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冷粼話落,我便見有四個侍從抬著一個人高的架子走了進(jìn)來,由紅布遮蓋著。
待他們安置好后,風(fēng)冷粼便轉(zhuǎn)頭對我說道:“本皇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柔嘉公主成全!”
我輕易便能見得他眼中的戲弄,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三皇子但說無妨!”
風(fēng)冷粼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那就請公主殿下,將這贈與東籬皇上的賀禮打開吧!”
風(fēng)冷粼此話一出,自是全場嘩然,我怎么說也是一國公主,豈能任由他隨意使喚,我望著朝中大臣們臉上的憤恨,交頭接耳。
就連景寒也是握緊了拳頭,看著風(fēng)冷粼的眼神帶有殺意,這是我第一次瞧見二弟這般。我怕他失態(tài),起身時拍了拍他的肩,隨后我便笑著對風(fēng)冷粼道:“既然是贈給父皇的壽禮,那本宮這個做女兒的代替父皇打開也并無不妥之處!”
我給了父皇母后一個放心的眼神,又讓素欣他們稍安勿躁,便獨自一人去了那一人高的壽禮前,當(dāng)著大家的面快速的將紅布扯了下來。
我只見一用壽山石雕刻的兇獸,它一臉的兇虎之像,可那獠牙卻如同惡狼般長而鋒利,卻又是一人的模樣,這模樣隱約之間卻有父皇的影子。身后還有一翹在頭頂上的尾巴。這兇獸無疑便是梼杌了。
它的眼睛是用紅玉石雕刻而成,在這昏暗的大殿之上瞧著更是觸目驚心。我才揭開便聽到女眷之中傳來幾聲尖叫,但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這時郡王叔眉眼間充滿了怒氣,指著風(fēng)冷粼便大聲呵斥道:“這梼杌乃是上古兇獸,向來有不吉之兆,三皇子如此作為,是何意!”
那風(fēng)冷粼卻不搭理郡王叔,只朝我走了幾步,眼中流露出探究之意:“本皇子聽聞,柔嘉公主自小便患有心疾之癥,今日一見這傳聞果真是傳聞而已!”
我還想著他讓我來揭這布面只是為了侮辱我東籬,卻不曾想他還藏著這樣的心思。我輕笑了聲,轉(zhuǎn)頭對父皇跪下喊道:“兒臣恭喜父皇!”
我此話一出,景寒一臉詫異的看著我,隨后只見他急忙跪在我身邊對父皇道:“父皇息怒,大皇姐只是不知這兇獸!”
母后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憐音你這是做什么,還不快向你父皇請罪!”
我抬頭看著父皇,見他臉上并無怒氣。隨后我只聽見他緩緩的說道:“不知這喜從何來?”
我朝父皇深深的福了福身,才走到這梼杌身邊道:“回父皇的話,梼杌是上古兇獸不錯,可它卻驍勇善戰(zhàn),威名響徹四海八荒,讓人不敢輕易招惹。今北疆國贈送梼杌為父皇做壽禮,自然是指我東籬與北疆之戰(zhàn)能遂了東籬上下的心意?!?p> 我話落,只聽見父皇大笑了幾聲,隨后只見他對風(fēng)冷粼道:“那就借三皇子吉言了!”
父皇話落,那風(fēng)冷粼狠狠的甩了一把衣袖,憤恨的朝自己的席位而去。我也在他離開后朝自己的席位而去。
來到席位上,我見景寒對我舉起了酒杯,我朝他一笑,但我卻知道剛才那兇獸確實將我嚇得夠嗆,許是我本就患有心疾的緣故,這心便比常人還要脆弱很多。
這時我只覺一只寬大溫暖有力的手握住了我微微顫抖的手,我抬頭正見景寒滿臉布著鼓勵,眼中更有心疼之色。我朝他搖了搖頭便輕輕抽出了手。
經(jīng)過剛才的插曲后面便是南琦國的贈禮,是和田玉雕琢的珊瑚壽石,西瑾國贈的卻是這三年內(nèi)都會與東籬有糧草交易的合約。
我是斷然不曾想過西瑾國會將這個作為賀禮的,如此一來可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我們東籬這邊了。聽說北宮文仞的養(yǎng)母寒貴妃本是南琦國的公主。如此微妙的關(guān)系,自然是讓人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宴會結(jié)束后,我便在景寒的護(hù)送下回了公主府,來到宮門外,卻見早我們一步的北宮文仞與風(fēng)冷粼還在城門口站著。我與景寒對視一眼,還是朝他們二人走去。
風(fēng)冷粼見我來,冷哼一聲便先上了馬車,北宮文仞卻是眉目在我和景寒二人身邊流轉(zhuǎn)著,隨后笑著傾身道:“公主殿下,二殿下!”
我朝他點了點頭,笑道:“太子殿下,聽說西瑾國四季并不分明,太子殿下來此可還習(xí)慣嗎?”
北宮文仞點了點頭笑道:“從前來過,還算適應(yīng)!”
