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解風(fēng)情的直男
從男人第一個音節(jié)響起,再到肩膀上的手,耳邊的低語,無一不讓喬沐煙渾身的血液倒流,凝固,身子緊繃成拉滿弦的弓。
再加根羽毛的力量,就能斷裂。
溫寒,這個讓喬沐煙恐懼到骨子里的男人,兩人已快十年沒見,十年太長了,長到喬沐煙不會再因當(dāng)年的事畏懼;可十年也太短了,短到她天真的以為,他會就此罷休。
交疊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指甲扣入肉中。
那種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一點點吞噬喬沐煙的理智,忽的,一束光從中破裂開。
裴斯臣不知何時已站到喬沐煙身側(cè),把她整個人都摟入懷中,力道比溫寒大了不知多少,好似在宣告主權(quán):“溫總興致也不錯,把女朋友晾在一旁來關(guān)心我太太,真是多謝了。”
不遠處,站著位端莊優(yōu)雅的女子,視線一直落在三人身上。
溫寒直起身,鑲著金絲的眼鏡框下,是惡魔的眼睛,他帶著溫潤的笑意,視線從喬沐煙身上轉(zhuǎn)到裴斯臣,紳士而疏離:“許久不見,裴總。”
這句話,不久前裴斯臣剛在電話里對溫寒說過。
裴斯臣目光陡然冷了下來,宣戰(zhàn)嗎?
“裴總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敵意,”溫寒很滿意裴斯臣的反應(yīng),他伸手拿過桌上裝飾品里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插到喬沐煙還抱著臂膀的手里:“小沐煙,改日見。”
溫寒身上詭譎莫測的氣息消失在空氣中,喬沐煙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吧嗒一聲斷開,整個人都軟在裴斯臣懷里。
“還好嗎?”裴斯臣厭惡的把花丟棄在垃圾桶里,手撫在喬沐煙的背上,哄孩子般輕拍。
喬沐煙緩了一會,從他懷里抬起頭,略顯不自然:“先用餐吧,我餓了?!?p> 她只字不提溫寒,裴斯臣只是盯著她,像是要透過皮囊看清她的想法,如錐的目光落到她手臂上清晰的紅印子時眉心狠狠蹙起。
“你……”喬沐煙被他突然拉著朝外走,踉蹌跟上。
她能感受到,裴斯臣心情很不好。
只是……帶她來,來藥房干什么?
喬沐煙站在藥房中央,不解的看著裴斯臣跟在醫(yī)護人員后轉(zhuǎn)了一圈回來,手中多了兩樣?xùn)|西,消毒液和創(chuàng)口貼。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任由男人擺布。
當(dāng)消毒液沾到被她用力過大掐出來的傷口時,瞬間讓她吶喊:“疼疼疼!裴斯臣你輕點??!”
裴斯臣:……
他連傷口都沒碰到,還要多輕?
喬沐煙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些尷尬,可真的疼??!她撇著嘴委屈巴巴的盯著裴斯臣,嗓音軟軟糯糯的:“真的好疼?!?p> 裴斯臣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線,頓了頓:“忍著?!?p>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難道不應(yīng)該是哄哄她?給她吹吹嗎?這男人的情商……!!
“疼啊!”又是幾滴消毒液從傷口滑落,喬沐煙抽回手,緊緊懷抱在胸前,一副死活不給人碰的表情。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終裴斯臣敗陣下來,放下消毒液改為去拿創(chuàng)口貼,喬沐煙這才又把手伸過去,男人撕開創(chuàng)口貼,是非??蓯鄣牟葺畧D案,他眼底閃過幾絲嫌棄,湊近傷口動作輕柔的貼上。
“好看!”喬沐煙喜歡這個圖案。
裴斯臣扔盒子的手一頓,垂眸看了眼盒子中剩下的創(chuàng)口貼,改為放入西裝袋中。
喬沐煙自是沒注意到這一幕,她正揉著肚子問:“裴斯臣,我們還去吃飯嗎?我好餓?!?p> “嗯?!迸崴钩碱h首,帶著她去了蘭苑。
水月一線是青市最大最堂皇的飯店;蘭苑便是千金難求一頓的酒樓,這里的廚師最低也是國家特一級,食材每日空運最新鮮的,無論你什么身份,多有錢,只看心情接預(yù)定,一天十桌。。
聽說預(yù)約都排到了明年。
也就只有裴斯臣隨時來都能吃上,因為他是蘭苑的幕后老板。
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如此奢侈,修建偌大的蘭苑卻定著比人高的門檻,喬沐煙很懷疑蘭苑這么多年來,是不是都在虧本。
喬沐煙跟在裴斯臣身后,慢吞吞的看著夜晚的蘭苑,小橋流水,涼亭池塘,十步一景色,百步一格調(diào),從入門到最里廳,短短十幾分鐘有種走過幾個朝代的感覺。
“喜歡?”裴斯臣放緩了腳步,同喬沐煙并肩而行。
“嗯!”喬沐煙點頭,她記得小時候大家同在一個院子,最喜歡玩角色扮演,各大武俠片里的人物的臺詞她都背的滾瓜爛熟,那個時候沒有服裝就扯床單枕套,隨便找跟繩子綁住,便大功告成。
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沒有古色古風(fēng)的宅子,她依稀記得有次扮演大魔頭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石椅上舉著個木棍當(dāng)長劍說道:“等姑奶奶我有錢了,就把這房全部拆了,做成皇宮大院!圈養(yǎng)你們!”
你們自然是小時一起玩耍的伙伴們。
回憶起往事,喬沐煙不由感嘆:“時間過得真快?!?p>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她雖沒做演員,但經(jīng)紀人的職業(yè),同小時理想并無差別。
“確實?!迸崴钩挤?,他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縮小版的喬沐煙,每日最愛做的事就是跑他屋子里來,花樣勸說他出去玩。
無論他拒絕多少次,第二天都能準時看到她身影,有一次她甚至膽大到爬窗,裴斯臣那時的房間在三樓,喬沐煙就吊在窗口,說他要不去她就松手。
提及幼時喬沐煙,裴斯臣只有兩個詞:中二,膽大。
想到著裴斯臣眼神閃了閃,他高中就出國留學(xué),跟喬沐煙斷了聯(lián)系,直到畢業(yè)回來后聽人說她同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去遠遠的看過幾次,溫寒跟喬沐煙相處得融洽,他便壓下心中悸動,不再過問。
直到一年前,喬建剛公司出了點小紕漏,繼續(xù)資金填補,欲打算把女兒喬沐煙送給城東房地產(chǎn)大亨,被他撞見,將計就計的兩人稀里糊涂結(jié)了婚。
所以,他缺失的時間里,喬沐煙跟溫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裴斯臣微瞇了眼,看著身側(cè)喋喋不休同自己說話的喬沐煙,心底不由自嘲他太過緊張,過去算什么,從今往后,他才是她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