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宇天安的經(jīng)歷,呼都徵和屈突昊志也不再敢輕視他,心里反而生出一絲敬仰的情緒。
宇天安笑了笑道:“王爺有些夸大其詞,想去天宮,實力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要比別人幸運,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萬萬不可盲目自大?!?p> 宇天安的話說得十分得體,看似出于自我的謙虛,實則是在講述做人的道理。
呼都徵、屈突昊志和勃爾金聽了,都有所獲益,一點也沒有對宇天安的說教之詞產(chǎn)生反感。
屈突昊志問道:“宇先生,敢問天宮里都是什么人?哪里住的是神仙嗎?”
宇天安聽后大笑,擺了擺手道:“哪里來的神仙,我接觸到的神族,他們只不過是比我們聰明一些,他們同我們的分別,就像草原的戎人和大夏的南人一樣,種族不同而已?!?p> 聽說天宮沒有神仙,屈突昊志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存在。
看見屈突昊志的情緒有些低落,宇天安說道:“天宮可是好地方,它里面有很多學(xué)科,只要學(xué)通一門,就可以在一個領(lǐng)域開山立派,名垂青史。”
屈突昊志問道:“那宇先生學(xué)的是什么?”
宇天安說道:“我學(xué)的是縱橫之學(xué),是專門研究國與國之間的學(xué)問,博大精深,我也只是學(xué)了個皮毛?!?p> 柯邪浩圖笑道:“宇先生什么都好,就是這個謙虛勁顯得太過虛偽,一點不像我們草原人爽利。”
看來柯邪浩圖同宇天安的關(guān)系很好,宇天安并沒有因為他的指責(zé)而有所不快,而是笑著回道:“王爺,在下所說句句肺腑,難道說實話還要遭人非議不成?”
柯邪浩圖哈哈笑道:“好了,我說不過你。”
轉(zhuǎn)過頭,對呼都徵說道:“其實我們的國師公孫文韜是來自大夏朝吳國的稽宮,稽道自從大夏朝姬千秋當(dāng)了皇帝后,稽宮就成了皇室的忠實擁護者,稽道也成了大夏朝的國教,這個公孫文韜為何而來,就不用我說了吧?”
宇天安說道:“稽宮就是要挑起草原各部的爭斗,無暇顧及騷擾大夏,好叫皇室倒出空閑,將各諸侯一一鏟除,等大夏真正統(tǒng)一后,草原也因為分食拜月國斗得精疲力竭,那時就是大夏軍再次進入草原,一勞永逸地解決我們狄人這個禍患?!?p> 呼都徵倒是對宇天安的立場很不解,問道:“宇先生作為一個大夏人,為何要幫我們?我們草原各部被滅,不是大夏最希望看到的嗎?”
宇天安正色道:“一入天宮,我就再也不屬于哪個國家,我雖然棲身在大夏,可天宮人心懷的是天下蒼生,草原人也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也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我怎能讓稽宮這個滅族的計策得逞?那樣我又如何對得起天宮所學(xué)?”
大家聽得出宇天安的話句句發(fā)自肺腑,更是對他心懷天下所感動,大家無不肅然起敬,紛紛撫胸對他施禮,以表心中的欽佩之情。
宇天安趕忙還禮,說道:“各位不用如此,我到草原來,定當(dāng)竭盡全力阻止公孫文韜?!?p> 屈突昊志最關(guān)心這個公孫文韜,問道:“先生,不知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他?”
宇天安道:“要想擊碎他的陰謀,還需借助曼達的力量,這也是王爺鼓動國主同你們和親的原因?!?p> “我現(xiàn)在有兩個計策,第一個最簡單,就是刺殺,只要公孫文韜死了,那么這個陰謀就無法實施下去?!?p> 柯邪浩圖道:“這樣恐怕不行,如果公孫文韜死了,我們拜月國勢必會遭到稽宮的報復(fù),雖然我不太了解這個稽宮,可它定然在大夏勢力極大,再加上拜月國周圍部落的威脅,到時恐怕我們會遭到雙重攻擊,要是稽宮改為扶持其它部落,那我們拜月國就會真的有滅族之憂?!?p> 眾人點頭,柯邪浩圖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這個老王爺終于露出他睿智的一面,看來在人前的粗魯都是他的一種掩飾。
“難道這個稽學(xué)真的可以開發(fā)人的心智?”看到老謀深算的柯邪浩圖,屈突昊志心里突然冒出個疑問。
宇天安接著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得不實施第二計,就是取國主之位而代之,然后馬上改變國策,讓拜月國回歸正途。”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屈突兩人也不好發(fā)表言論,宇天安的話明擺著是讓柯邪浩圖篡位,這關(guān)乎人家的王權(quán)之爭,刀刀見血,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為好。
可宇天安并不打算放過兩人,他說道:“漠北王,你帶的那些風(fēng)騎戰(zhàn)力如何?”
