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提上余掌柜送的“十年香”美酒,對余掌柜一番道謝后和張靈一起走出了“千里香酒坊”。
來到外面張大牛捶了一下張靈,認(rèn)真問道:“你小子剛才說的究竟是真是假?這余掌柜人挺不錯,你可別糊弄人家啊?!?p> “放心吧大牛哥,我騙誰都不會騙你。”張靈一臉認(rèn)真地答道。
張大牛雖然心中依然有些懷疑,但見張靈態(tài)度誠懇,說的認(rèn)真,便不由相信了幾分。
或許真叫這家伙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啥眉目吧,不過這又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摸了摸鼻子,張大牛故意板著臉道:“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得告訴我到底是誰偷的?!?p> “大牛哥,非是我不愿說,只是天機(jī)不可泄露。”張靈一揖手說道。
“靠!”張大牛照著張靈的胳膊搗了一拳,罵道:“這算什么天機(jī),今天你要不說實(shí)話我和你沒完?!?p> 張靈摸了摸胳膊,苦著臉搪塞道:“這個真是說不得,我怕提前說了你會害怕?!?p> “切!我張大牛殺豬無數(shù),還有啥東西我會怕?不要?;ㄕ?,快老實(shí)交待?!睆埓笈2恍嫉卣f道。
張靈皺著眉頭考慮了一下這才說道:“大牛哥,有些事情你目前不懂,等以后就會明白。等真正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再給你解釋。要不這樣吧,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到時(shí)候你在一旁看著就行?!?p> 張大牛見張靈實(shí)在不愿說,心想或許真得是有什么為難之處,便不再強(qiáng)求。
二人回到家中,張老實(shí)已經(jīng)呼呼大睡。
張大牛將酒葫蘆放下,只覺腹中饑腸轆轆,便開始忙著張羅飯菜。
雖然張大牛是賣豬肉的,但卻一年很少吃豬肉。
因?yàn)橘u肉并賺不了太多的錢,錢省下來還得買米面衣物等日用品。
若是自己多吃一斤,便得賣好多斤才賺得回本,實(shí)才是吃不起呀!
但今日有張靈在,怎么也得改善改善伙食,弄點(diǎn)肉吃。
做好了飯菜二人好一頓狼吞虎咽,吃到一半張大牛將目光看向父親的酒葫蘆。
“嘿嘿,兄弟,今日高興,咱們喝一杯。”
不等張靈開口,張大牛已拿來兩只碗,打開酒葫蘆倒了滿滿兩碗“十年香”。
“嘖嘖,好酒!”張大牛端起酒聞了聞,一臉的陶醉。
“兄弟干了!”張大牛將另一碗酒硬塞給張靈,碰了一下一仰脖干了個底朝天。
“哇,哈哈,姥姥的,真特么痛快!”張大牛夾了一塊肥肉邊吃邊說道。
張靈顯然沒喝過酒,端著酒碗聞了聞直皺眉頭。
張大牛抬頭見張靈還端著酒碗發(fā)呆,笑道:“怎么?不會沒喝過酒吧?哈哈……男人不喝酒還算個男人嗎,趕快喝嘍!”
“這……大牛哥,要不我喝一小口好不好?”張靈有些為難地看著張大牛說道。
張大牛把眼一瞪:“那就一碗!”
“這……”
“這什么這,怎么跟個娘們一樣,快喝!”張大牛作勢要強(qiáng)給張靈灌,嚇的張靈趕緊一閉眼一口氣喝完。
張大牛這才開懷大笑道:“哈哈……這才像個男人樣。人活在世不喝酒便少了一樣樂趣,沒了樂趣便是修仙又有何用?”
張大牛的話又讓張靈心中一陣悸動,是啊沒有樂趣的修仙意義何在,似乎自己的境界又有提升的趨勢。
張靈此時(shí)對張大牛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以前他還想著怎么點(diǎn)化張大牛,現(xiàn)在看來到像是張大牛在點(diǎn)化他。
這一發(fā)現(xiàn)讓他更加堅(jiān)定了跟隨張大牛的信心,既算報(bào)恩也算修行吧。
想通之后,張靈高興之下主動給二人倒?jié)M酒,道:“大牛哥,認(rèn)識你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來,小弟敬你一杯?!?p> “哎呀呀呀!你小子這么快就上道了呀!哈哈,好,干嘍!”
