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意深深的看了杜青羽一眼,最后搖著頭走了。
杜青羽莫名其妙,不知道這老太太又怎么了。
姜寫意卻是知道族長的遺憾,她知道族長于科舉上是放棄表姐了,心中不由的滿是愧疚,若不是她作勢嚇唬表姐,表姐的那番——王侯將相的言辭也不會被族長知道。
“青羽姐,我……”姜寫意有意上前道歉,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杜青羽看了姜寫意只覺得別扭,又想到了自己當初的不打自招。
“妹子阿,以后可別再坑姐了,知道嗎?”
摟著姜寫意的肩膀,拍了幾下,用以緩解尷尬。
杜守心杜守意杜姜氏這幾座大山如今已不在期望杜青羽于科舉上能有什么建樹,甚至愈加盼望著她更加平凡些,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踏出眼皮子底下才好。
于是,對于杜青羽來說就顯得輕松了,沒有科舉的壓力,她只需跟著何蘊之學習小半天的功夫,剩下的打扮時間都用來四處轉悠,尤其喜歡跟著十方在小南山里轉悠。
杜姜氏看到這種場景,不知想到什么,背地里偷偷哭了一場就親自準備禮品,讓他么去親家那里走個親戚,也許出去轉一圈,孩子她就不那么難受了。
驢車是知府大人獎勵禮品留下來的,正好便宜了杜青羽一家人。
杜姜氏怕杜青羽帶的禮輕了,會被身為員外的親家看輕,特意裝了不少福紙花露水,還有知否大人送來的茶葉酒水他也備上了些許。
杜守心在一邊看的搖頭:“唉呀,要我說弄幾只活鴨活雞帶上,比什么都實惠?!?p> 杜姜氏呲了一聲:“那劉員外家可是缺雞鴨吃的?送雞鴨過去不是平白害我兒遭人嘲笑,我看老大家?guī)еu鴨回娘家還……”
杜姜氏看到妻子給自己使眼色,一轉身就看到大女婿就在身后,嚇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沒聲阿,過來也不說一聲?!?p> 李氏心里發(fā)苦,剛才公爹的話,他都聽到了,公爹偏愛小妹,他認了,可是公爹也不該抬舉妹婿的娘家而貶低他的娘家。
妹婿走娘家?guī)щu鴨嫌丟人,他李菁菁回娘家?guī)щu鴨就是長臉。
他的娘家是窮苦了些,但他自認為這些人一心供奉公婆,友愛妹婿,從未帶累過夫家,公爹為何還如此看他不起。
李氏紅了眼眶:“爹,我聽說妹婿要回娘家,我看看有沒有幫忙阿?!?p> 杜姜氏自知說了錯話,心里不是味的狠:“正在收拾,剛好,你也有陣沒回娘家了,你的也一塊備上?!?p> “這酒,還有這茶葉,一分三份份,老頭子我自己留一份,過年了咱們一起用,另兩份你們兩家?guī)е啬锛遥@么多年了,也沒能讓你們帶回去點好東西,這回可得好好長長臉?!?p> “還有咱家的雞、兔子都長大了,鴨子也是現(xiàn)成的,你家離的進,帶著回娘家養(yǎng)著好,殺了吃也好,不折騰。趁機教教你娘家咱們養(yǎng)兔子的法子,這樣也能時不時的吃點葷。”
“你妹子就不用帶這些活物了,天熱,一路上雞叫一聲,鴨嘎一聲,惹人笑?!?p> 李氏哭的泣不成聲,公爹待他還是好的。
“爹,那茶葉還有酒,我們就不帶了,我娘家都是粗人,帶了這些東西他們也不會品賞,還不如留著用在正途。”
李氏是真心實意說這番話的,他娘家是同鎮(zhèn)的李莊,杜家村在鎮(zhèn)南,李莊就在鎮(zhèn)北。
南山鎮(zhèn)離是離玉山縣最近的的一個鎮(zhèn)子,杜家村則又是南山鎮(zhèn)里離玉山縣最近的一個村子,反過來,李莊就是南山鎮(zhèn)里離縣城最遠的一個村子。
李莊比起別的村子,尤其是杜家村來說更為貧窮,李莊能讀的起的書的也寥寥無幾,李氏的娘家姐妹里自然也沒有讀書人。
杜姜氏怒了,他當大女婿這是埋汰他:“什么粗人不粗人,往上數(shù)三代,整個大夏朝誰家不是水深火熱?”
李氏垂下頭,他一向爽利,但對著出身書香門第的公爹就是氣短了幾分。
“我說大女婿阿,如今天下安定,上進的自然省吃儉用,供子孫讀書,你這次回去了,可以定勸親家,讓孩子去進學,你看,連你這個出了門子的男兒都說粗人看他不起,更何論他人了?!?p> 李氏心里一驚,臉上紅了,經(jīng)公爹這么一說,原來好像也看不起娘家人。
兩家驢車齊溜溜的被趕向村口,村里人一問,就知道童生倆姐妹家是要帶著全家走親家,一時間,村里不少嫁來的男人投來了羨慕的羨慕的目光。
族長笑了,朗聲道:“以后,族中夫婿皆可乘驢車回娘家探親,不過要按順序來,總會做的上驢車的?!?p> 此言一出,族里立馬歡呼起來。
關于驢車這一回事,杜青羽一接受驢車就鬧了笑話。
她不會趕驢阿,險些被驢撂了蹄子,還嚇出了表情包、青蛙叫。
幸虧柳宴安竟是個會駕車的,接過杜青羽手中的鞭子,結了杜青羽的困境。
就這樣,杜青羽一行人在族人的笑聲中向柳鎮(zhèn)行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行人,人人皆奇之。
杜青羽先是饒有興致的抱著孩子,欣賞沿途美景,后來頭卻越來越低——受不了一路上的指指點點。
“奇怪,怎么讓夫郎駕車?那妻主當?shù)牡囊策恢杏昧??!?p> “哎,你們看那一家子,妻主在車上坐著,夫郎卻在駕車……”
孩子們也聽出了什么,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杜青羽,滿是疑問。
杜青羽的臉越來越紅,終于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到柳宴安身邊,“你叫我駕車吧?”
這樣,杜青羽開始學習如何掌握古代駕車技術了,她覺得難度跟現(xiàn)代的考駕照有的一拼,不知道為什嗎,驢車在她的鞭子下總會走歪,若不是柳宴安在一旁看著,準會跑到人家田里。
兩人并肩坐在車架前,共扯著同一條韁繩,鞭子在二人手里來回轉換這。
路人依舊對他們指指點點著,不過這次臉紅的對象換成了柳宴安。
“看哪,那對小夫妻真恩愛,一起駕車——”
“可不是,那女郎真疼郎君,孩子在后面都不帶管的,就顧著跟郎君恩愛了——”
“真好——”
杜青羽覺得神清氣爽,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讓他臉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