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海風夾雜著秋的味道,海水一陣陣席卷沙灘。
周末來海邊的游人不多不少,沙灘里玩耍嬉鬧堆沙子的孩童三三兩兩,海岸邊坐著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或是年輕抱小孩的夫妻。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一幅和諧溫馨的畫卷。
離大海很近的地方并肩站著一男一女煞是好看,構(gòu)成一道養(yǎng)眼的風景線。少年眉眼清淡卻仿佛似神來之筆,溫潤如玉。少女白皙的皮膚白色的裙子,甜美可人。
“你瞧,看著大海心境都開闊了許多?!鄙倥滩蛔“l(fā)出感慨。
蘇辰軒莞爾,笑不露齒:“你這小丫頭難不成還有煩心事?”
黎雨晗瞪他一眼:“誰沒有煩心事?還有,我不是小丫頭?!?p> “我也是聽沈言說的,他說你是很好玩的小丫頭?!碧K辰軒說。
“沈言?你跟他是多好的朋友?”黎雨晗有點好奇男生之間的友誼。
“普通朋友而已。”蘇辰軒淡淡一笑,“沈言的家境復雜,我不想與他交集過深,有時候礙于蕭桐遠罷了?!?p> 他是一個人簡單的人,活得清純?nèi)缢?,不喜歡復雜的人或事。
他與沈言之間最重要的紐帶就是蕭桐遠。因為蕭桐遠,他才會認識沈言,但也僅限于最簡單的交集。至于沈言為什么會曉得蘇辰軒的住址,純屬是個意外。
“他家境復雜,有多復雜?講講唄。”黎雨晗眨巴眼睛期待聽故事。
她雖然不了解沈言,但是單憑他的氣質(zhì)談吐,她也能揣測幾分。比如沈言絕非出自普通人家。
“沈言是養(yǎng)子,幾歲就被收養(yǎng)了,他的養(yǎng)父是位政治要員?!碧K辰軒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黎雨晗也不傻,這句話里信息涵蓋很廣闊。
“我們聊聊別的吧?”蘇辰軒朝著少女露出溫柔的笑靨,伸手揉亂了她披肩微卷的秀發(fā)。
“蘇辰軒,你喜歡我什么?”少女一本正經(jīng)地問他。
蘇辰軒側(cè)身將她輕輕攬住,修長的手指拂過她頭頂?shù)男惆l(fā),動作十分溫柔。他微微瞇著狹長的眸子,一雙清澈見底的眼里映出她的容顏,他忍不住深深吸氣,復又淺淺呼氣。
“喜歡你所有。”
聲音輕如薄霧卻異常肯定。
喜歡一個人,說不清楚緣由。
但他很確定,他就是喜歡她。
她又問:“保質(zhì)期多久?”
蘇辰軒挑了挑眉,認真回答道:“一直延續(xù)到永恒?!?p> 下午,黎雨晗獨自前往成德路。
成德路位于A市XC區(qū),是一條小有名氣的酒吧街。白天鮮少有人前來,除了少數(shù)幾家咖啡館開門營業(yè),其余酒吧全是大門緊閉,仿佛是在醞釀屬于黑夜的高潮與熱情。每當夜幕降臨之際喧鬧異常,大概因為這里有全城最烈的酒、最搖滾的樂隊、最艷的姑娘。無數(shù)個漫漫黑夜,多少年輕男女在此尋找心靈或肉體的慰藉。
這家新開的酒吧卻是不同尋常的例外。
酒吧名“曼陀拉”,是一家純英式主題酒吧。據(jù)說老板是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在此投資這樣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吧只是因為一時興起,倒不在乎賺錢多少。
六點鐘,曼陀拉酒吧正式開門營業(yè),毫無疑問它是整條街上營業(yè)最早的酒吧。因為來得早,黎雨晗先去前面一家咖啡館點了份慕斯蛋糕充饑。窩在舒適的沙發(fā)里打開網(wǎng)游沉浸于虛擬世界,這是她空閑時的愛好。沒錯,她手指靈活速度極快,尤靜常開玩笑讓她去打電競。
今天系統(tǒng)匹配的隊友水平和她旗鼓相當,因此玩得格外盡興。等她意興闌珊下線時,外面天徹底黑漆。
曼陀拉酒吧剛開業(yè)沒幾天,前來嘗鮮的年輕人尤其多。黎雨晗去時,吧臺位置已經(jīng)坐滿了。這家酒吧果然氛圍不同,吧內(nèi)四處熏著淡淡的果香,不似別的酒吧那樣烏煙瘴氣,連空氣中都彌漫煙草的味道。
夜生活還沒開始,黎雨晗徑自走到離吧臺不遠的正前方位置落座,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藍色妖姬。
她今天穿的是純白露后背小裙子,微卷的秀發(fā)順順地披在腦后,酒吧暗黃色的燈光下顯得她五官柔和,膚若凝脂。
年輕帥氣的服務生走過來,口吻相當客氣地說:“小姐,您點的酒今天有人替您買單了?!?p> 少女瞠目,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誰啊?”
