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黯然離開
母親平靜話語讓三兄弟心涼半截。他們還想最后爭取一下,他們上前一步,呈一字排列跪在兩位父親面前,“對不起,父親,我們錯了。我們一時昏了頭,沖撞了您?!彼麄冋Z氣卑微,態(tài)度虔誠地說道。
杰克和馬克靠在一起,他們彼此對望,從對方的眼睛里,他們讀出兔死狐悲的悲哀。三個哥哥固然可恨,但是被逐出家門,懲罰太嚴(yán)厲了。
他們是成年獅子身形,但心理是孩子氣。要不然不能愣頭青似的挑戰(zhàn)父親底線。
長大成人被逐出家門,兄長們今天就是自己明天。馬克和杰克更緊地靠在一起,似乎藉此抱團(tuán)取暖。
“爸爸,讓哥哥們留下吧?!币粋€細(xì)小的聲音說道,所有獅子視線向他們掃來。杰克心里是這么想的,不知不覺脫口說出來。
馬克趕緊向旁邊挪動腳步,借此澄清自己嫌疑,他可不想跟杰克吃瓜烙。
有你說話的份嗎?杰克懊惱自己一時沖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話一出口收不回來。杰克硬著頭皮出列,仰頭迎向父親視線,“讓哥哥們留下來,求您啦,父親?!闭f完,他低下頭,跪了下去。
三個哥哥的目光里有驚訝,有感激,他們誰都沒有料到,這個柔弱的、被他們欺負(fù)得最狠的弟弟,直面令人窒息的氛圍,挺身而出為他們幾個發(fā)聲求情。
慚愧,慚愧,他們幾個大哥哥不如這個柔弱的小弟。小弟竟然有如此胸懷,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從獅子品格上說,這個看似柔弱的弟弟有大胸懷,未來可期。幾位兄長在心里對小弟一通飄揚(yáng)。
父親并未責(zé)備杰克不合時宜的冒失舉動,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杰克退下。杰克低頭躲到馬克身后。
“走?!备赣H拋下一個簡單字眼,不再多說,回到原地躺下。母親在另一邊空地臥下,幾個幼小的孩子圍上來,他們又到吃奶時間。
三兄弟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妹妹也躲到一邊,家人用疏離對他們下了最后通牒。
作為獅子家族男丁,從他們出生就面臨有朝一日被家族驅(qū)逐的命運(yùn)。再怎么抗拒這一天到來,離開家的日子最終還是提上日程,注定的命運(yùn)無法逃開。
離開家在外游蕩,對于三兄弟那是冒險,不管他們走出多遠(yuǎn),總有一個港灣讓他們???。身體在外漂泊,但心靈有歸屬。
離開家族遠(yuǎn)走他鄉(xiāng),對于三兄弟則是流浪。像無根的浮萍漂泊不定,隨時隨地面臨死亡威脅。
曾經(jīng)渴望長大的心在這一刻,忽然羨慕起幾個年幼弟弟,至少他們離這一天還很遙遠(yuǎn)。他們的目光停駐在杰克、馬克等年幼的弟弟身上。
杰克他們正擠作一團(tuán),在母親懷里拱來拱去,天生的敏銳感官,令他們回過頭看向幾位哥哥。目光在空中交匯,三位哥哥率先移開視線,婆婆媽媽的難免被幾位小弟嗤笑。
他們決然地轉(zhuǎn)身離開,他們離開的步伐堅定而有力。家族其他成員目送他們離開,直到他們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消失在地平線。
杰克聽到父親微不可查的嘆息聲,他看到母親眼含淚水。馬克安靜地伏在母親腳邊,若有所思盯著哥哥們遠(yuǎn)去身影。
此次一別,今生能否再相見,誰也不知道。如果有緣再見,是敵是友,誰也不知道。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遠(yuǎn)處那顆孤獨的金合歡樹上筑巢的鳥,似乎是為了配合此刻籠罩在家族離別氛圍,斷斷續(xù)續(xù)地歌聲隨風(fēng)飄過來。
她們一手養(yǎng)育的孩子離開了,未來的路坎坷崎嶇,生死難料???母親心情煩躁,她翻過身,驅(qū)離圍在身邊孩子。
“杰克?!币粦T上躥下跳的馬克難得安靜下來,“嗯?”馬克若有所思地盯住他,“杰克,以后不管到哪,我們不要分開。”他伸出手去,一臉期待看著杰克。
“一言為定,不管何時何地,我們都不要分開?!苯芸艘采斐鍪秩ィ瑑扇藫粽茷槭?。在殘酷的生存環(huán)境中,兩個孩子彼此守護(hù)的誓言,他們用一生來踐行。
父親并沒有因為消除隱患,而感到欣喜,沉重的無奈襲上心頭。兒子今天的路,昨天的他們已經(jīng)走過,他知道一旦踏上這條路,無法回頭,只能向前、向前,一路走來的艱辛坎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為了獅群種族的延續(xù),確保最優(yōu)良的基因得以延續(xù),每一頭成年獅子都要接受生存的挑戰(zhàn)。
三兄弟離開后,留下的人避免提及三位的名字,家族的生活至少從表面上看重又歸于平靜。但毋庸置疑的是,三位離開,影響家族捕獵成果。
兩位母親捕食獵物失去很大助力,盡管旁邊有女兒協(xié)助,但三個壯勞力離去,還是削減家族戰(zhàn)斗力。
三兄弟離開家族,去未知的遠(yuǎn)方開拓新的領(lǐng)地,重啟新的生活。幾乎就在同時,另一個家族僥幸保存下來的成員,也正踏上尋找新的生存空間的征程。
好多事情源于一個巧字,對于盾牌家族來說,前腳剛驅(qū)離家族不穩(wěn)定因素,將隱患消滅在萌芽中。后腳他們將要承受的卻是毀滅性打擊,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zāi)。
假如三兄弟繼續(xù)留在家族,那么事件也許會朝另一個方向發(fā)展,盾牌家族的結(jié)局將會被改寫。
誰知道呢,世事就是那么難以預(yù)料,在某個節(jié)點,偶然也好,必然也好,突然也罷,事情就發(fā)生啦。沒有如果,更沒有假設(shè)!
盾牌家族將會和方圓家族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