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宮的容嬤嬤?!
琴瑟和紅葉相視一眼,紅葉連忙起身去開門,鳳華宮是皇后居住的宮殿,容嬤嬤是宮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邊的親信,自然怠慢不得。
容嬤嬤入了屋,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琴妃娘娘,皇后娘娘說初雪甚美,邀請娘娘和各位嬪妃一同前往鳳華宮坐坐。”
琴瑟看了幾眼容嬤嬤面無表情的臉色,沉吟著拒絕道:“還是不了,多謝皇后娘娘的好意,只不過本宮懷有身孕,怕是不能前往,還請皇后娘娘見諒?!?p> 容嬤嬤從鼻腔中嗤笑一聲,“琴妃這是仗著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嗎?”
琴瑟臉色陡然一變,“容嬤嬤這是何意?本宮身體不適無法前往已是愧疚,而嬤嬤在這挑撥離間,又是何意?!”
連同一旁的紅葉都警惕的盯著容嬤嬤,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話倒是沒錯。
容嬤嬤亙古不變的臉色微微有些動容,冷笑著說:“娘娘這是錯怪老奴了,老奴只是傳達皇后的旨意而已,明日的宴會還是請娘娘多加考慮。畢竟這后宮究竟是誰做主還請娘娘明白?!?p> 琴瑟蹙著眉頭,陰沉的應了兩聲,便送容嬤嬤離開。
紅葉送完容嬤嬤折回便看見琴瑟一臉的陰晦,不禁暗自擔憂,“娘娘...皇后這是何意?娘娘要去嗎?”
“去...”
琴瑟無力的應了一聲,“怎能不去?明個不去后個也得去,你又不是沒有聽見容嬤嬤的話,這后宮是誰做的主?本宮若是不去,怕是被架著也得去,到時候再落個不敬的罪名得不償失,倒不如自己個前去?!?p> 紅葉絞著手帕,眼底的擔憂越發(fā)濃重,總覺得不安。
“娘娘,你說皇后這是何意?非要娘娘前往?”
“何意?”
琴瑟眉頭輕挑,“無非是殺雞儆猴罷了?;屎箅m然位居中宮,但娘家實力一直不濟,皇上對她相敬如賓卻談不上什么喜愛,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沉默寡言,皇后之位坐的憋屈?!?p> “而現(xiàn)如今,她母族搭上了宰執(zhí)這條線,她也跟著水漲船高,自然要好好整頓整頓后宮,而剛好本宮便是她殺雞儆猴的典范,無非便是因著長公主病逝,太后離宮,本宮沒有依靠罷了。再者...”
琴瑟輕輕撫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幾抹愁容,“也是因為這肚中孩子,招人嫉恨?!?p> “娘娘...”
紅葉失聲低呼,越發(fā)的不安。小手死死地拽著琴瑟的衣角,聲音漸漸惶恐不安。
“娘娘,要不然我們就別去了,就在這和春宮里,等皇上回來,等皇上回來一切就沒事了...等皇上回來...”
琴瑟眉眼低垂,苦笑著輕輕拍打著紅葉的小手,“來不及了...本宮若是不去,即使皇上來了,怕是也會落下個罪名...倒不如前去瞧瞧,看看她究竟想怎么立威!”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
紅葉含著眼淚使勁的搖頭,“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對龍嗣對手,娘娘去不得...一定是宰執(zhí)指使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對你對小皇子動手,去不得...去了就完了...”
琴瑟細長的眉頭微微皺起,骨瘦如柴的手輕輕撫摸紅葉的墨發(fā),“沒事的...不用擔憂,誰指使的都一樣,關鍵是看她怎么做。本宮也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也沒有辦法不去...”
“聽話,別哭了,你阿,擦干眼淚,去找常太醫(yī)...”
紅葉“嗯”了兩聲,胡亂的擦拭著淚水,“娘娘找常太醫(yī)做什么?”
“找他阿...保命...”
琴瑟一臉疲憊,說的陰晦,紅葉也沒有多問,滿心的著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尋找。
這等著紅葉起身去尋,琴瑟又忽然喚住了紅葉,“等等?!?p> 紅葉擒著淚,聲音有些哽咽,“娘娘,怎么了?”
“再去幫本宮辦件事?!?p> 紅葉使勁的點點頭,只瞧見琴瑟努力著身子起來,移步到書桌旁,鋪平一張宣紙,提筆于上頭寫著些什么,娟秀的小字,紅葉淚水模糊了眼眶,也瞧不清寫了些什么。
只瞧見琴瑟匆匆寫好,晾干上頭的墨水,然后裝入信封封好,又從一旁的首飾盒子中拿出一塊上次皇上贈予的玉佩,上頭盤桓著一條龍蟒。
“將這兩樣東西交給大太監(jiān),讓他連夜送給皇上。”
琴瑟將信封和玉佩交到紅葉的手中,又咬著牙起身走到衣柜旁,從一側各式各樣的錦盒中拿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一并交給紅葉。
“這是東海的夜明珠,交給大太監(jiān),便說是酬金,他會幫我們的?!?p> “嗯?!?p> 紅葉雙眼含淚,小心翼翼的收好琴瑟給的東西,“奴婢這就去,娘娘放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像是對琴瑟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琴瑟莞爾一笑,倒沒有紅葉這般緊張恐懼害怕,反而有幾分淡然,像是一切都預料的到一般,多了幾分坦然無畏。
“本宮知道,不會有事的?!?p> 伸手從懷中掏出手絹輕輕擦拭紅葉眼角的淚珠,“別哭了,外頭寒風瑟瑟,等出去了,吹在哭過的地方,皮膚會皺的,聽話。”
“嗯嗯?!?p> 紅葉點了點頭,抽著鼻子,止住了哭腔。
琴瑟莞爾笑笑,拍了拍紅葉的肩頭,“好了,去吧?!?p> 紅葉將東西小心翼翼的收好,便匆匆離開,先是尋了常太醫(yī),隨后又去找了大太監(jiān),將東西交付給他,給了夜明珠,大太監(jiān)答應的也是爽快,轉眼的功夫便讓侍衛(wèi)騎著最快的馬飛奔而去。
琴瑟目送著紅葉離開,站在門前看了好一會初雪,看著打了哆嗦后,方才慢慢騰騰回了房間。
該來的總該來。
琴瑟和常太醫(yī)談了很久的話,紅葉回來的時候,常太醫(yī)還沒有走,只是瞧見她回來了,忽然轉變了話題,琴瑟吩咐紅葉去倒一壺熱茶,紅葉順從的去了,也不曾多想些什么。
只是回來的時候,常太醫(yī)已經離開,琴瑟手中捏著一個白色的瓷瓶出神,瞧見紅葉回來又不留痕跡的將瓷瓶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