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師給我找來一套新書,我正寫著自己的名字。門口走進來一個貼臉短發(fā)女生,齊齊的劉海,頭發(fā)烏黑柔順,白皙的皮膚,單眼皮,眼睛不大但卻有神。不知道為什么讓我想起了俄羅斯套娃。
“看,那就是我們班才女,焉雨濛”冬梅兄坐我左邊,總是熱情的給我介紹著班里的人和事。
?。ㄒ驗閰嵌沸愿裰鴮嵪駛€男孩子,所以大家給了她一個愛稱“冬梅兄”)
這不愧是才女,連名字都起的那么有詩意,等等!感覺這名字莫名的熟悉,靈光一閃想起了瓊瑤奶奶的小說《煙雨蒙蒙》,那陣子電視?。ㄇ樯钌钣昝擅桑┎サ恼稹?p> 她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并沒有注意到我。
“她同桌是康橋,聽說他倆互相喜歡,咋樣,我們都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很般配!”耳邊又響起冬梅兄熱情的介紹。
“康橋”這名字也不禁讓人想起徐志摩的詩《再別康橋》,這樣一想,果然很登對,連名字都是同樣的詩情畫意。
他來了,手上抱著一摞書,總感覺他腳下帶著一陣風,進門的瞬間清風佛來,雖然吹在我的臉上但順帶著心里都感覺清爽!他在我右側(cè)坐下,自顧自的翻開書本說了句:
“早!”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我打招呼。
“早”我面帶著笑回應。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也不知過了幾天,生物課又是自習,因為不是中考必考科目,但是老師卻讓抄寫一篇生物常識,對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自然沒人愿意抄,當然這些人里也包括宮成。
看到他一臉不愿意但又沒辦法的樣子,我就主動提出幫他抄,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說:“你真的愿意幫我抄?”
“對呀!就當練練字嘛,老師說我字太丑,沒辦法只能苦練了!”我還替自己找著借口。
“那就多謝你了!”他滿懷感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兒,對了,我有個問題很好奇”我忍不住開口:“為什么分座位那天沒人愿意跟你同桌啊,你可是年級第一誒”
宮成:“不知道!”他突然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臉說:“你應該去問他們”。
我:“聽他們說你脾氣不太好,我感覺還可以嘛!至少沒見你沖我發(fā)火啊!”
“我脾氣有那么不好嗎?還不是他們先招惹我的”他癟嘴說,委實像是個被搶了棒棒糖的委屈小男孩兒。
我:“可他們都那么說呀”
宮成:“沒想到你也是人云亦云的人”
“好吧,我信你!”我一時之間覺得他的樣子既可愛又好笑。
他抬頭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又繼續(xù)書寫。
下一節(jié)是歷史課,沒想到宮成一人身兼數(shù)職,還是歷史課代表。歷史老師是個三十多歲中年油膩光頭男,也是二班的班主任。時間太久已記不清他的全名,只記得他姓“白”。
我們一班和二班所有的男生都怕他,因為他有個怪癖,經(jīng)常用頭撞墻,不聽話的男生就和他頭碰頭,保準腦震蕩。我算是知道他為什么光頭了,為了練就鐵頭神功,估計頭發(fā)全都奉獻給了墻壁。
走上講臺,老白扶了扶他那八百度的遠視眼鏡:“上課之前我得懲罰一下作業(yè)完成的不好的同學,叫到名字的都站到講臺上來”
“賴溪元,劉美芳。。。。林惜!”
估算了一下有二十多個同學要被懲罰。
哎…長這么大我可從來沒被懲罰過,再說體罰學生可是犯法,在B市絕對不可能發(fā)生!但是在金縣這種小縣城可沒人會管,家長還會拍手叫好,說老師負責任呢。我羞愧的站上講臺接受懲罰,所謂的懲罰也分男女,女生就是用棍子打手心,男生嘛,就是頭碰頭了!
老白:“林惜,新同學?。〉谝淮瓮瓿晌业淖鳂I(yè)就馬馬虎虎,字記潦草,還沒寫完。。。手伸出來。”
我緩緩伸出左手,只見老白棍子舉的老高一下子落下來,我的手下意識的往回縮,棍子一下子打到手指關(guān)節(jié)上,頓時疼的我眼冒金星,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老白:“我說了別躲,躲了更疼吧!還有兩下,手伸出來!”
終于接受完懲罰,回到了座位上,宮成見我捂著左手問了一句:“疼吧?”
我低著頭憋著眼淚紅著臉說:“還好,也不怎么疼!”
宮成:“還逞強,你眼睛都紅了。我也很好奇,聽說你在原來學校成績挺好的,怎么作業(yè)都不寫?”
我不好氣地說:“誰知道你們這里的老師那么變態(tài),要么不留作業(yè),一留就是五六十頁,神仙也寫不完?。 ?p> 宮成:“這是老白的風格,你要習慣主動完成課后練習,等到他安排就晚了?!?p> 這也叫風格?!簡直就是變態(tài)!??!只可惜我對歷史這么枯燥無聊的課根本沒興趣!還叫我主動完成作業(yè),我只能看著作業(yè)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