張大牛見張靈變化如此之快,就如同看著個怪物一般,不過內(nèi)心卻十分高興。
于是二人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碗不一會一酒葫蘆酒便快要見底。二人臉紅脖子粗,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
張靈更是爬在桌子上倒頭就睡,只剩張大牛一個人自顧自說著酒話。
“大牛,我的酒是不是打來了!”隔壁房間突然傳來張老實(shí)的呼喝聲。
張大牛一個激靈酒頓時(shí)醒了一半,看著喝得快底朝天的酒葫蘆傻了眼。
“你小子啞巴了不成,快給老子把酒拿來!”隔壁又傳來張老實(shí)的聲音。
張大牛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突然眼睛一亮,拿起酒葫蘆一邊往廚房跑一邊回道:“爹,你稍等一下,馬上拿來。”
來到廚房,拿起木勺慌忙往酒葫蘆里灌水,灌了滿滿一葫蘆水塞上塞子,這才長出一口氣。
張大牛拿著灌滿水的酒葫蘆小心推開父親的房門,見父親依舊有些微醉躺在床上,便滿心忐忑地將酒葫蘆遞給父親。
“爹,您的酒?!?p> “嗯,我怎么老遠(yuǎn)聞著今天的酒和往日不同。香,真是香,好像是'千里香酒坊'的'十年香'好酒。唉!多少年沒喝過這么好的酒了!”張老實(shí)看到酒葫蘆一下來了精神,不禁感嘆道。
“呃,那老爹你先喝著,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去睡了。”張大牛眼神躲閃,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嗯?不對,你小子喝酒了?哪來的酒?不會是偷喝老子我的酒吧?”張大牛一開口張老實(shí)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酒氣,連忙狐疑地問道。
見其不說話,張老實(shí)便準(zhǔn)備拔開酒葫蘆的塞子查看。
張大牛見情況不妙,支吾一聲也不管父親是何反應(yīng),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把張靈硬拉帶扯地扶上床和衣睡下,又怕父親來罵,連忙和衣躺在床上,用手捂著頭閉眼裝睡起來。
果不其然,張大牛剛剛睡下,隔壁就傳來王老實(shí)的怒罵聲:“呸呸!娘的,這特么什么酒?這小兔崽子,定是偷喝了我的酒,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張大牛只覺頭皮發(fā)麻,將眼晴死死閉住裝睡,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醒過來,否則有自己的苦頭吃。
片刻,房門被重重推開,張老實(shí)氣乎乎罵罵咧咧走了進(jìn)來。
“張大牛!你個臭小子,給老子起來!”見張大牛已倒頭睡在床上,張老實(shí)上前朝屁股就是一巴掌。
誰知不打還好,這一打張大牛翻了個身竟然還扯起了呼,好像睡的更死了,嘴里更是含含糊糊說著醉話。
“酒,拿酒來……我……沒醉……酒……”
“哼!臭小子,沒那本事還敢偷喝老子的酒。這次先饒了你,等酒醒了老子再找你算賬。”張老實(shí)口中大聲罵著,隨手拉開被子給張大牛蓋上,便又罵罵咧咧走出了門。
走出張大牛房間,張老實(shí)突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將門帶上,自語道:“唉,臭小子是真長大了啊,這一晃我也老嘍!”
感嘆完這才有些步履蹣跚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上床佝僂著身子睡下。
緊張的要命的張大牛做好挨訓(xùn)的準(zhǔn)備,卻不料父親竟然又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心中這才不由松了口氣。
仔細(xì)聽父親走遠(yuǎn),猛的睜開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正準(zhǔn)備下床,卻無意間看到蓋在身上的被子,張大牛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良久,輕輕下了床走到父親窗口邊,透過窗戶縫隙他隱約看到父親佝僂著身體,躺在床上已然睡著了。
那個曾經(jīng)在他眼中膀大腰圓,走路虎虎生風(fēng)的父親,此時(shí)竟然顯得有些無比瘦弱。
看著這個面容蒼老,鬢角已有銀絲,跟實(shí)際年齡更加蒼老幾分的父親,張大牛突然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沖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父親竟然會這么快老了,也沒有想到這個整天兇巴巴,喝了酒就罵人的男人也會有溫柔軟弱的一面。
又或者有多少個晚上父親曾悄悄給自己蓋過被子,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如果真的有一天父親走了,自己真的不會孤單不會傷心嗎?
