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的陰暗深處,有一個名為地牢的地方,堅固的牢門,冰冷的墻壁,還有地上散亂著的許多茅草。
墻上的火把帶來的溫度,絲毫驅(qū)散不了這間地牢里的陰冷感覺。
幾名土匪圍在一張桌子前,正在玩猜大小,他們玩得很投入,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堆碎銀子,看來玩得也不小。
而在墻角則豎放著他們的武器,離他們很近。
忽然,牢房里傳來一陣喊疼的聲音,有人拍打牢門,喊著有人肚子疼,快來人啊的話。
話的內(nèi)容其實對于土匪們來說并不重要,可是那煩人的拍打牢門聲,卻讓他們很惱火。
于是,就有人被點名去看看怎么回事,他是一個矮子,長得很丑,雖然也是土匪,可是卻沒什么地位。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很生氣,所以他一腳踢在堅固的牢門上,說了一句吵什么吵。
百實跟他重復(fù)了一遍之前的話,還側(cè)開身子,讓矮子盡量看到里面正在打滾的人。
矮子呲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三個還在賭博的同伴,說了一句都站到墻角,誰不老實就死的話。
然后,他打開了房門。
藏在茅草下面的人突然暴起,一把將他按倒,捂住了他的嘴巴。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百實在拿到鑰匙和一把刀之后,即便身上帶傷,他也很輕松就干掉了另外三個蠢貨。
隨后他們逃出了地牢。
徐長也跟在他們身后,離開了這里。
寨子遠(yuǎn)處一片漆黑,夜里冷風(fēng)很大,四周詭異的安靜讓百實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小花很害怕的躲在她懷前。
“這里是他們的老巢,在沒離開這里之前,我們都不安全?!?p> 百實很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他將這個事情跟其他還活著的人,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那我們押送的鏢怎么辦?”
“我們活著更重要些?!?p> 這句話的語氣很沉重,但也很現(xiàn)實,所以讓其他還活著的鏢師們頓時沉默了。
徐長卻不明白他們在猶豫什么,說了一句他們還沒來,我們快走吧的話。
讓他們從遲疑的情緒中徹底回過神來,互相對視一眼,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那就是命比較重要!
很快,活著的幾人借著夜色的掩護(hù),向著寨門口的方向而去。
……
兩名手下帶路,司沉走在最后面,一步步地走下階梯,最終他來到了這陰暗的地牢。
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同時他也看到了倒在桌子附近的那三個死人。
手下從牢房里跑了出來,抱拳說道:
“牢房里僅有一具我們自己人的尸體,其他人皆已不在地牢。”
在他說這句話的瞬間,地牢里的陰冷更盛三分。
“叫人把門守住?!?p> “是!”
匆忙的腳步聲回響在整個地牢,最終徹底消失,只剩下司沉一個人還留在這里。
躲藏在斗篷里那雙陰狠的眼睛,掃過地牢里的每個地方,最終他也離開了這間地牢,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有比武場大小的空地,四面全是高高建起的圍欄,腳下是夯土地,周圍有許多來回徘徊的白霧。
有輕輕的腳步聲從遠(yuǎn)處傳來,穿過層層白霧,那人正向著這里靠近,速度很快。
司沉側(cè)著的身子,便轉(zhuǎn)了過來,正面看向那層層白霧,似乎是要看透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即便隔著很遠(yuǎn),只要不是刻意隱藏自身氣息,修道者們都能夠很輕松地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所以要他們判斷對方是敵是友,其實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凝氣中期的修道者,有意思?!?p> 看著那道藍(lán)色的身影從白霧中走出,司沉嘴角勾起一道殘忍的笑容,然后他翻手之間,右手就多了一根黑色的拐杖。
它看起來很粗很重,通身的黑色和那詭異的蛇雕花紋,也同時為它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不過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塊爛木頭。
至少許寧是這么覺得的,所以他對這玩意一點也不感興趣。
反而是對眼前這個人很感興趣。
對方應(yīng)該是邪修吧?
看他穿的一身黑,肯定是邪修,按照書上的說法,他應(yīng)該還會一些很古怪的法術(shù)。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種穿衣服?
是因為長得丑嗎?
嗯,他好像在跟我說話……
司沉很生氣,因為對方?jīng)]有搭理他,而自己像個白癡一樣還說了很多話。
比如報上自己的名字,還瞎編了一個門派,想要用話套對方的身份,但他卻沒想到對方完全忽略了他。
只剩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那種赤裸裸審視的目光,自從他成為修道者之后,就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審視他!
從來沒有!
混蛋,小雜毛!
所以到最后,他也干脆不問了,一聲冷哼,將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條土龍從拐杖的最末端奔騰而出,一路橫沖直撞,目標(biāo)就是站在原地的許寧。
土系法術(shù)?
許寧看著那條朝他撞來的土龍,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然后手一抬。
風(fēng)吹散迷霧,一股烈風(fēng)圍繞在他的身邊,也就是在此時,鉆地的土龍破地而出,無數(shù)碎石想要撕扯開這道屏障,卻又在下一刻瞬間被碾碎。
泥沙飛揚,被風(fēng)一吹,便徹底消失不見,而站在原地的許寧也是毫發(fā)無損。
看著他一臉平靜的樣子,司沉瞳孔一縮。
剛才那是御風(fēng)術(shù)?
還能這樣用?
那種五行基礎(chǔ)法術(shù)他也會,但御風(fēng)術(shù)在他的認(rèn)識里最多是拿來趕路的,怎么可能拿來對敵使用?
還那么輕松就破解掉了他的土龍術(shù),而土龍術(shù)也算是初階法術(shù)中的巔峰了,無限接近了中階法術(shù)的層次!
所以他實在是想不通,除非有另外一種情況,才能解釋得通這樣的一幕:
“難道這人不是凝氣,而是筑基???”
能夠?qū)⑽逍蟹ㄐg(shù)練到如此極致的地步,不光需要刻苦,還需要足夠的掌控力,一般的凝氣期修士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除非那人是已經(jīng)凝臺的筑基修士!
而筑基期的修士,已經(jīng)算是真正踏入了修道的門檻,他們每個人修煉到那種地步,都需要消耗掉一筆不菲的修煉資源!
而這么多的資源,普通的散修很難承擔(dān)得起,即便僥幸筑基,他們的年齡也不可能這么年輕。
除非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因為只有他們才有這樣的底蘊!
一想到這里,司沉就有點慌了:
“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