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腦子有問題

　　眾人均是被夏曦的動作驚愣住，就連男子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腳落下，認(rèn)真仔細(xì)的打量著夏曦，一身細(xì)棉布的衣服，干干凈凈的，沒有任何補(bǔ)丁，臉色白皙，容貌……，唯一好看的就是那雙眼睛，男人細(xì)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覺得有冷意撲面而來，凍的他禁不住抖了一下身體，心里一驚，腳步后移了一下。

　　夏曦已然換了一副面孔，滿臉帶笑，也跟著往前移了一步，始終把魚舉在男子面前，“大哥，我們今天是第一次來，不知道還要交攤位費(fèi)，這條魚送給您了，你稍微寬限我們一會兒，等我們魚賣出去了，立刻交攤位費(fèi)?！?p>　　柱子和蘭兒有些愕然，眼睛睜得老大，覺得夏曦是不是瘋了，一條魚一百文就這樣送出去了。

　　男人后退了一步，才驚覺不妥，忙收斂了心神，咳嗽了一聲，又恢復(fù)了吊兒郎當(dāng)?shù)媚?，拿著腔調(diào)，“送給我了？”

　　夏曦忙點(diǎn)頭，“是，送給您的，這都是家里人閑著沒事抓上來的，沒有本錢，大哥安心的拿去。”

　　男人狐疑的看她幾眼，揮手，示意手下接過，“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p>　　手下可呵呵的接過，這樣的一條大魚，足夠他們兄弟幾人開開葷的。

　　“不過……”

　　等手下人拿穩(wěn)，男人又借著道，“攤位費(fèi)你們該交的還是要交，等集市快散了的時(shí)候，我再過來收?！?p>　　“那是自然，到時(shí)您過來就是了?！?p>　　夏曦笑著應(yīng)和。

　　男人滿意的點(diǎn)頭，搖晃著身體朝著下一個(gè)攤位走去。

　　手下喜笑顏開的提著魚跟在后面。

　　等他們走遠(yuǎn)，柱子和蘭兒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心疼的不行，一條大魚就這樣白白的送人了，實(shí)在是……。

　　剛才的婦人把情形全部看在了眼里，暗罵了幾聲“傻”后，挎著籃子趾高氣昂又回來了，“八十文，來兩條，賣不賣！”

　　“賣、賣、賣！”

　　這次也不等夏曦同意了，蘭兒直接開口應(yīng)下。

　　“不賣！”

　　夏曦恢復(fù)了剛才淡然的模樣，毫不猶豫的拒絕。

　　婦人愣了下，有些急眼了，“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如果剛才你賣給我兩條魚，不就有錢交攤位費(fèi)了嗎？也省得你白搭一條魚進(jìn)去。我可告訴你，他們那些人可不是這么好巴結(jié)的，說了一會兒再過來，就一定會再過來，你們不賣魚，到時(shí)候沒有錢，難不成你們再送一條魚出去？”

　　蘭兒也有些著急了，“嫂子，八十文不少了，更何況賣兩條，賣吧，要不然我們今天……”

　　夏曦扭頭，道，“我們今天來賣，明天說不定還會來，后天也一樣，今日你降價(jià)賣了，那以后呢，多少錢賣？八十文，六十文，還是五十文？”

　　蘭兒張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婦人氣急，扭轉(zhuǎn)身氣急敗壞的朝著看熱鬧的人嚷，“大家看看，看看，這是來賣魚嗎？這純粹是來巴結(jié)人了，我勸你們也別過來買了，人家這魚啊，不賣！”

　　說完，挎著籃子氣呼呼的走了。

　　她這一吆喝，把本來有心想要過來看魚的人都吆喝走了，一直到了將近中午，魚一條也沒有賣出去。

　　蘭兒已經(jīng)完全泄氣了，蹲在地上，蔫蔫的。

　　柱子心里也著急，但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伸手想拉蘭兒起來，安慰她，“還有人呢，我們再吆喝一會兒?！?p>　　蘭兒看了夏曦一眼，沒精打采的站起來，嘴張開，剛要吆喝，一眼看到剛才的男子搖晃著身體過來，大駭，催促柱子，“快，挑著水桶快跑。”

　　柱子慌忙拿起扁擔(dān)，手忙腳亂的掛水桶。

　　夏曦阻止他，“不用，他不是來要錢的?！?p>　　柱子頓住，看看夏曦，再看看越來越近的男子，不知為何夏曦會這樣說。

　　“怎么，要走！”

　　男子走到他們面前，站定，口氣不悅。

　　“這邊快沒人了，我們挑到人多的地方再吆喝吆喝?！?p>　　夏曦面不改色的撒著謊。

　　柱子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慌忙低下頭。

　　男子看她一眼，沒再跟他們廢話，道，“你們這魚賣多少錢一條？”

　　“一百文，少一個(gè)銅板我們便挑回去自己吃了?！?p>　　柱子嘴角抽了抽，頭垂的更低了。

　　“今天一條也沒賣吧？”

　　夏曦老實(shí)的點(diǎn)頭，“沒有。”

　　男人咳嗽了一聲，“我認(rèn)識一個(gè)酒樓，可以介紹你們過去賣魚，不論你們賣多少錢，每條魚我要五十文錢的好處費(fèi)?！?p>　　“成交！”

　　夏曦話落，柱子腳下一軟，差點(diǎn)跪到地上。

　　“走吧！”

　　男人轉(zhuǎn)身，往回走。

　　柱子還有些回不過神，呆呆的站著沒動。

　　“柱子，走！”

　　夏曦提醒了一句。

　　“哦，好?！?p>　　柱子這才回神，慌忙挑起水桶，跟在后面。

　　蘭兒快步跟在他的身側(cè)。

　　夏曦領(lǐng)著琪兒走在最后。

　　路過燒餅攤時(shí)，給賣燒餅的打招呼，“老板，我先去送魚，一會兒過來給你送銅板。”

　　看著大步走在前面的男人，賣燒餅的臉上堆滿了笑，“不就是幾文錢的事嗎，不用還了?！?p>　　夏曦笑了笑，沒有接話，走了過去。

　　來到一處酒樓前，男人頭前走了進(jìn)去，幾人跟在后面。

　　店里的伙計(jì)看到男人，十分熱情的招呼，“張爺，您來了？”

　　“你們掌柜的呢，我這領(lǐng)來了一個(gè)賣魚的，十分新鮮，讓他過來看看?！?p>　　“掌柜的在后面，您跟我來。”

　　伙計(jì)點(diǎn)頭哈腰的領(lǐng)著幾人來到后院。

　　后院廚房門口，有伙計(jì)進(jìn)進(jìn)出出的忙活著，一名身穿青色棉袍的男人正在和另一個(gè)人說著什么。兩人臉上都有急色。

　　“掌柜的，張爺過來找您?！?p>　　伙計(jì)畢恭畢敬的上前稟報(bào)。

　　掌柜的話聲頓住，朝著這邊看來，看到男子，眼睛瞇了一下，抬腳走過來。

　　“掌柜的?！?p>　　男子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掌柜的笑呵呵的了，“張爺，您這是……？”

　　“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這家的魚不錯(cuò)，特意領(lǐng)著人給你們送來?！?p>　　魚？

　　剛才和掌柜的說話的男人一聽，三步兩步走過來，只朝著水桶里看了一眼，一掃剛才的焦急之色，喜笑顏開，“這魚怎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