我正要說話,便見父皇身邊的裴公公快步朝我們趕來:“給三位殿下請安!”
我見他眉頭還有細(xì)密的汗珠溢出,想來定然是一路跑過來的:“免禮吧,可是父皇有什么事要交代?”
裴公公連連點頭道:“公主英明,皇上讓奴才來請二皇子前去御書房一趟!”
裴公公話落,景寒便對北宮文仞道:“太子殿下請自便!”
待景寒走后,北宮文仞才道:“驛館隔公主府到也不遠(yuǎn),不若在下送公主一程!”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要說送也是我送他才是。
“太子殿下客氣了,這哪有讓客人送的道理,倒是本宮回府要經(jīng)過驛館,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憐音,便一道而行吧!”
“也好!”
北宮文仞話落,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除了一個侍從外并不曾帶有別人來,我讓人替他們備了馬,我上了馬車。一路朝驛館而去。行至長街時,我只覺心神不寧得厲害。
正挑開布幔,就聽見北宮文仞大喊了一聲:“小心,有刺客!”
北宮文仞話落,我就聽見身后有刷刷的箭雨聲自我的耳邊劃過。我急忙對后面的護(hù)衛(wèi)道:“保護(hù)太子殿下!”
這條路我是時常走的,街道兩旁都是酒館,三四層的客棧,還有幾顆百年冬青樹,若是刺客想要藏身確實是一個好的去處。
他們這般來勢洶洶也不知是受了誰的命令,我見外邊的黑衣人一波一波,下手狠辣,刀刀致命。我迅速跳下馬車,素和與素欣早已經(jīng)上前去保護(hù)西瑾太子。
我才跳下馬車,便只覺身后一道寒光朝我襲來,我一腳踢在車轱轆一個靈巧的轉(zhuǎn)身邊邊去到蒙面人的身后。腰間的軟劍也被我握在手中。
身后又有長箭襲來,我手中的長劍朝那人背后一揮,他自是要躲閃的,我便借此機會把他當(dāng)成了擋箭牌。我快速來到北宮文仞身邊,見他雪白的浮光錦上已經(jīng)被長劍劃破了幾個口子。這時我只聽見身后有眾多腳步聲傳來,想是護(hù)城將軍帶著人到了。
那些蒙面人見此也紛紛收了手,不過片刻那護(hù)城將軍便帶著馬朝我們這邊兒來:“參見公主殿下,太子殿下!”
我將劍收起來后,看了一眼北宮文仞被血浸濕的手臂:“起來吧!可帶了大夫來?”
護(hù)城將軍卻是搖了搖頭:“還請宮中贖罪,微臣趕得匆忙并不曾帶有大夫來!”
我見此也只好做罷,思來想去也只有將他先帶到公主府,讓府中的太醫(yī)替他醫(yī)治。畢竟驛館并沒有太醫(yī)。如果宣太醫(yī)來瞧也還有些時候。
“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便先隨本宮前往公主府讓府中的醫(yī)師先為你上藥吧!”
北宮文仞一臉歉意的對我道:“深夜叨擾公主殿下,實在不該!”
我搖了搖頭:“哪里的話,太子殿下若是在我東籬出了事,那憐音便是就此了結(jié),也是應(yīng)當(dāng)!”
我讓人將他服上了馬車,好在馬車還算寬敞,便是有他在這馬車內(nèi)也不覺得擁擠。
我讓護(hù)城將軍將這長街處理干凈。才讓人趕車,路上北宮文仞突然道:“不曾想公主殿下千金之軀還有這般身手,實在讓人心生佩意!”
我微微一愣,這女子會功夫乃是我們東籬最平常不過之事。但許是西瑾國民風(fēng)不同。便解釋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在我們東籬國,女子習(xí)武本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倒是今日這些人來勢洶洶,勢必要治太子殿下于死地,不知是何來路!”
北宮文仞也擰緊了眉頭道:“說來奇怪,在下并不曾得罪什么人!”
我想了想道:“太子殿下若是在我東籬出了事,定然是合某些人心意的!還請?zhí)臃判?,我父皇定會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我話落,北宮文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隨后朝我點了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本宮相信東籬皇會給本宮一個合理的答復(fù)!”
說話見,外頭傳來小路子的聲音:“停車!”
隨著小路子的聲音響起,馬車緩緩行走了幾步后,停了下來,我先下了馬車后,見府門前早有府醫(yī)等候在外!我讓人打掃了梨堂院出來,讓北宮文仞今晚先住著。
府醫(yī)才為北宮文仞檢查了傷口,又寫了方子讓人抓了藥,我讓人急忙去小廚房熬了藥,又讓素欣去我屋子拿了金瘡藥來遞給北宮文仞身邊的侍衛(wèi),讓他替北宮文仞上藥。
不過片刻,外頭就傳來父皇駕到的聲音,我急忙起身去外頭迎接。來到外頭見南琦國的暮王,北疆國的三皇子,也一同隨著父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