服務生連忙解釋:“有位先生說,今晚凡是單身前來的女性,賬單全部算在他那兒?!?p> 少女哦了一聲,暗自腹誹。
難不成今天遇見大善人了?還是說哪個人傻錢多,花不掉悶得慌的土豪想以此解悶?
雖然只是杯雞尾酒,也不是單獨請她一人,但黎雨晗總覺得不對勁。
大約坐等二十分鐘,服務生就端上調(diào)酒師精心調(diào)配的藍色妖姬。
“請問是哪位先生替我結(jié)賬的?這杯酒不能白喝,我得去說聲謝謝才安心?!崩栌觋铣脵C問服務生。
服務生抱歉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小姐,我們無權透露客人的隱私?!崩栌觋蠀s捕捉到他說話時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左方的角落。
“沒事,謝謝?!?p> 見服務生走遠,黎雨晗卻坐不住了。
她起身往左方拐角處走去,那邊是類似小包廂的座位,隱私感很強。圓形座位中央坐著一男三女,男子的側(cè)顏竟有幾分熟悉,只因隔得距離遠,酒吧又燈光昏暗她看不真切。
待黎雨晗走近時卻傻了眼。
只見那男子穿著一件黑白條紋的襯衫,解開三顆扣子,露出精美的鎖骨和修長頸線。他半虛著桃花眼,似合非合,左手攬住身邊的濃妝女子,右手搖晃著玻璃杯里的紅色液體,兩條長腿隨意交疊在一起,看上去悠閑愜意。
這不是傳說中的陸煜辭,陸神嗎?
他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huán)境,還有身邊的三個不知名小模特陪酒,著實驚了黎雨晗的眼。
傳聞陸煜辭是花花公子,紈绔界翹楚,她也有所耳聞。黎雨晗卻不在意這個,男人嘛,有幾個是真正不花心的主?況且一個事業(yè)成功的男人,身邊怎么可能缺少女人?
黎雨晗怔怔站在原地,倒是驚住了陸煜辭身側(cè)正陪笑的女人。這三個陪酒模特都是好身材,前凸后翹,臉上妝容各個精致,香水味也濃烈得很。
三個女人分別對視,接著又一同看向陸煜辭,顯然在等待他的示下。黎雨晗卻莫名的心跳加速,臉龐有些發(fā)燙。
他們竟然在這兒相遇,她始料未及。
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真是她崇拜已久的陸神!
空氣仿佛瞬間凝滯,只見陸煜辭揮了揮手,他身邊的女人連忙拎著各自的手包快速離開。
他們隔空對視許久,他忽然低聲念出一個名字:“琳寧?!?p> 黎雨晗不明所以,只是愣在原地,表情有些癡傻。
她真的看癡了,生平第一次近距離注視陸煜辭。
他似乎帶著幾分醉意,始終瞇著桃花般迷離的眸子,唇瓣一直含笑,即便這抹笑隱藏著幾分旁人看不懂的苦澀。
“琳寧,你的頭發(fā)怎么剪短了?琳寧,你又穿白裙子,真好看。琳寧,這些年我后悔了,特別后悔……我好像不愛亦晴,我好像一直都愛你……”他的聲音很低,微不可聞,連不遠處的少女也沒聽清。他眼角有一滴澀然的淚緩緩流下,可惜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連流眼淚也沒知覺。
“你是陸煜辭?”黎雨晗還是不太確定,畢竟昨天學校主持人還說陸煜辭急著飛去R市宣傳畫集。現(xiàn)在不到一天時間,他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A市?
“嗯?”他睜開桃花眼瞟了她一下,發(fā)出單音節(jié)詞。
聽見他確認,黎雨晗激動得差點尖叫起來。她夢寐以求的男神,她心底最深處最愛的男人。
“坐吧?!彼_口。
依言坐在他對面,黎雨晗舉眸望著他,非常認真地說:“陸煜辭,我是你的fans?!?p> “fans?”陸煜辭妖孽般的挑眉,朱紅柔軟的唇瓣似笑非笑,“這樣直呼我大名不禮貌,你才幾歲?”
他細看對面的少女,無非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五官秀氣不談,她一雙大眼睛格外漂亮,烏黑的瞳仁靈動明亮,水盈盈得討人喜歡。很久以前他也見過一個人擁有這么好看的眼睛,他最初就是喜歡上那人的眼睛。
“我?guī)讱q不要緊,反正肯定比你小,而且是你的學妹。昨天你來圣君高中,我坐報告廳第三排看見了嗎?”黎雨晗單手支頭,笑嘻嘻地問。
陸煜辭無奈搖頭,然后失笑起來:“你叫什么名字?”
