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好幾遍，莫時庭始終沒有打斷她。
但她說不出那些話時，莫時庭卻又安撫的開口了。
沈寒芮掌心蜷縮，安心的將自己腦袋放在他的手下。
他好像知道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安撫她。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句話。
讓她忽然意識到，哪怕是再親近的人，也是可以有秘密的。
坦誠，毫無隱瞞，并不等于沒有秘密，也不等于要把所有不想言語的負面思慮告知對方。
“我知道?！鄙蚝屈c頭，朝著他的胸口湊了湊：“哥哥，我能抱抱你嗎？”
莫時庭溫和一笑，隨后張開了手臂：“求之不得。”
沈寒芮身體前傾，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腦袋擱置他的胸口。
他圈住她，將她整個人護在懷里。
沈寒芮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和呵護，久久沒有松手。
主動，好像也沒有那么難。
哪怕他是一面冷墻，哪怕她再過畏寒，主動去擁抱彼此，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感受一下墻壁究竟有多涼。
可現(xiàn)在，她有著最好的結(jié)果。
踏出第一步，她便沒有那么多恐懼了。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告訴你，你會不會怪我？”沈寒芮低低呢喃。
此時，并不是顧慮，而是想把自己哪一點小心思告訴他。
“不會?！蹦獣r庭果斷的回答她。
沈寒芮又問：“那要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別人說的我和你看到的我不一樣……就是，你發(fā)現(xiàn)我可能沒你想的那么好，也有糟糕，甚至壞的一面，你會討厭我嗎？”
她一雙眼睛滿是認真他，似乎有些緊張。
有些想要得到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暇絲，她都不愿意留下。
莫時庭修長的指尖輕蹭她的鼻尖，笑了：“芮芮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為什么要相信別人的話？”
沈寒芮閉嘴了，他的話，徹底讓她心安了。
“我也可以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對么。”不止是關(guān)于對父親的情緒，還有氣味。
她可以嗅到情緒這一點，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一是因為她怕麻煩，只要有人知道，多少會復(fù)雜起來。二，她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武器。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她自私的希望，這一樣武器，只有她知道。
“當然?！蹦獣r庭攬著她的動作緊了緊。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兩人看不到彼此的眼睛。沈寒芮不知道莫時庭現(xiàn)在是什么情緒，但是他的聲音是溫柔的。
“我也有一些不愿意讓你知道的事情?！蹦獣r庭淡淡回答她。
沈寒芮輕應(yīng)了聲，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那么，她也永遠不會問。
她松開莫時庭，看了一眼時間：“你該走了，馬上都要過了下午了，再待下去，我爸爸該懷疑你剛剛所說的工作真實性了?！?p> “嗯?！蹦獣r庭一只手蹭開她額角的碎發(fā)，應(yīng)著：“明天見。”
沈寒芮點頭：“明天見?！?p> 莫時庭淡笑，彎腰吻了她，這才徹底離開。
沈寒芮目送著他離開，再返回沈家時，臉上的笑意沒有消減。
家里幾個傭人偷偷打量著沈寒芮，不自覺也笑了。
這樣的幸福，好像是會傳染，讓人八卦又羨慕。
回到客廳，沈正道的臉色并不好，叫住沈寒芮道：“寒芮，你坐下，和爸爸聊一聊?！?p> 沈寒芮順從的走了過去，坐到了沈正道的對面。
“爸，你說?！鄙蚝遣浑y才出來，沈正道今天應(yīng)該有許多問題要問她。
沈正道看了沈寒芮一眼，認真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莫時庭究竟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受傷醒來以后?！鄙蚝菦]細想沈正道的問題，直接回答道。
沈正道沉默了半響，從桌子上取了根雪茄，點燃。抽了一會才又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看到沈正道抽煙，沈寒芮不自覺的微皺眉頭。
她不喜歡煙味，所以，沈正道幾乎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抽過煙。
“我沒必要騙你?！鄙蚝禽p咳了聲。
沈正道微怔，看了看沈寒芮，又看了看手中的雪茄，默默熄滅了。
“可之前你和林煜訂婚那天，莫時庭也去了，我們家和莫家早就沒了聯(lián)系，莫時庭為什么會去？”現(xiàn)在想一想，沈正道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那天，莫時庭不僅去了，還恰巧的救了沈寒芮，甚至替沈寒芮救治的醫(yī)生都是莫時庭動用人情請回來的。他當時對沈寒芮這樣在意，沈正道很難相信，他們是從沈寒芮醒來后開始的。
聽到沈正道這樣的問題，沈寒芮眉頭皺的更緊了：“您是認為我和莫時庭在一起很久了？”
沈寒芮說完，自己先笑了，倒不是嘲笑，只是覺得可笑：“要是真是如此……當初，我也沒有必要取消婚約了，又何必和林煜訂婚？”
沈正道咽喉發(fā)出了一聲苦悶之聲，有些想不清楚了。
“看來，你對他不是很滿意?！鄙蚝强粗蛘溃@一天，好像并沒有看到沈正道開心的模樣。
尤其是和家里的傭人作對比，更加顯得沈正道不開心了。
“莫時庭這樣的人才，任誰都挑不出不滿意的。”沈正道有些心虛否認，又忙說道：“我只是擔心……莫家恐怕不是那么好通過。你要是和莫時庭只是談戀愛，爸爸也就沒有顧慮了，可……今天見了他，我倒是覺得，你們倆都把這事當真了，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就要比想的更深遠些了?！?p> “是么？”沈寒芮低低反問了一句。
沈正道所說的話已經(jīng)前后矛盾了，之前，他是希望她盡快結(jié)婚，他極力撮合她和林煜，不也正是如此嗎，可換做莫時庭，沈正道反而不希望她盡快結(jié)婚了，這非常奇怪。
沈寒芮沒有等沈正道回答，輕吸了口氣，認真問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如果，您有什么必要的理由，需要盡快結(jié)婚，我可以做到。最近，您的很多行為，都讓我覺得很奇怪，不能告訴我嗎？”
疑惑了這么久，沈寒芮最終還是問出口了。