或許在這之前他從不會考慮這些,因?yàn)榱艚o自己最深的記憶便是經(jīng)常的挨父親的打,有時(shí)候他甚至?xí)捱@個屠夫。
但今日一切突然變了,張大牛突然感覺自己身體的某個桎梏被打開,靈魂有了不可思議的升華,整個人進(jìn)入一個奇妙的狀態(tài)。
恍惚間似有靡靡仙音入耳,張大牛只覺心中一片清明,進(jìn)入另一種境界而不自知。
一滴淚突然從張大牛的眸中滴下,浸入腳下的泥土中,泥土中突然瘋狂長出一顆嫩芽,不一會便長成一株綠綠的幼苗。
若干年后這株幼苗會長成人人朝拜的仙人樹,有多少善男信女拜倒在樹下。
而張大牛對此一無所知,完全沉浸在另一個奇妙的世界。
突然他的額頭正中出現(xiàn)一個鮮紅色的印記一閃而逝。而空中竟有五彩祥云浮動,一道七色光暈出現(xiàn)在月亮周圍。
遙遠(yuǎn)的天際,一個仙風(fēng)道骨正在閉目打坐的白須老人突然睜開雙眸。眼中射出兩道白光疾速穿越億萬里空間,看向流云國百戶縣的一個小院。
“勘破孝道,道則成!”老者口中自語一聲,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老者掐指一算臉色微變,“侍天,去吧?!?p> 空中一個猛威的身影一現(xiàn),又瞬間消失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風(fēng)吹過,張大牛瞬間驚醒過來。
張大牛摸摸臉上的淚痕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毫不猶豫走進(jìn)父親房間,輕輕替父親蓋上被子,這才回到自己房間無比安心地睡下。
這一覺張大牛睡得很踏實(shí)也很輕松,似乎心中的某個沉重的枷鎖被打開,身上的戾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減少。
只是這些變化張大牛本人卻不自知。
砰砰砰……
深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張大牛從美夢中驚醒。
“張大牛!張大牛!快開門!”院外傳來一個男子焦急萬分的聲音。
“誰呀?三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張大牛滿心不悅地下床,睡眼惺忪的向院外走去。
“張大牛,我是楊富,趕快開門,十萬火急?!遍T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叫門聲。
姥姥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哪。
一聽是楊富,張大牛頓時(shí)來氣,整個人也一下沒了睡意。
姥姥的,縣太爺都沒來找咱,你特么的大半夜又想找老子的茬呀。
張大牛想著打開了門,只見楊富帶著兩個家丁隨從,臉上顯的很是著急。
看見張大牛出來,楊富似乎松了口氣,急切地問道:“張大牛,請問那位小道士在不在?”
聽了楊富的問話張大牛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楊大管家,找我兄弟干什么,天大的事你跟我說?!?p> “哎呀,張大牛,你別誤會?!?p> 楊富見張大牛似乎有些誤會,連忙解釋道:“是這樣,我家公子出了大事,他吩咐我前來尋找你那位小兄弟道長,快帶我去見見他吧,遲了我家公子怕是會沒命?!?p> 姥姥的,原來是有求于我們??!嘿嘿,你特么也有這一天??!
“楊大管家,不好意思?。∥倚值芙裢矶嗪攘诵┚?,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實(shí)在是幫不了你??!”張大牛慢條斯理地說道。
嘿嘿,我兄弟豈是你想見就見的,你特么陷害我們的時(shí)候忘了??!
楊富一聽張大牛的話,再看看張大牛的表情,立刻明白這張大牛是心中有氣,故意為難自己。
當(dāng)下急道:“張兄弟,銀錠之事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冤枉了二位,小老兒在這里給你賠理了。但人命關(guān)天,非同兒戲,難道張兄弟愿見死不救不成?”
此時(shí)楊富貴的性命危在旦夕,現(xiàn)在是有求張大牛,楊富只好降低身份懇求。
“嘿嘿,光賠理道歉就行了?我兄弟二人可是因?yàn)槟阕藘商齑罄伟?!那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要不你也試試?”張大牛心中一口悶氣還是難以消解,若是輕易答應(yīng)豈不便宜了這楊富。
“明白明白,”楊富連口說道:“這是兩錠銀子,算是給兩位兄弟壓個驚?!?p> 楊富說著拿出兩錠銀子遞了過來,張大牛心中暗喜表面卻一臉淡漠道:“拿你家銀子可有坐牢的風(fēng)險(xiǎn)?。 ?p> “張兄弟說笑了,”楊富尷尬一笑,道:“這只是一點(diǎn)小意思,等救下我家公子,還有重謝?!?p> “這還差不多?!睆埓笈?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把銀錠揣進(jìn)懷里。
姥姥!發(fā)了發(fā)了,張大牛心中一陣狂喜。
六盤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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