“黎雨晗?!?p> 他猶豫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輕聲說:“以后我叫你小黎吧,這是我的名片,咱們后會有期?!?p> 聽見陸神如此親切的稱呼自己,黎雨晗激動得難以言喻。忐忑又躁動的小心臟快要跳出身體。
“小黎,你也喜歡喝酒?”陸煜辭突然停止搖晃酒杯,仰頭將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少女如實搖頭:“不算喜歡,只是偶爾來酒吧玩玩?!?p> “你為什么是我的fans?”
黎雨晗感到意外他居然毫無預兆地問出這種問題,為什么是他的fans?當然是因為喜歡他。
簡單思索了半分鐘,少女斟酌著回答:“你很優(yōu)秀,是顏值與內(nèi)涵并存的偶像。”
沒想到她這話卻逗得他噗嗤笑了:“這些套路人心的營銷廣告詞你還真相信?怎么,今天是不是特別失望?”
“沒有,你和我想象中一樣?!崩栌觋蠜]敢說一樣花心。
陸煜辭又將話題轉(zhuǎn)移了:“那你知道陳亦晴嗎?”
“聽說過一丁點?!?p> 對于陳亦晴這個人,她也存著幾分好奇心,但是她沒有主動問。
突然,陸煜辭招手叫來服務生,又點了一瓶白蘭地,隨后緩緩傾訴:“我跟陳亦晴分手兩年多了。分手之后,她的事業(yè)越來越好,她的書賣得也越來越火,挺好?!?p> 看他的神色,談起分手似乎并不悲傷,眼睛迷離得朦朧。
“你們不是剛剛分手嗎?”黎雨晗清楚記得外界說他們才分手幾個月,怎么會是兩年多?
“不過是些炒作。”陸煜辭笑起來真好看,“陳亦晴應該才是你們女孩子眼中的榜樣吧?”
對于他這話,黎雨晗沒多說什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崇拜陳亦晴的女生是很多,可惜她并不覺得陳亦晴有多么傳奇,可能是因為不了解。
這時候陸煜辭的手機鈴聲震動,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便不耐煩起來,接著果斷摁掉了電話。
黎雨晗抱著好奇問他:“誰找你?”
“前些日子在德國寂寞難耐,交了個洋女友打發(fā)時間,我回頭就沒興趣了,她還追到國內(nèi)糾纏?!闭f著,陸煜辭撇撇嘴,神色嫌惡。
黎雨晗聽后咯咯笑了。
“你等我一下。”說完,他著急朝洗手間方向走去,腳下步伐有點踉蹌。
陸煜辭起身時帶起一陣風,濃濃的酒精味道涌入黎雨晗的鼻腔,盡管他身上噴著香水味兒也無法掩蓋濃烈的酒氣。
今夜他究竟喝了多少?為何褪去那些光環(huán)后,他玩世不恭的模樣讓人心疼。
少女忍不住搖頭嘆氣。
黎雨晗一直等他回來,直到二十分鐘后他才出現(xiàn)。
比起之前,暗黃色的燈光下他俊秀的面容竟然多了幾分潮紅,擦凈口紅的嘴唇有點蒼白,額頭上汗珠滲出。
“扶我出去,謝謝。酒我已經(jīng)結(jié)賬了?!?p> 聽他提起結(jié)賬,黎雨晗才猛然想起她剛開始就是為了一睹為快替她買單的大善人,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男神陸煜辭!
還有,扶他?什么鬼!難不成他喝高了?但也就是說,她可以觸碰他?
黎雨晗腦子一熱,免不了開始胡思亂想。她還沒反應過來,卻發(fā)現(xiàn)他身子一滑,險些踉蹌摔下去。
“陸煜辭,你怎么了?”她趕忙扶住他的胳膊,下一秒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黎雨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長這么大,從沒那么容易哭過。
他擺擺手,然后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顯然意外輕而易舉就會嚇著她。
像,這少女真的有七分像她。
三分性情,五分容貌。
加上酒精作用,足以讓他迷了眼,亂了情。
也許在這一刻,他真的喝醉了,一下子醉得失去理智。
眼前的少女,他突然之間很想占有……
電光火石之間,陸煜辭突然用力將她摟在懷中,他深吸一口氣放肆嗅著她身上屬于少女的芳香。黎雨晗整個人已經(jīng)徹頭徹尾呆住了,他力氣很大,她被他摟得太緊,連呼吸也開始困難,但他的臂膀不允許她掙脫。
緊接著她感覺臉頰一涼,是他美好的唇貼了過來。她不敢發(fā)出聲音,更不敢用勁掙扎,只是傻乎乎任由他擺布,或者說她措手不及。
“敢不敢成為我的女人?”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陸煜辭瞇著誘人的桃花眼凝視她,似勾非勾的唇瓣魅惑至極,精致的鼻梁在暗黃色的燈光下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這張臉,堪稱古人口中的傾國傾城,別說年輕女子,哪怕是好色些的男人也逃不出陸煜辭這張男女莫辨的綺麗臉孔。
黎雨晗早就神情恍惚,大腦深層僅存的一絲理智卻不停提醒她,此刻必須要拒絕他守住分寸。
她多少次午夜夢回,可遇不可求的人啊,今夜居然在暗黃燈光的酒吧里緊緊摟著她不松手。
一見鐘情?開什么國際玩笑!
