思,他站起來,張居正也慌忙站起。嚴嵩客套地說:“你好好干,心中要有目標,為目標要不懼人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張居正必須要好好干,因為他想要的,已經(jīng)超出了嚴嵩的想象力。不過在1548年,他還只是個翰林院編修,現(xiàn)實支撐不了他的理想,要現(xiàn)實可以支撐理想,就必須向上爬。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找到了大樹,而這棵大樹能否讓他死心塌地地去靠,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但無論靠還是不靠,他必須要有個“靠”的姿態(tài),也就是說,他應(yīng)該隨波逐流,巴結(jié)嚴嵩,這是當時政治場的風尚。當所有人都做同一件事時,如果你不去做,你就是傻子,即使這件事是錯誤的。
1548年最后一個月,嚴嵩生日,張居正為他寫了篇賀詞。這篇賀詞只是歌功頌德的例行文章,不過張居正可能是發(fā)自肺腑。因為那時,嚴嵩還未展現(xiàn)他人性中爛污的一面,張居正也把嚴嵩當作是“手扶乾坤,呼喚日月”的偉大人物。
甚至可以說,此時的張居正是把嚴嵩當成顧璘那樣的貴人,和顧璘大不同的是,嚴嵩似乎不想做張居正的心靈導師。張居正太年輕,地位太低,除非是超級慧眼,不然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張居正的潛力。
然而有個人就具備這種超級慧眼,在人頭攢動的翰林院,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張居正。他就是當時的禮部尚書、翰林院掌院學士,也就是翰林院常務(wù)副院長,在翰林院名分上是張居正老師的徐階。
徐階是上海人,矮小白皙,典型的南方人。
十八歲時拜心學宗師王陽明的高徒聶豹為師,苦研陽明學,終有所成。
二十歲中進士,入翰林院做編修。他有著南方人特有的柔性,無論是相貌還是為人處世的方式。熟悉他大半生政治生涯的人評價他說:徐階就像是彈簧,壓力來時,他能屈服退讓;壓力一減輕,他不但立即恢復原狀,而且會突破原狀,爆發(fā)更大力量。
1548年時,徐階的這種政治風度還未完全展示,他和嚴嵩龍爭虎斗的帷幕還未拉開。但遲早會拉開,因為徐階是夏言一手提上來的。而且徐階有能力,嚴嵩看到徐階,就想到夏言,條件反射地,他對徐階毫無好感。
就在與嚴嵩站上擂臺的前夕,徐階發(fā)現(xiàn)了張居正。
徐階眼中的張居正,好學深思,沉穩(wěn)莊重,但內(nèi)心靈動,和他二十五歲年紀本該有的青春躁動極不相襯。他關(guān)注張居正,以陽明學“勇于擔當”的思想精髓指點張居正,二人漸漸地由師生進化到朋友關(guān)系。
張其金講到這里,突然加強語氣說:“導師,我講到這里,你應(yīng)該看出當時您的心學對大明王朝所產(chǎn)生的影響有多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