“這…”呼都徵有些不愿參與,支吾道:“那些風(fēng)騎經(jīng)過黑山一戰(zhàn),非死即傷,恐怕難堪大任?!?p> 看出了呼都徵的心理,宇天安說道:“漠北王,你在曼達部的處境我們也有所耳聞,如果你能助王爺?shù)俏?,那么王爺可以保證,將會助你奪取曼達部首領(lǐng)之位,并與曼達結(jié)成兄弟部落。”
首領(lǐng)之位一直是呼都徵惦記的,宇天安開出的條件讓他有些心動。
呼都徵問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宇天安說道:“有兩點需要你們來完成,第一點,就是需要屈突用鐵胎弓射殺柯邪巴車?!?p> “我!”屈突昊志一聽這里還有自己的事,開始緊張了起來,這政變成功了還好,要是失敗了,那他和呼都徵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師父曾經(jīng)講過,對于一個國家,最上層的權(quán)力之爭,最后的勝利者只有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人,其他人無論屬于哪一方,只要參加了爭斗,就屬于失敗者。
年少的屈突昊志哪里聽得懂這些,可對師父的話,他從不懷疑,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只有兩個人不會騙自己,一個是師父,一個是母親。
可要是拒絕呢?恐怕這屋子里的人不會放兩人離開吧!
宇天安沒有理屈突昊志的反應(yīng),說道:“第二點,我要你剩下的風(fēng)騎進駐王爺府,全力保障王爺?shù)陌踩?,只要行動開始,我們將不相信任何一個拜月人,只有你們這些外來人才是最好的依靠?!?p> 呼都徵對宇天安的信任很是不解,可屈突昊志一琢磨就知道這是為什么,恐怕柯邪浩圖這個王爺?shù)牟话卜忠呀?jīng)不是一天兩天,身邊多少會有柯邪巴車的探子,他怕到時有人反水,取了自己的小命。
為了讓呼都徵徹底地為自己辦事,柯邪浩圖又增加了籌碼,說道:“等我掌了大權(quán),我將會跟你合兵一處,征討烏胡部,打下來多少地盤全都給你,只要到時我收服白羊和鐵弗兩部的時候,你們曼達不要干涉即可?!?p> 呼都徵非常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曼達部的處境,曼達既然已經(jīng)選擇放棄了自己,就一定不會讓他再回曼達,除非自己擁有了曼達無法拒絕的實力。
現(xiàn)在柯邪浩圖的許諾猶如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呼都徵不是不知道這里的風(fēng)險,而是形勢逼迫他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思索一番,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屈突昊志一直在低頭沉思,這件事從頭到尾,他們充其量都是一枚棋子。
柯邪浩圖能給棋子這么大的利益嗎?曼達部強大起來,可對拜月國一點好處都沒有,可事情的關(guān)鍵在哪里呢?
刺殺柯邪巴車有兩個最佳時機,一個是馬上要舉行的春祭。
到時王族和貴族將會在大巫滿的帶領(lǐng)下,繞著喀奇爾山走一圈,名曰轉(zhuǎn)山,然后到山背后的白楊林進行祭天儀式。
屈突昊志可以埋伏在隊伍的必經(jīng)之路,選擇時機干掉柯邪巴車,然后再由勃爾金帶領(lǐng)英雄城的城衛(wèi)軍對忠于柯邪巴車,不肯投降的人進行圍剿。
第二個機會是在春祭后的半個月,按照拜月部的傳統(tǒng),將會進行圍獵大會。
所有的王族和貴族都要參加,路程遠的部落也要派人前來,會在白水上游的一片草原上進行三天的狩獵。
屆時,呼都徵的風(fēng)騎可以偽裝成王爺?shù)淖o衛(wèi),等時機成熟掩護屈突昊志對柯邪巴車進行射殺。
兩種方案風(fēng)險都極大,對于呼都徵和屈突昊志來講,這無疑是一局豪賭,賭贏了,大賺特賺,賭輸了,他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他們又不得不答應(yīng),從踏入這征北王府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賭注就已經(jīng)被人家下到賭局中,你玩可能還會贏,不玩,賭注會直接叫人家收走。
呼都徵同屈突昊志對望一眼后,對著柯邪浩圖道:“既然王爺有如此胸懷,欲拯救草原萬千牧民,那我呼都徵愿與王爺共進退?!?p> 說完,呼都徵長出一口氣,今天把跟師父學(xué)的那些酸文爛詞差用得起七七八八。
敲定好合作的基礎(chǔ)后,開始進入具體的實施細節(jié),接下來,將會由勃爾金帶著屈突昊志到喀奇爾山踩點,找到最佳位置。
而呼都徵要制造一個借口,讓風(fēng)騎先離開英雄城,在半路喬裝后,再分批返回,混進城后,進入王府。
這其中自然要少不得勃爾金這個英雄城城防官的配合,好在拜月國商業(yè)氣氛漸濃,來往的商人很多,只要低調(diào)行事,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一切談妥后,柯邪浩圖又帶著宇天安和路都孚兩人從后面離開。
路都孚全程一言不發(fā),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般,不過柯邪浩圖能帶他來,那證明這個拜月國的大巫滿肯定是站在他這一邊。
路都孚走之前倒是看了屈突昊志兩眼,他的眼神十分犀利,屈突昊志感覺被穿透了一樣。
老丈人離開,這里又變成了勃爾金的主場,開始招呼著擺開宴席,三人加上一個勒何姆作陪,喝得不亦樂乎。
兩人也是充分見識了勃爾金的酒品,幾碗就下肚,差點沒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
勒何姆的酒量倒叫兩人大呼意外,因為他們倒下的時候,記得只有她還站著。
老缸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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