縱使是也只能限于今夜的一見鐘情。等明天天亮,他們還要沿著彼此的人生軌跡各走各的路,說不準余生再無交集。
陳亦晴都看不牢的男人,她黎雨晗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今夜他定是喝多了酒才會胡言亂語,酒亂情迷干出任何事都正常。明天一早他不可能負責,縱然負責,無非是隨手丟一張銀行卡而已。
她能預留到結(jié)果。
“不!”
少女清晰聽見自己的聲音對他說不。
說完之后,黎雨晗感覺心里空落落的,有種特殊的感情似乎從此破滅。
后來她才明白,從那以后她不再把陸煜辭看成是高高在上、生命中不可褻瀆的神。
一切都像是夢一樣。
他漸漸松開手,勾人的眼神變得迷離渙散,然后像再沒力氣似的摔在身后的沙發(fā)里。
緊接著黎雨晗像逃跑一樣匆匆忙忙跑出了曼陀拉酒吧,她依然惶恐,心里亂糟糟的五味雜陳。其實她哪里是在跑著逃離陸煜辭?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追出來!她只是在拼命逃離自己的心,她那樣喜歡的人,她擔心自己頭腦一熱會轉(zhuǎn)身抱住他……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現(xiàn)在天氣還比較熱,出來夜生活的年輕人很多,馬路邊倒也不算人煙稀少。
黎雨晗漫無目的地走在成德路的街道邊,不想趕快打的士回家,因為她還沒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緒。假如這樣冒冒失失回家,反而容易令父母起疑。
潔白的裙子微微起皺了,在夜幕下卻顯得圣潔無比。
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吭谒磉?。
“上車?!避嚴锏哪凶勇曇舻统?,惜字如金。
黎雨晗乖乖打開車門坐進去,邊系安全帶邊問:“哥哥,你怎么來了?”
顧和琛冷著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許久才說:“你不接電話,我只能GPS定位你?!?p>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聽說這里有家新開的英式酒吧,覺得有意思就過來瞧瞧,只喝了幾口雞尾酒。你放心,我沒事?!崩栌觋夏驹G地解釋著,她的臉色簡直難看到詭異,目光空洞無神。騙傻子也不會相信她沒事,何況對方是她精明的哥哥顧和琛。
“我還沒問,你就先招了。明天想好之后給我解釋?!辈挥谜f,顧和琛生氣了。
他生氣在于她這么晚還不歸家,打電話無人接聽,一個女孩子居然在外面泡吧!要知道看似越繁華的地方實則越混亂,魚龍混雜,萬一她出點事怎么辦?
三年前顧和琛已經(jīng)失去了深愛的戀人,他害怕再失去唯一的妹妹。因此這些年他對黎雨晗的管束,遠遠超過她的父母。
“好吧。明天……我明天解釋清楚?!辈恢挥X,她哭了。
盡管想要拼命忍住眼淚,可是淚水始終止不住流淌。沒辦法,她只能死死咬著嘴唇,但愿不要哭出聲。
顧和琛將一切盡收眼底,心疼不已,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
莫非她被人欺負了?還是說喜歡上哪個負心的男孩?
等紅綠燈的間隙,顧和琛伸手撫摸旁邊少女毛茸茸的腦袋,看向她時,他古井般深邃不起波瀾的眸子浮現(xiàn)出一抹揮之不去的寵溺。
“小晗,別怕?!彼穆曇舴浅]p,她卻聽清了。
哇地一聲,少女再也忍不住淚水轟然砸下,嗚咽的聲音夾雜著委屈。她忍不住靠在他的肩頭抽泣,哪怕知道會弄臟他名貴的西裝,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
剛才還只是五味雜陳的心,頃刻間越來越難過。
今夜,她第一次學會拒絕,拒絕那個曾經(jīng)在她的美夢里無數(shù)次出現(xiàn)過的男人,拒接她的陸神。
黎雨晗逐漸感覺自己內(nèi)心深處有一份柔軟已經(jīng)不在了。
從今以后,她突然不想再遇見陸煜辭……
崇拜他、喜歡他很多年了?
少女仔細算了算,已有四年。四年光陰不長不短,撐著她堅持夢想的動力全是因為陸煜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