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拾光摳他的嘴唇,陸青洋抓住她的手控訴道,“許拾光,你怎么這么粗魯,嘴皮子都給你抓破了!”
許拾光的精神處于悲憤交加的狀態(tài),一會破口大罵,一會又喃喃自語,陸青洋偷偷一聽,重點無外乎圍繞著兩個意思,你就是喜歡我!你怎么可以這么狠!
陸青洋啐道,“這楚令是妖精嗎?把葉寒和許拾光禍害成這樣!”
“楚令!”許拾光突然抱住陸青洋。
陸青洋微微一愣,這又要鬧那一出呢?
許拾光突然蠻橫起來,低頭張嘴咬陸青洋的肩膀,陸青洋疼得齜牙咧嘴嗷嗷叫,“你瘋了!”
“去相親是吧!假裝不喜歡我是吧!以前我還裝客氣裝規(guī)矩!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今兒就要上了你,看你還怎么避著我!”
“許拾光?。 标懬嘌蟮纱笱劬?,“你,你別亂來?。?!你看清楚!我不是楚令??!救命啊?。 ?p> *
傍晚,楚令才回到西城林苑,剛走到小樓門口就看見許拾光岔著雙腿低頭坐在樓梯臺階上。
聽到聲音許拾光抬頭,看見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里剛剛愈合的口子瞬間又撕裂了。
“你喝酒了?”
空氣中彌漫著酒的氣味,楚令就是想忽視都難。
許拾光偷偷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喝了?!?p> “酒多傷身?!?p> “我心都傷了,還他媽的在乎傷身嗎?”
楚令半天沒說話。
許拾光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楚令在想什么,“相親成功嗎?那家小姐?”
楚令沒有回答她的話,邁步過去,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聲道,“早點休息!”
這話聽在許拾光的耳朵里跟剜她肉一樣的疼,腳步聲逐漸往上,許拾光突然站起身來喊道,“楚令。”
楚令的腳步停下,但沒有回頭。
“你看著我!”
“你喝醉了?!?p> 楚令直徑上樓,就在手放在臥室門把手上面的時候,他聽見背后傳來急切又凌亂的腳步聲,而后一只手拽著他的胳膊,將他身體板過去。
許拾光喘著又粗又熱的氣,冷銳的目光直逼楚令,“你現(xiàn)在連看都不想看我了?”
“有什么話,等明天你酒醒后我們再談?!?p> 許拾光咬牙,“我沒醉!”
楚令凝視著她,突然伸手反拉著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去?!?p> 許拾光嘶吼道,“楚令,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 ?p> 楚令臉上的面無表情維持的有些牽強。
“你真的要做得這么絕?是不是無論我怎么對你好,你都不會接受我?”
許拾光終于再也忍不住,她掩蓋不了自己的情緒,一把撲進楚令的懷里,死死的摟著,這一天的煎熬令她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
“楚令,我被人打成熊樣,被人拿刀架脖子上都沒這樣哭過!”
許拾光哽咽的話聽在楚令的耳朵里何嘗不是如刀割。
他怎會不知道許拾光對他好,從小到大,他每天都會禮儀教條束縛著,連笑都要克制,人生中第一個教會他要肆無忌憚享受生活的人是葉寒,其次便是許拾光,葉寒走后,他以為這輩子的光都滅了,可許拾光的出現(xiàn),重啟了他的世界,她纏著他鬧著他,像打不跑趕不走的小流氓,卻又處處考慮他的情緒和感受,以至于昨晚她的轉(zhuǎn)身,他甚至覺得自己又要丟掉全世界了。
可他放不下葉寒,他沒有辦法全身心的去愛她,她太好了,好到有一絲絲瑕疵的感情都不配擁有她。
江陽說得對,許拾光有許拾光的驕傲,怎會愿意為人替身。
許拾光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她松開他,主動往后退了一步,“你進去!”
楚令沒動。
許拾光打開門,一把將他推進去,然后快速關(guān)上門。
楚令站在門內(nèi),眼圈突然紅了,他忽然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真的又慫又好笑,當時他不會料到后面他們會有如此深的交集,此時此刻,他很想很想打開門沖出去。
“咚咚咚?!?p>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楚令一怔,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拉開了,但看見是尹江陽的時候,他眼眸里的光慢慢褪去。
尹江陽道,“二哥,我能跟你聊兩句嗎?”
“進來?!?p> 楚令轉(zhuǎn)身走進去,尹江陽跟上,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下,尹江陽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剛才許小姐來過?”
楚令原本端著杯子喝水,聽見他的話,動作停下來,低頭“嗯”了一聲。
尹江陽盯著他的臉,“你們鬧別扭了?!?p> “沒有?!?p> “如果沒有,二哥不會這樣不高興。”
楚令眉頭微蹙,“我們只是說清楚了?!?p> 尹江陽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問題。
“二哥,別被過去困住了,有些人不需要忘記,但更適合放在心里懷念。”
楚令放下水杯,眼神陰郁的看著他。
“你以為的為她好,未必是她想要的那種好,二哥,你那么聰明,別在許小姐的事情上犯了傻。”
楚令垂著眼皮看著地面,“這樣對她不公平?!?p> “哎呀,二哥!”尹江陽哭笑不得,“這件事公不公平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得由許小姐覺得,她只要高興快樂不委屈不就行了,別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許小姐身上!”
楚令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后干脆甩了一句,“我困了?!?p> 尹江陽笑著起身,“二哥,聽我一句話,凡事順其自然,別提前預設(shè)太多困難。”
屋內(nèi)又只剩下楚令一人,坐在那兒好一會兒,心里不是滋味,一方面因為尹江陽的話,把他的內(nèi)心攪得更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許拾光,她對自己的好,從來不求回報,因為過于付出,令他心疼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小女孩。
折騰到半宿沒睡,黑夜還沒完全褪去,天空微微泛著一點點魚肚白,楚令起身穿上衣服,打開門剛走出去,卻意外看見靠在墻角的許拾光,驚住了,看她的衣著,應(yīng)該是整晚都沒睡。
“拾光?!?p> 許拾光看了他一眼,特別靜,靜到楚令覺得異常,她邁步來到他的跟前,二話沒說,忽然抬手一記手刀落在他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