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淺笑著攤攤手,“反正已經(jīng)迷路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況且你的琴聲,我能聽懂,也算是一種緣分…”
“咚…”
正說著,遠處傳來銅鐘的聲音,琴瑟微皺起眉頭,嘆了口氣。
許御好奇相問:“怎么了嗎?”
琴瑟嘆息道:“銅鐘響了,應(yīng)該是要集合,我需要馬上過去,怕是沒有時間聽公子的故事了,故而有些惋惜。”
許御寬慰說:“無妨,下次有機會再說。”
“好。”琴瑟一口應(yīng)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擾公子了?!?p> 說著,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許御望著琴瑟離開的背影,猶豫片刻,喚住琴瑟,“姑娘,在下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琴瑟回首一笑,陽光微醺下,竟有那么幾刻令人失神,“萍水相逢,又何必互通姓名?來日方長,若是有緣,自會相遇?!?p> “可是來日我如何尋你…”看著琴瑟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許御喃喃自語。
“御兄!”
何謹言雀躍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溜煙的跑來,摟過許御的肩膀,興奮的念叨,“御兄,你是都不知道,勺園的那些個美人,嘖嘖…看的小爺我是氣血翻涌,都差點冒氣的那種,每一個阿,都是國色天香,真不是小爺我吹得,這哪個男的看的都會腿軟…”
說著,撇了毫不在意的許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當然,你這種油鹽不進的人除外,不過,你好歹給點反應(yīng)阿,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多奇怪阿?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何謹言撇撇嘴,一臉的憂傷,半晌,不見許御回應(yīng),晃晃許御的肩膀,“不是,御兄,你現(xiàn)在是在失落嗎?是你自己不去看的好不…沒事,要不我們再去一次?不過現(xiàn)在勺園管事的嬤嬤正在訓話,連小爺我都被趕出來了,不過…御兄你要是去肯定沒事,嬤嬤不敢拿你如何,小爺我也好沾沾御兄你的福氣,再去瞧上幾眼。”
說著,拽起許御的胳膊就走,許御堪堪被拉扯起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何謹言,不解的問:“這是要去哪?”
“去勺園阿!”何謹言興致沖沖的應(yīng)著,拉著許御頭也不回的就往勺園的方向走。
“勺園?”許御失聲道,連忙扯開何謹言的手。
何謹言感覺手里空落落的,回首詢問:“怎么了?不去了嗎?”
許御不解問道:“言兄為何突然要帶我去勺園?”
“不是你說要去的嗎?”何謹言看著許御無辜的神情,瞬間明了,無奈的說:“不是,剛剛小爺我說了什么,你不會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吧?”
許御搔搔后腦勺,誠懇的說:“言兄剛才說了什么?我走神,沒有聽見?!?p> “哎!喂!”何謹言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一臉的無可奈何,最后氣鼓鼓的折回古琴旁一屁股坐下,“喂,你小子剛才在想什么?那么認真?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p> 許御緩步至古琴旁,坐下,撫摸著琴弦,想了想,坦誠相待,“剛才我遇到一個姑娘,她能夠…”
“姑娘?!”不等許御說完,何謹言驚喜的問,“是哪家的姑娘?長相如何?沉魚還是落雁?”
“嗯…我還不知道她是誰,叫什么名字?!?p> “什么?”何謹言震驚的盯著許御,“你確定你遇見了一個姑娘而不是在做夢?”
如此一說,許御竟有些猶豫,“應(yīng)該是真的。言兄,她能夠聽懂我的琴聲?!?p> “所以呢?”何謹言不感興趣的說,“那她到底是閉月還是羞花?”
許御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認真的說:“應(yīng)該都算不上…但給人很溫暖的感覺,笑的時候特別的燦爛?!?p> 何謹言聽的聚精會神,喜出望外的想要擁抱許御,可惜許御一個閃躲,落了個空,不過毫不在意的拍著許御的肩膀,喜極而泣的說:“御兄你終于開竅了!不容易阿!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小爺我都沒敢想象,在小爺我的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你說起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女人…”
許御莫名其妙的盯著何謹言,眼中露出的嫌棄越發(fā)濃重。
起身抱起瑤琴,便要離開,何謹言緊隨其后,不死心的問:“御兄,你還沒說她長什么樣子呢!幾個鼻子,幾個眼睛?不是,什么樣子的鼻子,啥樣的眼睛?這茫茫人海的上哪找?也不是,公主府遇到的,定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公主府人也很多啊…”
許御驀然停下步伐,似乎想了什么,眉眼有了幾分喜色,然后加緊步伐,匆匆離去,似乎想要甩開何謹言無止境的嘮叨。
桃花樹下恢復了安寧,紛紛揚揚的桃花瓣無聲無息的落下,沾染塵埃。
一抹纖細的身影從柱子后緩步而出,琴瑟行至桃花樹下,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悄悄離開。
“去哪了!”
一聲呵斥,宛若晴天驚雷,琴瑟貓著腰想要混進隊伍里的腳僵硬的不敢動彈,停在原地,緩緩直起身來,偷瞄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李嬤嬤,趕忙低下頭不敢做聲。
不出聲解決不了問題,李嬤嬤原本是宮中的管事嬤嬤,后來長公主出嫁的時候便離開了宮,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可是依舊雷厲風行的很。
“問你話呢?!去哪了!”李嬤嬤再次出聲呵斥。
琴瑟正想著關(guān)于李嬤嬤的平生事跡,聽到這一聲斥責,忍不住抖了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懷歉意的說:“回李嬤嬤的話,琴瑟想要如廁,不想迷了路,回來的晚,還請嬤嬤責罰。”
“抬起頭來!”
“是?!鼻偕劼曁痤^,卻始終不敢與之對視。
一雙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瑟,冷聲問:“你想要什么樣的懲罰?”
琴瑟微怔,咬咬牙道:“嬤嬤想要如何懲罰琴瑟,琴瑟都接受。絕無怨言?!?p> 李嬤嬤沉聲說:“好!掌手三十,今夜不能吃飯,你可接受?”
琴瑟暗自一驚,舞姬掌手后怎么跳舞?聽說明日還有琴藝課,這算是拿她開刀立下馬威阿…
“怎么不服?”李嬤嬤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不耐煩。
琴瑟連聲應(yīng)道:“琴瑟接受,琴瑟感謝嬤嬤開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